兩個字，說得輕描淡寫，卻讓王瑾心頭一震。
    城下，士兵們正在清理戰場。那些屯田兵雖然疲憊，但眼神裏卻閃著興奮的光芒。他們打贏了！他們這些被人瞧不起的農夫，居然打敗了北齊的精銳騎兵！
    “兄弟們，今晚加餐！”趙羽朝著眾人喊道，“有酒有肉！打贏了就得慶祝！”
    士兵們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武飛雪走過來，神色依舊冷淡“傷亡統計出來了。死了十三個，重傷二十七個，輕傷六十多個。”
    “嗯。”趙羽點點頭，“死者厚葬，傷者好生照料。撫恤金按雙倍發放。”
    “是。”武飛雪應了一聲，猶豫了一下又說道，“殿下，北齊軍退得太快了。他們的損失比我們大得多，按理說不至於這麽輕易退兵。”
    “你覺得有問題？”
    “嗯。感覺更像是試探。”武飛雪皺眉道，“他們可能是想摸清我們的底細。”
    趙羽笑了“聰明。不愧是武家的人。”
    武飛雪臉色微變“殿下認識我父親？”
    “武將軍的父親當年也是條好漢。”趙羽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既然你選擇跟著我，我就不會讓武家絕後。”
    武飛雪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王瑾在一旁聽著，心裏越發疑惑。武家？他記得武家是前朝的名將世家，後來因為站錯隊被抄家滅族，隻剩下一個女兒流落江湖。這樣的人怎麽會跟在趙羽身邊？
    而且看趙羽的表現，他對武家的事情了解得很清楚，這就更奇怪了。一個被發配到邊疆的廢物皇子，怎麽會知道這些隱秘？
    “殿下……”王瑾剛想開口詢問，突然聽到遠處傳來馬蹄聲。
    眾人立刻警覺起來，紛紛抄起武器。
    “別緊張。”趙羽擺擺手，“是自己人。”
    果然，城門處出現了一隊人馬。為首的是個中年文士，穿著儒衫，看起來文質彬彬的。
    “何先生，你怎麽來了？”趙羽迎了上去。
    那文士下馬行禮“殿下，京城來信了。”
    王瑾心頭一跳。京城來信？這個時候？
    趙羽接過信件，隨便掃了幾眼，臉色沒什麽變化。
    “有什麽消息？”武飛雪問道。
    “沒什麽大事。”趙羽將信收起來，“就是朝廷又派了幾個監察使過來，說要調查邊境防務。”
    王瑾心裏咯噔一下。監察使？那不就是來查他的？
    “殿下，這……”
    “放心。”趙羽看出了他的擔憂，“既然跟了我，就沒什麽好怕的。大不了一起死罷了。”
    這話說得輕鬆，但王瑾聽出了其中的份量。這位七皇子，真的準備跟朝廷硬剛到底了。
    夜幕降臨，龍牙鎮陷入了緊張的寂靜中。
    深夜，北齊軍果然又來了。
    這次他們學聰明了，沒有硬攻，而是選擇了夜襲。幾十個身手矯健的夜行者摸黑爬上了城牆，想要裏應外合。
    可惜他們低估了趙羽的準備。
    “就是現在！”
    隨著趙羽一聲令下，早就埋伏好的弓弩手齊齊發射。密集的箭雨瞬間將那些夜行者籠罩，慘叫聲此起彼伏。
    “火油彈準備！”武飛雪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清脆。
    轟！轟！轟！
    一個個火球在城下爆開，將黑夜照得通明。那些原本想趁黑偷襲的北齊兵瞬間暴露無遺，成了活靶子。
    “撤！快撤！”北齊軍的指揮官氣急敗壞地喊道。
    可惜為時已晚。趙羽早就算準了他們的退路，在幾個關鍵位置埋了地雷。
    轟隆隆！
    連續的爆炸聲震得整個龍牙鎮都在顫抖。北齊軍丟下一地屍體，狼狽逃竄。
    王瑾站在城樓上，看著那些被炸得支離破碎的敵軍，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又被顛覆了一次。
    地雷？這東西他在兵書上見過記載，但那都是傳說中的神兵利器，怎麽可能在這小小的龍牙鎮出現？
    “殿下，您到底還藏了多少東西？”王瑾忍不住問道。
    “不多。”趙羽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也就夠守個把月的。”
    一個月？王瑾倒吸一口涼氣。按這個消耗速度，北齊軍就算有再多的人，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傳令下去，讓兄弟們好好休息。明天北齊人應該不敢再來了。”趙羽伸了個懶腰，“至少要等他們的援軍到。”
    武飛雪走過來稟報“殿下，俘虜了幾個活口。要不要審問一下？”
    “帶過來看看。”
    很快，幾個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北齊兵被押了上來。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小頭目，雖然身上有傷，但眼神依舊桀驁不馴。
    “姓名？”趙羽蹲在那人麵前問道。
    “呸！”那人啐了一口，“要殺要剮隨你便！想讓老子開口？做夢！”
    趙羽笑了“有骨氣。我喜歡有骨氣的人。”
    他站起身，對武飛雪說道“把他們送到後院去，好吃好喝供著。”
    武飛雪愣了一下“殿下？”
    “聽我的。”趙羽擺擺手，“記住，別虧待了。”
    那幾個俘虜也是一臉懵逼。這是什麽操作？不審問不折磨，反而要好吃好喝供著？
    王瑾更是摸不著頭腦“殿下，這樣做有什麽用意？”
    “你覺得呢？”趙羽反問道。
    王瑾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所以然來“屬下愚鈍，請殿下明示。”
    “算了，你慢慢想。”趙羽打了個哈欠，“我去睡覺了。明天還有硬仗要打。”
    看著趙羽離去的背影，王瑾陷入了深深的思考。這位七皇子的每一個決定，都讓他感到困惑。但偏偏每次結果都證明，趙羽是對的。
    第二天一早，北齊軍果然沒有再發動攻擊。遠遠的軍營裏傳來陣陣號角聲，顯然是在等待援軍。
    趙羽站在城樓上，用千裏鏡觀察著敵情。那是他從某個“商人”那裏弄來的新鮮玩意，據說是西洋傳來的奇技淫巧。
    “殿下。”何先生走了上來，手裏拿著一封信，“京城又來消息了。”
    趙羽接過信件，這次看得比較仔細。看完之後，他的表情變得有趣起來。
    “怎麽了？”武飛雪問道。
    “好消息。”趙羽將信收起來，“皇兄派了三千禁軍過來支援我們。”
    王瑾一愣“這……這是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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