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是不是覺得我瘋了？”趙羽笑了笑，“一個廢柴皇子，竟然敢主動出擊北齊精銳？”
    王瑾沒有否認，因為他確實是這麽想的。
    “其實我也覺得有點瘋。”趙羽自嘲地說道，“但有時候，瘋子才能活下來。”
    他看向城下的北齊營地，眼神變得深邃。
    “王大人，你知道我為什麽被發配到這裏嗎？”
    王瑾搖搖頭。關於七皇子的傳言很多，但具體原因卻眾說紛紜。
    “因為我太老實了。”趙羽淡淡地說，“在京城的時候，我以為隻要安分守己，就能平平安安過日子。結果呢？還不是被人算計，差點死在大牢裏。”
    “所以來到這裏後，我就想明白了。”他轉頭看著王瑾，“與其等死，不如主動出擊。哪怕是瘋子，也比懦夫強。”
    王瑾沉默了。他想起了自己這次來龍牙鎮的目的，心中湧起一陣愧疚。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跑了過來。
    “殿下，武將軍請您過去一趟。”
    “知道了。”趙羽站起身，拍了拍王瑾的肩膀，“好好休息，待會兒跟著我一起去見識見識什麽叫夜戰。”
    “我？”王瑾一愣，“殿下，我隻是個文官……”
    “文官怎麽了？”趙羽咧嘴一笑，“今晚之後，你就是見過血的文官了。”
    說完，他大步走向了武飛雪等待的地方。
    王瑾看著趙羽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這個七皇子，真的和傳言中完全不一樣。
    城樓另一邊，武飛雪正在檢查裝備。她身邊聚集著約莫五十個精銳士兵，每個人都全副武裝，臉上塗著黑灰，看起來就像夜色中的幽靈。
    “準備得怎麽樣？”趙羽走過來問道。
    “隨時可以出發。”武飛雪簡潔地回答，“但我還是覺得這個計劃太冒險了。”
    “冒險？”趙羽搖搖頭，“不冒險才是真正的冒險。北齊人以為我們隻會守城，絕對想不到我們敢主動出擊。”
    他指著城下的北齊營地“你看，他們的警戒很鬆懈。白天打了一整天，現在正是最疲憊的時候。這是最好的機會。”
    武飛雪點點頭，不再反對。她對趙羽的軍事才能已經完全信服，既然他做出了決定，那就全力支持。
    “目標明確了嗎？”她問道。
    “很簡單。”趙羽在地上畫了一個簡單的示意圖，“北齊軍的指揮部在這裏，糧草輜重在這裏。我們分兩路，一路燒糧草，一路襲擊指揮部。”
    “如果成功了，北齊軍至少要亂上半天。到時候我們再趁機反攻，說不定能把他們徹底擊潰。”
    “如果失敗了呢？”武飛雪問道。
    “失敗了就死。”趙羽聳聳肩，“反正守城也是死，不如死得痛快點。”
    這話說得很輕鬆，但在場的士兵們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決絕。
    “殿下，我們什麽時候出發？”一個士兵問道。
    趙羽看了看天色，月亮被雲層遮住，夜色正濃。
    “現在。”
    一行人悄悄從城牆的隱蔽通道下去，繞過了北齊軍的外圍哨兵，潛入了敵營附近。
    王瑾被強行拉了過來，此刻正躲在一個土坡後麵，手心全是汗。他從來沒有參與過這種行動，緊張得快要窒息了。
    “放輕鬆。”趙羽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就當是夜遊。”
    夜遊你個頭！王瑾在心裏咆哮，但不敢出聲。
    前方的北齊營地燈火通明，但大部分士兵都已經休息。隻有少數哨兵在巡邏，而且看起來很懶散。
    “武將軍，帶你的人去糧草那邊。記住，隻要一點火就撤，不要戀戰。”趙羽低聲下令。
    “明白。”武飛雪點點頭，帶著一半人馬悄悄摸了過去。
    剩下的人跟著趙羽，向北齊軍的指揮部潛行。
    月光時隱時現，夜風吹過草叢，發出沙沙的聲響。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前進。
    距離指揮部越來越近，王瑾能聽到裏麵傳來的胡語交談聲。那些北齊將領顯然還沒睡，正在商量明天的作戰計劃。
    趙羽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準備。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驚呼，緊接著是火光衝天。
    武飛雪那邊得手了！
    北齊營地瞬間亂成一團，到處都是喊叫聲和奔跑聲。
    “現在！”趙羽大喝一聲，率先衝向了指揮部的大帳。
    夜襲正式開始！
    趙羽一刀劈開帳篷，衝了進去。
    帳內的北齊將領們正圍著地圖商議，突然看到大周士兵闖入，全都愣住了。
    “殺！”
    趙羽沒有廢話，直接揮刀砍向最近的一個北齊將領。那人反應倒也不慢，連忙拔刀格擋，但倉促應戰之下，還是被趙羽一刀砍斷了手腕。
    “有刺客！”
    帳內頓時大亂。幾個北齊將領慌忙抽刀應戰，但在這狹小的空間裏，人數優勢發揮不出來，反而互相碰撞，亂成一團。
    跟在趙羽身後的士兵們也衝了進來，見人就砍，毫不留情。
    王瑾被推搡著進了帳篷，看到滿地的鮮血和屍體，差點吐出來。但此刻已經沒有退路，隻能硬著頭皮跟著大家。
    “抓活的！”趙羽一邊砍殺，一邊大聲喊道。
    幾個士兵立刻會意，開始有選擇性地攻擊。很快，帳內的戰鬥就結束了。三個北齊將領被殺，兩個被活捉。
    “走！”趙羽沒有停留，立刻帶著人撤出帳篷。
    此時整個北齊營地已經徹底亂了。糧草那邊火光衝天，濃煙滾滾，無數士兵在黑暗中奔跑呼喊，根本分不清敵我。
    武飛雪帶著人馬從火海中衝出來，和趙羽匯合。
    “怎麽樣？”趙羽問道。
    “燒了他們一半的糧草。”武飛雪簡潔地回答，臉上有些煙熏的痕跡，但眼神興奮。
    “幹得漂亮！撤！”
    一行人趁著混亂，快速向城牆方向撤退。
    但北齊人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有騎兵追了上來，彎刀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殿下小心！”武飛雪一箭射倒一個追兵，但更多的敵人正在趕來。
    “跑不掉了。”趙羽停下腳步，轉身麵對追兵，“準備戰鬥！”
    士兵們立刻結成戰陣，長槍向外，準備迎敵。
    王瑾躲在陣型中間，手裏拿著一把從帳篷裏撿來的彎刀，雙手顫抖。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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