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的聲音在城牆上回蕩，士兵們的眼中燃起了血紅的火焰。王瑾緊握著拳頭，指關節都發白了。這位七皇子的話，每一個字都敲在他心上。
    “今天要麽死，要麽活！沒有第三條路！”
    城下的北齊軍再次發起衝鋒，這次他們學聰明了，分散隊形，避開了火油彈的殺傷範圍。但龍牙鎮的守軍已經殺紅了眼。
    武飛雪指揮著改裝過的床弩，一箭一個準頭，每次射擊都能帶走一個北齊軍的性命。趙羽在東段指揮若定，王瑾看著這一切，心中五味雜陳。
    正當戰鬥最激烈的時候，城內突然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怎麽回事？”趙羽皺起眉頭。
    一個滿臉驚恐的士兵跌跌撞撞跑上城牆“殿下！城裏…城裏死人了！”
    “什麽？”
    “西街那邊，死了好多人！樣子…樣子特別嚇人！”
    趙羽心頭一沉，這個時候城內出事，絕對不是巧合。他立刻吩咐武飛雪暫時接管指揮，自己帶著幾個親兵趕往西街。
    到了現場，趙羽倒吸一口涼氣。
    七八具屍體橫七豎八躺在街道上，每一具都死狀淒慘。渾身布滿齒痕和抓痕，血肉模糊，看起來不像是人為，更像是被什麽野獸撕咬過。
    “這些人昨晚還好好的…”一個老百姓戰戰兢兢地說道。
    王瑾也趕了過來，看到這慘狀，臉色瞬間煞白“這…這是什麽鬼東西幹的？”
    趙羽蹲下身子仔細查看，發現這些傷口確實不是刀劍造成的，更像是某種猛獸的爪牙。但龍牙鎮附近哪來的猛獸？而且能在一夜之間殺死這麽多人。
    “殿下，您看這個…”一個士兵指著一具屍體的胸口。
    趙羽走過去，發現死者胸口有一個奇怪的符號，像是用爪子刻上去的。符號很複雜，他從來沒見過。
    正在這時，街道另一頭傳來一陣尖叫聲。
    眾人趕過去一看，隻見一個年輕人癱坐在地上，雙眼無神，口中不斷念叨著什麽，整個人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
    “周翰？”王瑾認出了這個人，“他是禮部侍郎周大人的公子，怎麽會在這裏？”
    趙羽走近一看，這個周翰確實被嚇得不輕，兩眼發直，嘴裏胡言亂語，手腳還在不停地顫抖。
    “快，把他帶回去！”
    回到府中，趙羽立刻派人去請蜀山的弟子。不一會兒，一個道士模樣的年輕人匆匆趕來。
    “在下蜀山弟子李清風，見過殿下。”
    “不用多禮，快看看這個人怎麽回事。”
    李清風檢查了一番周翰，臉色凝重“此人受了驚嚇，而且不是普通的驚嚇，像是見到了什麽極其恐怖的東西，魂魄都被震散了。”
    “能治嗎？”
    “可以試試，但需要時間。”
    李清風開始施法，但折騰了半天，周翰依然呆呆傻傻，毫無好轉的跡象。
    “怎麽回事？”趙羽有些不耐煩了。
    李清風滿頭大汗“這個…屬下道行淺薄，實在無能為力。不過我師父就在山上，或許…”
    “去請你師父！”
    “可是…師父他老人家說了，除非是天大的事，否則不下山。而且周公子他…”
    話說到一半，李清風停住了。趙羽明白他的意思，周翰的父親是朝廷重臣，如果治不好，蜀山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你回去告訴你師父，就說是我趙羽的命令，讓他無論如何也要救治周翰。如果有什麽後果，我一力承擔。”
    李清風這才鬆了口氣“是，屬下這就回山稟報。”
    等李清風走後，趙羽獨自坐在房間裏，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周翰，心中疑慮重重。
    這個周翰，他有印象。印象中是個紈絝子弟，整天吃喝玩樂，沒什麽本事。但現在看來，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
    一個紈絝子弟，大半夜的跑到龍牙鎮來幹什麽？而且還正好遇上了這種怪事？
    趙羽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蜀山掌門雲虛子終於下山了，這位白發蒼蒼的老道士一到龍牙鎮，就直奔周翰的房間。
    “殿下，此子中的不是普通的驚嚇之術，而是某種邪法。”雲虛子檢查完畢後，臉色十分凝重。
    “什麽邪法？”
    “魂魄被強行拖入了某種幻境，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想要救他，必須進入他的精神世界，把他的魂魄拉回來。”
    “這個…有風險嗎？”
    雲虛子捋了捋胡須“風險不小。進入他人精神世界，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迷失其中，甚至魂飛魄散。”
    趙羽沉思片刻“我來。”
    “殿下？”雲虛子大驚，“這太危險了！”
    “沒關係，我有把握。”
    其實趙羽心裏也沒底，但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周翰的遭遇和城中的慘案有關，而且很可能牽扯到更大的秘密。
    雲虛子拗不過他，隻好開始準備法陣。香案擺好，符咒貼齊，一切就緒後，趙羽盤腿坐在周翰身邊。
    “殿下，記住，無論看到什麽，都不要太過深入，見好就收。”
    “知道了。”
    隨著雲虛子的咒語聲響起，趙羽感覺自己的意識逐漸模糊，然後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像是墜入了無底深淵。
    再睜開眼時，他發現自己站在一條昏暗的街道上，四周靜得可怕，隻有自己的腳步聲在回響。
    這裏應該就是周翰的精神世界了。
    趙羽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前方站著一個人影，正是周翰。但這個周翰和現實中的完全不同，眼中有一種精明和狡黠，哪裏像個紈絝子弟？
    “有意思…”趙羽暗自嘀咕。
    突然，周圍的景象開始變化，街道變成了一個豪華的府邸。趙羽看到“周翰”正在和一個中年男子密談。
    “大人，那個七皇子趙羽，確實不簡單。”周翰恭敬地說道。
    “你確定？”中年男子的聲音很熟悉，趙羽一時想不起在哪聽過。
    “確定。屬下這段時間一直在觀察他，此人絕非表麵上那樣簡單。而且…”周翰壓低了聲音，“屬下懷疑他和沈雲起的死有關。”
    趙羽心頭一震！周翰竟然知道沈雲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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