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每日按時來服侍，端茶倒水，整理房間，動作雖然機械，但井井有條。趙羽注意到，每當夜深人靜時，她的眼中偶爾會閃過一絲清明，那是她真正的意識在掙紮。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一天夜裏，趙羽輕聲問道。
    柳如煙正在整理被褥，聽到這話身體微微一顫，但很快又恢複了木訥的狀態。
    趙羽心中一動，看來她的意識並未完全被控製。
    第五日，趙羽在修煉時突然感到一陣心悸，星宮師的直覺告訴他有危險正在逼近。他睜開眼，卻看到望月正站在門口，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
    “小師弟修煉得如何了？”望月搖著扇子走了進來，“師父臨走前可是說了，一個月後我們要決一死戰呢。”
    “我會努力的。”趙羽平靜地說道。
    望月繞著他轉了一圈：“你知道嗎，師父之所以要我們決戰，並不是真的要選出一個弟子。他隻是需要一個合適的容器。”
    趙羽心中一驚，但表麵不動聲色：“什麽意思？”
    “師父已經活了三百多年，壽元將盡。他需要一個擁有天級靈根的身體來奪舍重生。”望月的笑容變得更加陰森，“你以為他真的會收你為徒？不過是看中了你這副皮囊罷了。”
    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般擊中了趙羽。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問道：“那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麽？”
    “因為我也不想死。”望月收起扇子，眼中露出一絲狡黠，“我有一個提議，不如我們聯手，先殺了師父，然後再決定誰生誰死。”
    趙羽沉默了片刻：“我需要考慮。”
    “當然，你有時間考慮。不過別考慮太久，師父可是隨時都有可能回來。”望月說完便轉身離去。
    當夜，趙羽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望月的話讓他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比想象中更加危險。老道收他為徒的真正目的竟是奪舍，而一個月後的決戰也不過是一場騙局。
    正在胡思亂想時，房門被輕輕推開，柳如煙端著一盞茶走了進來。
    “公子還未休息？”她輕聲問道。
    趙羽坐起身：“睡不著，你把茶放下就去休息吧。”
    柳如煙放下茶盞，卻沒有立即離開。她站在那裏，眼中的清明比平時更加明顯。
    “公子…”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奴婢有話想說。”
    趙羽心中一動：“你說。”
    “奴婢知道自己被那妖狐控製了，但有時候意識還是清醒的。”柳如煙咬著唇，“奴婢聽到了那妖狐和公子的對話。”
    “你都聽到了什麽？”
    “關於老道要奪舍的事，還有妖狐要和公子聯手的事。”柳如煙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公子，那妖狐不可信。她曾經對奴婢說過，等解決了老道，她就要吞噬公子的精血來增強修為。”
    趙羽倒吸一口涼氣。看來望月所謂的聯手也不過是緩兵之計，她的最終目的還是要殺死自己。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趙羽問道。
    柳如煙跪了下來：“公子對奴婢有恩，奴婢不能眼看著公子被害。而且…”她的聲音更加微弱，“奴婢感覺到公子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息，或許公子真的有辦法救奴婢。”
    趙羽扶起她：“你起來說話。我確實有辦法，但需要時間。”
    “奴婢願意等。”柳如煙的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接下來的幾日，趙羽表麵上正常修煉，暗地裏卻在思考對策。他通過星宮師的能力不斷推演各種可能性，終於想到了一個計劃。
    既然老道要奪舍，望月要殺他，那他就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第十日，趙羽找到了望月：“我考慮好了，願意和你合作。”
    望月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明智的選擇。那我們就來商量一下具體的計劃吧。”
    兩人在書房裏密謀了整整一個下午，表麵上是在製定對付老道的策略，實際上卻各懷鬼胎。
    當夜，趙羽將柳如煙叫到房中：“明天我會有所行動，到時候你要配合我。”
    “奴婢聽公子的。”柳如煙堅定地點頭。
    趙羽取出一顆丹藥：“這是我煉製的解毒丹，雖然不能完全解除你體內的蠱毒，但能讓你在關鍵時刻保持清醒。”
    柳如煙接過丹藥，眼中滿含感激：“謝謝公子。”
    “別急著謝我，能不能成功還不一定。”趙羽苦笑道，“如果失敗了，我們都要死。”
    “能為公子而死，奴婢也心甘情願。”柳如煙的話雖然輕柔，但語氣卻異常堅決。
    趙羽看著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這個亂世中，能有一個人如此信任自己，已經是極大的慰藉了。
    第二天一早，太守府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趙羽通過窗戶看去，隻見一隊黑衣人正朝府中而來。
    “師父回來了。”望月出現在他身後，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
    趙羽點點頭，心中卻在冷笑。根據他昨夜的推演，老道今日確實會回來，而且會帶來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
    果然，老道一進府就召集了所有人。他環視一圈，目光在趙羽和望月身上停留了片刻。
    “為師這次出門，得到了一個重要消息。”老道緩緩說道，“武宗的人已經查到了我們的蹤跡，用不了幾日就會追到這裏。”
    望月臉色一變：“那我們怎麽辦？”
    “原本計劃一個月後的決戰，現在要提前了。”老道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今夜，你們就在後院決一死戰。勝者跟我離開，敗者留下來給武宗的人當替死鬼。”
    趙羽心中暗道果然如此。他早就推演到老道會提前決戰的時間，這正是他計劃中的關鍵一環。
    “師父，弟子遵命。”趙羽恭敬地說道。
    望月也點頭表示同意，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
    當夜，後院中燃起了數十支火把，將整個院子照得通明。老道坐在上首，太守一家三口被控製著站在一旁觀戰。
    趙羽和望月相對而立，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三丈。
    “開始吧。”老道淡淡說道。
    話音剛落，望月就率先出手，手中扇子化作數十道寒光朝趙羽襲來。趙羽不慌不忙，運轉功法，身形如鬼魅般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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