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士兵們齊聲應道，聲音震天。
    趙羽轉身下了城樓，翻身上馬，帶著兩個親兵，朝著蜀山的方向疾馳而去。
    兩天後，趙羽趕到了蜀山腳下。
    山門前人頭攢動，都是來參加入門考試的。趙羽混在人群裏，倒也不顯眼。
    “聽說了嗎？這次主持考試的是李英奇李峰主。”
    “李峰主？那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
    “噓！小聲點，被聽到了有你好受的。”
    趙羽聽著周圍的議論，心裏越發好奇這個李英奇到底是什麽人。
    正想著，山門突然打開了。
    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身影緩步走了出來。
    趙羽抬起頭，整個人愣住了。
    那是個女人，看著也就二十來歲，容貌精致得不像真人，眉眼間帶著股說不出的高貴。最讓趙羽震驚的是，這張臉跟蒹葭有七八分相似，隻是氣質完全不同。
    蒹葭溫婉柔和，而眼前這個女人，渾身上下都透著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諸位，”李英奇開口了，聲音清冷，“我是李英奇，蜀山七峰之一的峰主。今日入門考試，由我主持。”
    人群裏頓時一陣騷動。
    “真的是女的！”
    “而且這麽年輕！”
    “廢話少說。”李英奇掃了一眼人群，所有人立刻閉嘴，“入門考試分三關。第一關，測試根骨。根骨不達標的，現在就可以走了。”
    話音剛落，幾個蜀山弟子抬出一塊巨大的石碑。
    “把手放在石碑上，石碑會根據你的根骨亮起不同的光。”李英奇淡淡地說，“三道光以下的，直接淘汰。”
    人群裏又是一陣騷動，但沒人敢多說什麽。
    測試很快開始了。
    一個接一個的人走上前，把手放在石碑上。有的亮起一道光，有的亮起兩道光，偶爾有亮起三道光的，就會引起一陣驚呼。
    輪到趙羽的時候，他深吸了口氣，走上前去，把手放在了石碑上。
    石碑微微震動，然後……
    一道光。
    兩道光。
    三道光。
    四道光！
    人群裏爆發出一陣驚呼。
    李英奇的目光落在趙羽身上，眼神微微一動。
    趙羽收回手，麵不改色地退到一邊。但他能感覺到，李英奇一直在看著他。
    測試結束後，一百多人隻剩下不到三十個。
    “第二關，”李英奇繼續說，“測試心性。跟我來。”
    她轉身往山上走，眾人連忙跟上。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來到一處山崖邊。
    “跳下去。”李英奇指著懸崖，“下麵有陣法接著，摔不死。但是在下落的過程中，你會看到自己最恐懼的東西。能克服恐懼的，就算過關。”
    眾人麵麵相覷，沒人敢第一個跳。
    “我來。”一個聲音響起。
    趙羽轉頭一看，說話的是個年輕男子,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臉上沒什麽表情。
    那人走到崖邊，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片刻後，崖底傳來一聲悶響。
    “過了。”李英奇淡淡地說，“下一個。”
    有了第一個，後麵的人就好辦多了。一個接一個地往下跳，有的跳下去就沒聲了，有的跳下去後傳來慘叫。
    輪到趙羽的時候，他走到崖邊，往下看了一眼。
    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
    他閉上眼，縱身一躍。
    下落的瞬間，周圍的景象突然變了。
    他看到了龍牙鎮，看到了城牆上的士兵，看到了武飛雪，看到了王瑾。
    然後，他看到城牆被攻破了，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倒下，武飛雪被亂箭射穿，王瑾被砍下了頭顱。
    “不！”趙羽猛地睜開眼，渾身冷汗。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幻覺。
    他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下一秒，他落在了地上，陣法穩穩地接住了他。
    “過了。”李英奇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趙羽抬起頭，看到李英奇站在崖邊，正低頭看著他。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趙羽心裏一跳。
    那雙眼睛，跟蒹葭的一模一樣。
    第二關結束後,隻剩下十五個人。
    “最後一關，”李英奇看著剩下的人，“回答我一個問題。”
    眾人屏息凝神。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你，你會怎麽做？”
    這個問題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有人說殺了他，有人說原諒他，有人說要看情況。
    輪到趙羽的時候，他沉默了片刻，才開口：“我會問他為什麽。”
    李英奇看著他：“然後呢？”
    “然後……”趙羽頓了頓，“如果他的理由我能接受，我會放他走。如果不能，我會親手殺了他。”
    李英奇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笑了：“有意思。”
    她轉身往山上走：“都跟上，你們都過了。”
    眾人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歡呼。
    趙羽跟在人群後麵，腦子裏卻在想著剛才李英奇的那個笑容。
    那笑容裏，有種說不出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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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趙羽被安排在一間簡陋的房間裏休息。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李英奇的臉，蒹葭的臉，還有沈雲起的死，這些事情在他腦子裏亂成一團。
    正想著，門外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趙羽立刻警覺起來，翻身下床，貼在門邊。
    腳步聲在門外停了下來。
    “是我。”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
    李英奇？
    趙羽打開門，果然看到李英奇站在門外。
    “李峰主，”趙羽抱拳，“深夜來訪，有何貴幹？”
    “跟我來。”李英奇轉身就走。
    趙羽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一處僻靜的竹林裏。
    “你想問什麽，就問吧。”李英奇背對著他，聲音淡淡的。
    趙羽深吸了口氣：“你是不是蒹葭？”
    李英奇沒回答，隻是轉過身，看著他。
    月光下，那張臉美得不真實。
    “你覺得呢？”她反問。
    “我不知道。”趙羽老實地說，“但你們長得太像了。”
    “像又怎麽樣？”李英奇走近了幾步，“這世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那沈雲起的死，跟你有關係嗎？”
    李英奇的眼神微微一變：“你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那天晚上，我在藏書閣外看到了一個人。”趙羽盯著她的眼睛，“那個人的身影，跟你很像。”
    李英奇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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