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陶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順著指縫滴在陳浩宇的病曆本上。手機屏幕的冷光裏，"全球5149例初始感染源"的標題正在滲血般暈染開來。他機械地刷新著龍國疾控中心發布的解剖視頻，看著那些珍珠白的瞳孔在電子顯微鏡下裂解成銀藍色病毒簇。
    走廊傳來指甲抓撓金屬的聲響，冷陶條件反射地撲向門板。透過觀察窗碎裂的玻璃，他看見三個護士正以詭異的同步率撞擊防火門。最前方那個的眼球掛在顴骨上晃蕩，珍珠白的瞳孔隨撞擊節奏收縮成針尖狀——正是昨天給陳浩宇換藥的林護士。她的護士鞋在地麵拖出膠質融化的痕跡，每走三步就會像發條玩具般卡頓。
    手機突然震動，班級群彈出劉子豪的實時定位。冷陶點開視頻的瞬間就捂住嘴巴：高鐵站的自動販售機正在噴湧血霧，穿碎花裙的小女孩被兩具喪屍按在檢票閘機上啃食。鏡頭劇烈搖晃時，他看見喪屍灰白的手指插進女孩的眼窩。
    "全球37國......龍國16城......除了京都與川市這樣擁有軍區駐紮的城市暫時能延緩病毒傳播以外，其餘14個城市均已失守"，“喪屍弱點為頭部與脊椎......”冷陶機械地複述新聞標題，突然發瘋似的扯下所有窗簾。月光從防輻射簾的縫隙漏進來，照見陳浩宇鎖骨處浮現的銀藍星環。那些紋路像活物般沿著胸大肌遊走，在皮膚下投射出dna鏈狀的幽光。他抓起醫用繃帶纏繞好友手腕時，發現皮下脂肪正以每分鍾肉眼可見的速度坍縮。
    "創世生物科技......耗子不就是第3688號受試者嗎......"
    冷陶趕緊用窗簾將陳浩宇手腳綁了起來，然後再用床單將他捆成了一個粽子。
    "你會變成那個對吧？"
    冷陶用止血鉗固定床單繩結，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在互相啃噬，
    "新聞上說你們這次接受治療的人就是病原體，我們市的治療中心一共有9個，為什麽你還沒變呢，是時間沒到嗎......？"
    說著，冷陶拿起從病床上拆下的鋼管，用尖銳的那一頭對準了陳浩宇的頭。
    “耗子，別怪猴哥我心狠，等你變異的時候我就送你走吧”
    冷陶淚眼婆娑，帶著顫抖的尾音剛落。
    陳浩宇突然劇烈抽搐起來，250斤的軀體震得束縛帶吱呀作響。冷陶看見他太陽穴暴起的血管裏流淌著熒藍色光點，像被注入了液態的星空。陳浩宇的瞳孔在眼皮下劇烈震顫，銀藍星環透過薄薄的眼瞼散發出藍色熒光。
    捆縛的床單正在滲血。那些血珠違反重力懸浮在空中，組成類似蓋亞病毒的雙螺旋結構。當第一滴血珠觸及星環紋路時，整個病房的電子設備本因停電導致已經關閉的，此時詭異的突然發出高頻蜂鳴，心電監護儀的屏幕炸開成簇的亂碼。
    月光像手術刀般剖開黑暗。冷陶看見陳浩宇的脂肪層已經坍縮到能看見肋骨的輪廓，皮膚下新生的肌肉纖維如同精密編織的碳纖維布料。那些銀藍紋路蔓延到喉結時，好友突然發出困獸般的嗚咽。他看見陳浩宇的指甲正在剝落，新生的甲床泛著冷金屬光澤。捆縛的窗簾布發出織物斷裂的脆響，突然迸發的銀藍光芒中，冷陶恍惚看見電子顯微鏡下的蓋亞病毒正在好友血管裏構建星辰大海。
    “要來了嗎？”
    冷陶握緊手中的鋼管，準備隨時插進陳浩宇腦袋中，突然聽到陳浩宇喉嚨傳出沙啞的聲音。
    “猴子......咳...咳”
    冷陶心裏又驚又喜，向陳浩宇看去。
    “耗子！誒喲...我的浩哥啊，你這隻死肥耗子沒變異啊，我特麽都準備要噶了你了”
    冷陶已經激動的語無倫次了，但很快冷靜下來觀察陳浩宇的身體情況，手裏的鋼管依舊緊握。
    “耗子，你現在覺得怎麽樣？有沒有想要咬人的衝動？”
    “咳咳...咳...我特麽得的是癌，不是狂犬病，我咬啥人啊...嗯？你怎麽把我綁住了，我動不了...”
    冷陶聽著陳浩宇有點虛弱的聲音，懸著的心放下了不少，三下五除二的將今晚發生的事講給陳浩宇聽。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腦海裏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像是在記憶深處的一樣，但是現在還很模糊，隻是感覺身體力量似乎大了不少，而且頭腦越來越靈活了。誒...猴子，快把我解開啊，我給你綁的都快喘不了氣兒了”
    “哦...對對對！”
    冷陶趕忙將陳浩宇從捆綁中解放出來。
    “耗子，你好像突然瘦了一大圈啊，而且，感覺你現在肌肉都鼓起來了”
    在解綁的時候，冷陶驚奇的看著陳浩宇身體的變化。
    “是嗎，我現在感覺身體強壯了不少，而且我心髒...好像裝了個渦輪增壓器一樣......”
    “體重輕了不少，估計隻有190來斤了，而且感覺現在的身體前所未有的健康。”
    “嗯？我好像還能看見...不，是感知到隔壁病房的情況，有兩個生命體征正在消失...不，是轉化，能感知的範圍大概直徑20米左右。”
    冷陶驚訝的張大嘴巴看著他。
    “臥槽，耗子，你變成超人了啊”
    陳浩宇動了動胳膊，分析道：
    “超人倒不至於，力量倒是比以前大了兩三倍。”
    正說著，將之前躺的病床中間的主鋼管拆了下來，感覺沒怎麽費力氣。
    “我們這所治療中心一共是9個受試者，不知道其餘8人的情況怎麽樣，有沒有像我這樣沒有轉化的，現在什麽情況都不清楚，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猴子，這治療中心是病毒爆發源地，太過危險，我們先想辦法離開這裏。”
    “好的，浩哥，你是超人，我聽你的”
    冷陶滿眼星星的看著陳浩宇，讓陳浩宇不由一陣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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