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氣氛壓抑得仿若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澤法靜靜地坐在桌前，麵前攤開的本子在柔和陽光的映照下，散發著溫潤的光澤，宛如一片等待智慧播種的知識沃野。
    此刻，澤法眼神專注，透著沉穩與思索的光芒，手中的鋼筆仿佛被賦予了靈魂，在本子上緩緩遊走。他以豎排工整地寫下“大將實力”，每一筆都力透紙背，沉穩而有力，恰似在海軍曆史的宏偉長卷上鐫刻下至關重要的一筆。那字跡剛勁莊重，猶如古老法典上的條文，散發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緊接著，“資曆人望”四個字在他筆下依次呈現。筆畫之間規整有序，恰似一座精心搭建的巍峨建築，每一劃都凝聚著歲月的沉澱與積累。這四個字象征著在海軍漫長生涯中，憑借卓越表現與高尚品德所建立起的崇高威望與深厚聲譽，為海軍元帥這一職位的考量築牢了堅實根基。隨後，“個人意願”也清晰地躍然紙上，帶著一種堅定不移的力量，凸顯出這一因素在整個海軍元帥資格評定中的獨特且關鍵的地位。
    寫完這三個詞後，澤法稍作停頓，目光在本子上緩緩掃視一圈，似在仔細審視這剛剛構建起的概念框架。而後，他毫不猶豫地拿起筆，用一個規整的方框將這三個詞框在一起。那方框畫得極為標準，四條邊筆直如線，四個角方正無比，恰似一道無形卻堅固的界限，將這三個關鍵詞緊密地圈定在一個特定的範疇內，使其成為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緊接著，他又俯下身，在旁邊空白處，一筆一劃、全神貫注地工工整整寫上海軍元帥資格下限。
    就在這一瞬間，坐在不遠處的戰國與鶴中將，原本有些遊離的目光，像是被一股無形而強大的磁場吸引，齊刷刷地聚焦在本子上的內容。兩人的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詫異，那詫異如同夜空中突然綻放的絢麗煙花，璀璨奪目卻又稍縱即逝，令人印象深刻。隨後，他們彼此對視一眼，目光交匯間傳遞著一種心有靈犀的默契，同時想起從澤法帶來資料之上看到的齊格提出的戰力上下限理論。
    三天之前下午，因為安插到齊格身邊情報人員傳回消息，澤法破例主動去戰國與鶴中將一趟，這次會談讓戰國與鶴中將真正見識齊格不同尋常之處，也見識到齊格戰鬥理論構思實力！
    但在齊格提出幾個理論之中，戰國與鶴中將更加看重三三製戰鬥總則與製空圈訓練方法兩個理論，認為這兩個理論能夠顯著提高海軍整體戰力，但戰力上下限理論卻被他們兩個一致認為有些空洞無物！
    在他們看來，所謂“一個人身體素質和包括惡魔果實能力在內的各項能力構成戰力下限，他的頭腦、各種判斷構成戰力上限，在雙方下限相差不大的情況，往往是戰力上限——頭腦決定戰鬥勝負”這一理論。
    不過是看似正確實則空洞無物的套話。畢竟，海軍麵臨的情況錯綜複雜，戰場形勢瞬息萬變，人員性格的千差萬別、團隊協作的微妙變化等諸多因素相互交織、盤根錯節，絕非這樣一套簡單的理論就能全麵概括和有效指導的。
    所以，那次會議之後，這份資料便被擱置在一旁，漸漸被遺忘在時光的角落裏，這一理論也隨著時間的流逝，在他們忙碌的日常工作中逐漸淡出了記憶。
    但如今看來，他們兩人不得不承認自己之前的眼光太過短淺了。
    且不說那更為關鍵的戰力上限部分，單是海軍元帥資格下限條件之一的自身意願，就如同黑暗中猛然亮起的一盞明燈，讓他們敏銳地意識到波魯薩利諾在海軍元帥的競爭中已經提前出局。
    就在澤法準備接著往下深入講述的時候，一直安靜沉思的戰國突然抬手示意，他的表情異常嚴肅，仿佛背負著整個海軍的命運與未來的重擔。他緩緩說道：“澤法，我有些想法，想讓你幫忙判斷下是否正確。”
    澤法聞言一愣，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臉色十分難看的戰國。
    隻見戰國緊抿雙唇，嘴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眉頭緊鎖成一個深深的“川”字，眼神中透露出思索後的凝重與深沉。
    澤法心中暗道，看來戰國心裏已經有了明晰的思路，倒也不愧“智將”之名！
    澤法微微點了點頭，目光中充滿鼓勵，溫和地說道：“你說說看。”
    戰國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氣，緩緩開口：“澤法，你以大將實力、資曆人望與自身意願構成海軍元帥資格下限，並依據自身意願將波魯薩利諾排除在外。
    那麽根據齊格戰力上下限理論之中上限決定戰鬥結果這一結論，換到後任海軍元帥人選這件事上。
    如果按照你之前的推測，我要是心儀庫讚繼任海軍元帥，可最終卻是薩卡斯基事實上繼任了海軍元帥。
    這就很明顯地說明我，或者更準確地說，在任海軍元帥對於後任海軍元帥根本沒有決定權，海軍元帥繼任人選的決定權，從來都掌握在上麵那五個老家夥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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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法聽完，臉上露出一絲讚賞的神色，緩緩點了點頭表示：“戰國，你這麽快就想到這點，倒不愧‘智將’之名！”
    “智將？”戰國聽到這話，臉上露出苦澀至極的笑容，那笑容中飽含著無盡的自嘲與無奈。他緩緩說道：“連齊格這個混混出身的人都知道寧願高估對手，也別高估自己。
    我這麽一個當年害怕世界政府反應，而阻止你徹查真相的人，竟然以為坐上海軍元帥就可以決定一切！我就是一個自認為聰明的蠢貨！”
    鶴中將見戰國這般毫不留情地捅破窗戶紙，嘴唇微微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麽，但話到嘴邊卻又戛然而止，眼神中滿是糾結與猶豫，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打破這沉重的氛圍。
    “阿鶴，事情到這個地步，再裝糊塗沒有意義！”戰國轉頭看向澤法，目光中帶著一絲決然，認真問道，“澤法，當年那件事，你到底是什麽想法！”
    澤法先是露出欣慰的神情，那神情仿佛是看到了多年老友終於放下心中的負擔。隨即，他深深歎一口氣，聲音中帶著歲月的滄桑與無奈，表示：“從感情來說，我恨不得殺穿世界政府，為那些冤屈討回公道。
    但事實上，無論過去那個渾渾噩噩的我，還是現在的我，麵對龐大的世界政府，都什麽做不了！”
    澤法這個答案讓戰國與鶴中將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們清楚依著澤法的性格，想殺穿世界政府是十分正常的選擇，但澤法卻說自己無論在過去還是現在事實上都什麽做不了。
    許久之後，鶴中將打破了這份沉默，她微微皺眉，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輕聲開口詢問：“澤法，你所說的事實上你什麽做不了是什麽意思？”
    澤法微微苦笑，眼神中滿是無奈，緩緩說道：“先別說我本身實力夠不夠，就算是全體海軍都願意跟我發瘋殺上紅土大陸，那又能怎樣？
    你們兩個不會認為世界政府一直打壓海軍——這個明麵上最大暴力組織的底氣真的來自那幫失去奴隸幾乎不會走路的世界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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