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根據的信任讓沈濯覺得離奇，但想到那兩人的關係卻又覺得這種事情也算是合理範圍之內，隻是她沒想到的是這謝方寧看著冷冷淡淡的一個人，卻是個熱心腸的。
    這跟周祗完全相反。
    那個人表麵瞧著自來熟，跟誰都笑嘻嘻可以開玩笑的，實際上就是個極其冷血的人。
    “我們不會相信任何人。”格爾輕哧了一聲，“擁有了聖女，我們自可以開辟出一條生路來！”
    聖女？
    這又是什麽？
    沈濯感覺這個完全沒有背景故事的副本比小紅帽的副本還要繞，這個副本的世界觀恐怕是出乎意料的大。
    那他們要在這裏麵磨蹭到什麽時候？
    一個比賽，卻要讓他們在這裏待這麽長時間？
    沈濯感覺有些不對勁，可她現在已經進來了就再也沒有撤出的機會了。
    “那你們還把我們困在這幹什麽？”鄭時清抬了抬下巴，不滿開口，“你們想幹什麽？”
    “閉嘴。”沈濯扭頭嗬斥了一句，而後看了一眼謝方寧，對方點了點頭，算是心領神會了，“抱歉，她不該欺騙你們，我們也並無惡意。如果沒什麽事，我們就先走了。”她往後撤了兩步，手卻是緊緊握著紅傘，以備對方的突襲。
    格爾搖頭：“你們走不掉了……”
    巷子外又圍進來幾個壯漢，眼神凶狠，手中都拿著武器。
    “殺了他們！消息不能漏出去！”
    被圍困在正中間的三人眼見著對方的人越來越近，謝方寧第一步就衝著格爾揮了刀，而沈濯則是一個人應付身後的一群人。
    格爾沒想到看著沒什麽威脅的清瘦男人動作會這麽快，他抬手格擋了一下，對方後撤兩步，而後借著牆壁腿一蹬又朝他揮刀。
    另一邊的沈濯對付幾個壯漢倒是挺遊刃有餘的，紅傘收起，傘尖銳利，橫掃過去，幾乎無人敢隨意靠近。
    薄薄的刀刃劃過了格爾的臉頰，頓時一道血痕自他臉上出現。他抬手，掌心對準謝方寧拿著短刃的手腕，用勁。對方手腕一震，短刃自手中滑落，他剛要鬆一口氣，卻沒想對方抬腳就踢了上來。他連忙閃身躲避，謝方寧腳正好踢在了刀柄上，短刃飛起，他轉身伸手接刀而後再一個旋轉橫向一劈。
    格爾倒退了好幾步，整個人沒站穩，摔倒在地，一個赤著腳的女子卻站在了他的麵前。
    幹燥的風吹起了她的長卷發，綁在頭發的藍色綠色的發帶也隨風揚起。她昂著臉，手中拿著木棍，雙手雖然顫抖但是眼神堅定。
    “不準！”女人吞咽了一下口水，尖銳的武器正對著她的眉心，雖然害怕卻並未離去，“不可以殺格爾！”
    “聖女！”
    “陸朝漾！”
    格爾和謝方寧的聲音同時響起，女人愣了一下，見謝方寧手放了下來，連忙開口：“我不是什麽陸，我叫布耶爾。”
    什麽東西？
    謝方寧感覺自己有點生鏽的腦子開始轉動起來了，一個尚未完成的副本裏怎麽可能會有跟玩家一模一樣的臉的npc？這個跟陸朝漾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又是什麽情況？
    如果不存在玩家死後在副本之中成為npc這個可能性，那是不是意味著這個副本裏的這個npc的創作初始就是用的陸朝漾的臉？
    這個所謂的係統背後是認識的人？還是說隻是個巧合？
    怎麽可能會是巧合……
    謝方寧抿緊了唇，臉色異常難看：“你是什麽聖女？”
    布耶爾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慌亂，眼神也亂了一下，但很快又鎮定下來：“跟你有什麽關係？”
    另一邊的鄭時清開口：“是你們的人先對我們下手，我們連問的資格都沒有？你是不想回答呢？還是回答不出來？”
    這麽問就十分尖銳，擋在格爾麵前的布耶爾抿緊了唇，她沒有回答，倒是身後的格爾開了口：“如果你們知道了，就隻有兩個選擇，死亡或者加入我們。”
    收了傘，沈濯俯視著地上的格爾，她的目光之中不帶一絲猶豫：“死？嗬，你們現在沒死是因為你們不想死嗎？”
    “是我們還願意留著你們說清楚事情。”鄭時清接了沈濯的話，趾高氣昂。
    格爾沉默了片刻，而後開口：“抱歉，如果無法確定你們的立場，我們是沒辦法告訴你們任何事情的。”他的態度一下子就軟了下來，約莫是也注意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了。他的視線落到了那幾個已經被沈濯打得站不起來的同伴，歎氣開口，“我們不怕死。”
    “我們沒有立場。”謝方寧開口，他們初來乍到，能有什麽立場，“但，絕對不是壞人。”
    “壞人？”格爾輕笑一聲，“什麽是壞人？那些壓榨平民的是壞人嗎？還是我們這群打算以下犯上的人算是壞人呢？又或者那群異子而食的窮途末路之人算是壞人呢？對不起，我們已經無法用好壞去評判一個人了，這種情況之下，又怎麽去判斷好壞呢？”
    這麽一通質問下來，謝方寧有些發愣。他沉默了片刻，而後開口道：“你們是打算反抗貴族嗎？”
    這話問得很直白。
    布耶爾開口：“與你無……”
    “是的。”格爾打斷了布耶爾的話，他拉了拉布耶爾，“聖女，沒事的。”
    “我可以……可以是你們的立場。”謝方寧並未遲疑，這一點倒是讓沈濯有些震驚。
    她還以為謝方寧的立場會跟著周祗走，如今周祗人不在，沒有確認自己的立場，她自然而然認為謝方寧不會這麽快就決定自己是否想要站在這個格爾的這一邊。
    被默認永久綁定的兩個人，其中一位相較於無自我意識的人卻出乎意料的更有自我。
    沈濯想，真是難能可貴。
    “那……她們呢？”格爾看向了沈濯和鄭時清。
    “我們如今站在了這……”沈濯掃了一眼鄭時清，想到這人先前也是被格爾救了，而副本的任務之一也恰巧有選擇立場，那不如順水推舟了，“自然是可以跟你們一個立場。”
    “好。”格爾揚起了嘴角，“所謂聖女，即是雨之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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