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疫病困局,砥礪前行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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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蜷縮在地的手指突然痙攣著抓向我的裙角,指甲在錦緞上刮出刺啦聲。
我俯身按住她抽搐的肩膀,指腹壓上頸側——脈象虛浮如柳絮,正是毒血攻心的征兆。
"去取銀針和甘草水!"我朝呆立的李嬤嬤低喝,袖中暗藏的解毒丸已經塞進宮女口中。
指尖傳來粘膩觸感,這才發現她耳後滲出暗紫色血珠。
麗妃尖細的笑聲刺破人群:"江妃妹妹這藥莫不是把砒霜當糖霜配了?"
我咬緊牙關將銀針紮入宮女三陰交穴,血色逐漸由紫轉紅時,聽見殿外傳來金絲皂靴踏過青磚的聲響。
範景軒玄色龍紋袍角掃過門檻的刹那,麗妃已經撲跪在他腳邊:"陛下萬安!
江妃姐姐的藥險些要了人命......"
"陛下容稟。"我搶在帝王開口前叩首,沾著血汙的手指仍按在宮女腕間,"此女並非感染瘟疫,而是誤食了夾竹桃汁液浸過的茯苓糕。"
李嬤嬤適時呈上從宮女袖袋翻出的半塊糕點,暗紅花紋與麗妃前日賞賜各宮的食盒如出一轍。
範景軒目光掃過麗妃瞬間蒼白的臉,轉向我時卻染上幾分焦躁:"西六宮又倒下了二十餘人,江妃可有良策?"
三更天的太醫院飄著艾草苦香,我盯著藥杵裏泛著藍光的龍膽草汁液,突然記起現代實驗室裏見過的青蒿素晶體。
窗外傳來趙公公刻意抬高的聲音:"麗主子當心台階,陛下特意吩咐把南詔進貢的雪參給您補身子呢。"
燭芯爆開的火花燙醒昏沉的意識。
我抓起案頭《疫症奇方》,目光停在"瘴癘之地取地錦草"的記載上——那分明是現代醫學驗證過的凝血劑原料!
"求公公撥三兩地錦草。"我在寅時敲開內務府的朱漆門,趙公公捧著茶盞的手微微發抖:"娘娘可知如今各宮連煎藥的柴火都要按斤兩領用?"
我褪下腕間翡翠鐲塞進他掌心:"煩請公公將曬幹的藥渣再送來太醫院。"當晨光照亮第七個試藥兔籠時,終於有隻灰兔在灌下混合地錦草汁的藥湯後,停止了咯血的抽搐。
"見效了!"李嬤嬤捧著藥罐的手都在發顫。
我們穿過垂花門時,正遇上前來問診的陳將軍。
這位鐵血漢子竟對著退燒的小宮女紅了眼眶:"江妃娘娘大義,末將這就派親兵去西山采藥!"
當第十個高熱病患睜開雙眼時,簷角銅鈴忽然叮當作響。
李嬤嬤慌張地替我捋平衣襟:"方才乾清宮來人傳話,說陛下......"
我沾滿藥汁的手指已經掀開下一床病人的帷帳,遠處傳來金吾衛整齊的跪拜聲,混著趙公公變了調的傳喚,統統淹沒在灌進窗欞的秋風裏。
本章完)藥杵砸在銅臼裏的聲響突然停了。
我抬頭時,範景軒已經站在晾曬藥材的竹匾前,玄色常服沾著夜露。
李嬤嬤拚命朝我使眼色,我才發現案幾上的燭台不知何時熄了,半碗涼透的藥湯在月光下泛著青灰。
"陛下萬安。"我扶著酸麻的膝蓋要起身,卻被壓著肩膀按回矮凳。
他指尖殘留著朱砂墨的暗香,那是批奏折時才會用的禦墨。
"寅時三刻了。"
我盯著他袖口金線繡的團龍紋,那上邊還沾著半片蒼耳子。
今早內務府剛傳來消息,說陛下把南書房議政的時辰提前了半個時辰。
"西偏殿還有十六個病患......"
"朕知道。"他忽然截斷我的話,指節叩在《疫症奇方》的書脊上,"但太醫院院判說,這七日你隻合過三個時辰的眼。"
簷下鐵馬被風吹得叮咚作響,我聞見他襟口若有若無的龍涎香。
前日趙公公來送地錦草時提過,麗妃新調的安神香很得聖心。
"陛下......"
"江妃娘娘!"小宮女跌跌撞撞撲進門,額角還粘著艾草灰,"北廂房那個小太監嘔血了!"
範景軒的手還懸在半空,我已經抓起針囊衝出門。
夜風灌進喉嚨時,聽見身後傳來茶盞碎裂的脆響。
李嬤嬤後來告訴我,陛下走時踏碎了門檻邊曬著的決明子。
卯時的晨霧漫進藥房,陳將軍鎧甲上凝著霜花。
我正給最後個病人換藥布,他忽然單膝跪地抱拳:"末將連夜調來三十車木炭,娘娘要的藥材已裝船走漕運。"
"將軍快請起。"我慌忙去扶,瞥見他甲胄縫隙裏夾著半截枯蒿草。
這個曾質疑女子行醫的武將,此刻掌心躺著包油紙裹的飴糖。
"末將小妹幼時怕苦。"他黧黑的麵龐泛著紅,突然壓低聲音,"今早路過禦花園,聽見麗妃和幾個昭儀說娘娘用活人試藥......"
話音未落,外頭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
李嬤嬤白著臉進來:"各宮娘娘送來的補藥堆滿院了,說是......說是請江妃娘娘先試個藥性。"
我撥開茜紗窗往外看,十幾個食盒在石階上疊成小山。
穿桃紅比甲的宮女們遠遠站著,像群受驚的雀兒。
"把食盒都收進庫房。"我咬開纏著紗布的指尖,在試藥記錄上按下血印,"勞煩將軍把西山采的藥草分三份,拿苦艾熏過再入罐。"
暮色爬上宮牆時,李嬤嬤突然奪走我手裏的藥秤。
她枯枝似的手指向窗外,禦花園方向飄著幾十盞蓮花燈,每盞燈芯都裹著寫了生辰八字的黃紙。
"她們在燒替身人偶。"老嬤嬤聲音發顫,"說是染了邪祟的病氣......"
我望著那些飄向太醫院方向的青煙,突然想起現代實驗室裏燃燒的酒精燈。
銅盆裏最後一點地錦草灰被風吹散時,我摸到了袖袋裏陳將軍塞來的飴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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