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疫霾盡散,勝利曙光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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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爾聽聞宮人們的閑言碎語,麗妃曾與先皇後爭寵落敗,心中一直懷恨在心。
    如今有南疆巫醫暗中相助,她便想借此引發疫病,擾亂宮廷,以圖謀取更高的地位。
    我盯著麗妃耳墜上那簇藍鳶尾,那幽藍的色澤如同一汪深潭,仿佛藏著無盡的秘密,藥箱被她丹蔻刮過的地方,我能清晰感覺到皮膚泛起細密雞皮疙瘩,一股涼意順著脊背蔓延開來。
    夜梟又叫了一聲,那尖銳的叫聲劃破寂靜的夜空,如同利刃般刺耳,這回是從禦花園東南角傳來的。
    "娘娘慈悲。"我屈膝時故意打翻藥箱,隻聽見硫磺塊骨碌碌滾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它們順著地麵滾到芭蕉葉下。
    麗妃的蜀錦繡鞋往後縮了縮,我看到那孔雀藍的絲線在清冷的月光下泛著青,恰似禦花園裏絕無僅有的孔雀苔顏色,那顏色在黑暗中隱隱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我想起曾經在太醫院的古籍中,看到過關於南疆毒藥與硫磺、孔雀苔等物品關聯的記載,心中便多了幾分警惕。
    回到太醫院已是三更天,四周一片死寂,我摸出荷包裏攢著的金瓜子,金瓜子在我手中散發著淡淡的光澤,觸手溫熱。
    值夜的小太監剛要打哈欠,看見我袖口沾的硫磺粉突然瞪圓眼睛,那圓睜的雙眼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突兀:"江太醫又去冷宮逮蛇了?"
    "可不是麽。"我往他手心塞了兩粒金瓜子,能感覺到他粗糙的手掌微微顫抖,"勞煩把上個月南疆進貢的藥材冊子找出來,陛下說要查查雄黃的去向。"
    寅時的梆子敲到第三聲時,那沉悶的梆子聲在夜空中回蕩,我終於在泛黃的賬冊裏嗅到端倪。
    藍鳶尾琉璃珠本該隨貢品入太醫院,最後卻出現在麗妃的妝奩匣。
    窗紙透進蟹殼青的天光,那微弱的光線帶著一絲清冷,我蘸著冷茶在桌麵畫線:硫磺、孔雀苔、蛇膽金......我的手指在桌麵上摩挲著,思考著這些物品之間的關聯。
    "江太醫!"李嬤嬤撞開門時帶進一股檀香味,那濃鬱的香味撲鼻而來,"皇後娘娘頭風又犯了,指名要您紮針。"
    我收起沾滿茶漬的帕子,跟著她穿過晨霧彌漫的宮道。
    晨霧如輕紗般繚繞在身邊,我能感覺到那潮濕的霧氣打在臉上,涼涼的。
    路過麗華宮時,琉璃瓦上蹲著隻通體雪白的貓,碧綠眼珠如兩顆寶石般隨我腳步轉動,那目光仿佛能看穿我的心思。
    這畜生頸間掛著鎏金鈴鐺,鈴舌上沾著可疑的褐色粉末,在陽光下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鳳儀宮的安神香濃得嗆人,那濃鬱的香氣鑽進鼻腔,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銀針紮進風池穴時,我故作不經意地問:"嬤嬤可還記得,去年南疆進貢的避毒丸是什麽成色?"
    "灰撲撲的,哪比得上太醫院的朱砂丸。"李嬤嬤往香爐添了把艾葉,那艾葉燃燒的味道混合著安神香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倒是前些日子,麗妃娘娘賞給各宮的香囊......"
    窗外的白貓突然發出厲叫,那叫聲尖銳而刺耳,仿佛是一種警告。
    我手一抖,銀針在皇後耳後劃出細痕。
    血珠滾落在杏黃枕巾上,竟泛出詭異的藍紫色,那顏色在枕巾上格外刺眼。
    當夜我借口研製新藥,蹲在禦藥房後院燒硫磺。
    硫磺燃燒時發出刺鼻的氣味,熏得我眼睛生疼,蜂蜜引來的螞蟻排成長隊,在摻了孔雀苔的藥渣上瘋狂打轉,那密密麻麻的螞蟻讓我頭皮發麻。
    更鼓聲裏,趙公公的皂靴悄無聲息踩住我裙擺,我能感覺到那鞋底的硬邦邦的觸感:"江太醫漏夜捉蟲呢?"
    "公公來得正好。"我掀開石臼,硫磺灰裏閃著磷光,那微弱的磷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神秘,"勞煩把上個月各宮領的炭火冊子借來看看?
    要蓋著內務府紅戳的那種。"
    範景軒摔碎茶盞時,瓷片濺到我裙角,那瓷片破碎的聲音清脆響亮,如同我的心跳聲一般急促。
    他捏著我從炭火賬本裏撕下的那頁紙,朱砂批注的"麗華宮"三字被雄黃熏得發褐。
    "三日前疫病最重時,麗華宮領的雄黃足夠熏死十窩蛇。"我解開染血的帕子,露出半顆蛇膽金,那蛇膽金在燈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但冷宮牆根的新土裏,埋著二十具屍體。"
    禦林軍撞開麗華宮門時,那巨大的聲響震得我耳朵嗡嗡作響,那隻白貓正蹲在琉璃榻上舔爪子。
    範景軒的劍尖挑開貓鈴鐺,褐色粉末簌簌落在麗妃繡著藍鳶尾的裙擺上,那粉末飄落的聲音如同死神的腳步。
    "陛下容稟!"麗妃發間的琉璃珠撞得叮當響,那清脆的聲響在宮殿裏回蕩,"臣妾不過是想幫江太醫試藥......"
    我舉起從白貓食盆找到的金丸:"試藥需要往避毒丸裏摻磷粉?
    需要借熏蛇之名囤積硫磺?"琉璃珠映著燭火炸開藍光時,那耀眼的藍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猛地掀翻銅燈,"就像這樣引發自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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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苗竄上帳幔的瞬間,那熾熱的火焰撲麵而來,烤得我臉頰發燙,範景軒將我拽到身後。
    麗妃的尖叫聲混著貓叫,宮人們潑水聲撞翻香爐,藍鳶尾香氣混著焦糊味湧進來,那嘈雜的聲音和刺鼻的氣味讓我幾近窒息。
    三日後,最後一批病患的膿瘡開始結痂。
    我蹲在藥爐前扇火,忽然聽見熟悉的皂靴聲,那腳步聲由遠及近,我的心跳也隨之加快。
    範景軒的龍紋袖口還沾著硫磺灰,掌心裏躺著顆褪色的蛇膽金,我能感覺到他手心的溫度。
    "冷宮挖出的屍首指甲縫裏全是磷粉。"他指尖摩挲著我被燙傷的手背,那輕柔的觸感讓我有些慌亂,"麗妃供出南疆巫醫那日,你為何要攔著朕處死她?"
    藥湯咕嘟咕嘟泛起琥珀色泡沫,那翻滾的泡沫如同我內心的波瀾,我舀起一勺澆在石階縫隙裏。
    嫩綠的草芽頂開磚縫,在帶著硫磺味的春風裏顫巍巍舒展,那清新的綠色讓我看到了希望。
    "因為死人開不了口啊。"我吹散藥霧,看草葉上凝結的水珠滾進泥土,那水珠滾落的聲音如同生命的律動,"就像這場疫病,若隻治標不治本......"
    遠處傳來宮人清掃灰燼的聲響,那有節奏的清掃聲仿佛是對過去災難的告別,金水河倒映著初升的朝陽,那金色的光芒灑在河麵上,波光粼粼。
    範景軒的玉佩穗子拂過我手背,帶著某種潮濕的暖意,那輕柔的觸感如同他溫柔的眼神。
    範景軒的玉佩穗子還纏在我小指上,太液池的荷花就開了滿湖。
    近日來,宮廷裏一片忙碌景象,宮人們穿梭往來,搬運著各種物品,為即將到來的慶功宴做著準備。
    我看著這熱鬧的場景,心中也被這喜悅的氛圍所感染。
    慶功宴擺在摘星樓,琉璃盞盛著西域葡萄酒,那晶瑩剔透的琉璃盞在燈光下閃爍著光芒,連簷角掛的宮燈都換成金絲楠木的,散發著淡淡的木香。
    趙公公捧著聖旨進來時,我正被幾個誥命夫人圍著診脈。
    她們腕間的翡翠鐲子挨個蹭過我袖口硫磺味,那溫潤的觸感和淡淡的硫磺味交織在一起,她們嘴裏念叨著要給娘家侄子說親。
    "江氏靈犀上前聽封——"
    滿殿燭火突然暗了三成,那昏暗的光線讓我心中一緊。
    範景軒的玄色龍袍掠過鎏金香爐,袖口暗紋在火光裏遊成一條金龍,那金色的光芒仿佛帶著無盡的威嚴。
    我盯著他腰間新換的羊脂玉佩,忽然想起那日他捏著蛇膽金說"朕的私庫隨你挑"時的神情。
    "賜九鸞金步搖一對,南海夜明珠十斛。"趙公公拖長的尾音在梁柱間打轉,那悠長的聲音在宮殿裏回蕩,"另擢升為四品尚宮,協理六宮醫藥事宜。"
    麗華宮舊主的位置空著,新晉的徐昭儀突然打翻酒盞:"聽說那藍鳶尾琉璃珠,是先皇後......"
    絲竹聲恰在此時轉急,那急促的音樂聲讓我心中湧起一股不安。
    範景軒的指尖在案下勾住我掌心,薄繭蹭過昨日試藥燙出的水泡,那微微的刺痛讓我回過神來。
    我借著斟酒湊近他耳畔:"陛下私庫裏可有《南疆毒經》殘卷?"
    他喉結動了動,溫熱的龍涎香混著酒氣撲在我頸側,那濃鬱的香氣和溫熱的氣息讓我有些陶醉:"愛卿想要什麽,朕何時......"
    "砰!"
    西南角傳來瓷盞碎裂聲,那清脆的破碎聲打破了宮殿裏的寧靜。
    我轉頭時正撞見李嬤嬤扶起個灑掃宮女,那丫頭腕間係著褪色的五毒繩——是南疆人過端午才戴的樣式。
    宴至三更,範景軒忽然擊掌。
    十八個內侍抬著鎏金藥櫃魚貫而入,當歸與雪蓮的香氣衝得我鼻尖發酸,那濃鬱的藥香讓我有些眩暈。
    他在眾人抽氣聲中執起我的手:"冷宮那些蛇膽金,朕命人煉成了藥匣合頁。"
    金合頁映著燭光開合,竟雕著禦花園那叢藍鳶尾,那精美的雕刻在燭光下顯得栩栩如生。
    我摩挲著花瓣紋路,突然觸到內側凹凸的刻痕——是句小篆的"死生契闊",那刻痕在我指尖下仿佛有著特殊的溫度。
    煙花炸響時,那絢爛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照亮了整個宮殿,範景軒的披風裹住我肩頭,那溫暖的披風讓我感受到他的關懷。
    他掌心貼著我在冷宮落下的舊傷,聲音混在喧鬧裏:"那日你說死人開不了口,可知活人......"
    "江太醫!"某個眼生的小宮女突然擠到跟前,鬢角別著朵蔫巴巴的孔雀苔,那枯萎的孔雀苔仿佛預示著不祥,"浣衣局說您上月送去的衣裳裏落了封信。"
    火樹銀花在夜空中綻成芍藥形狀,我借著光亮瞥見信箋一角。
    褪色的胭脂印像極了麗妃妝奩匣裏的藍鳶尾,可那筆跡......
    範景軒的指尖正要挑開火漆,遠處突然傳來尖叫。
    我們趕到太液池邊時,徐昭儀的繡鞋正漂在殘荷間,她攥著半截五毒繩的指節泛著詭異的青紫色。
    子時的梆子聲裏,那沉悶的梆子聲仿佛是命運的鍾聲,我獨自坐在藥櫃前拆信。
    夜明珠照著信箋上七歪八扭的字跡:"江太醫可知,孔雀苔要混著處子血才能引發疫病?"
    窗外閃過白影,去年冬獵時射死的雪狐皮突然從梁上掉落,那突然的聲響讓我嚇了一跳。
    我彎腰去撿,發現地板縫隙裏嵌著半顆琉璃珠——比麗妃那批貢品透亮十倍。
    更鼓聲混著夜梟啼叫傳來時,那陰森的聲音讓我毛骨悚然,信箋在燭火上蜷成灰燼。
    我蘸著雄黃酒在案上畫線,孔雀苔的汁液慢慢洇開,竟在宣紙上顯出一行血字:
    "想知道先皇後怎麽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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