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風雲乍起,權力紛爭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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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銅鏡裏那觸目驚心的血色倒影,如同一團扭曲的血霧,晃得我眼前陣陣發暈,視覺上的衝擊讓我心尖都跟著顫抖。
    範景軒沾著朱砂的指尖還搭在我手背上,那溫度,像團燒紅的烙鐵,觸覺上的滾燙讓我不禁瑟縮了一下。
    我反手扣住他腕脈,毒火燎原的脈象驚得我差點打翻藥盞,那藥盞在指尖搖晃,發出清脆的碰撞聲,聽覺上的聲響更添了幾分緊張。
    "陛下上個月就該停用紫雲丹。"我摸到他袖中硬邦邦的瓷瓶,琉璃燈下,能清晰看見瓶口積著層青苔似的藥渣,那藥渣的模樣,在昏黃燈光下透著股詭異。"太醫院那群老東西......"
    "噓——"他忽然把染血的帕子塞進我掌心,那染血帕子帶著溫熱的腥氣,喉間腥氣撲在我耳畔,好似一陣令人作嘔的風,"三更梆子早敲半刻,明日早朝怕是要起風了。"
    我捏著帕角赤砂印的手猛地收緊,那帕角粗糙的紋理摩挲著指尖。
    那日火場救出的靛藍布條還鎖在妝奩底層,此刻卻在刑部聯名狀上見到相同絲線,那絲線的顏色,在紙張上格外醒目。
    窗外的馬蹄聲又碾碎一塊薄冰,那清脆的破碎聲如同在寂靜夜裏敲響的警鍾,我忽然明白他為何連夜換走我的金步搖——鳳簪頂端的狼王石,正是漠北十八部進貢的密印。
    "臣妾記得,太醫院上月奏請修繕藥廬的折子還沒批。"我故意提高聲音,指尖蘸著藥湯在案上畫了朵並蒂蓮,藥湯涼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江南道今年進貢的黃芪,倒比往年多出三成。"
    範景軒劇烈咳嗽著將奏折推過來,朱批旁赫然壓著個靛藍指印。
    我望著折子上楊丞相提議削減後宮醫藥權的字跡,突然聽見簷角冰棱斷裂的脆響,那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卯時三刻的朝霞染紅了太醫院的琉璃瓦,那絢爛的紅色如同潑灑的顏料,映得人眼睛生疼。
    我裹著狐裘站在藥櫃陰影裏,狐裘柔軟的絨毛摩挲著臉頰,看鄭禦史捧著藥典邁進宣政殿。
    他深紫官袍上沾著幾點墨漬,想是連夜核對賬目時濺上的,那墨漬在深紫的官袍上顯得格外紮眼。
    "......後宮用藥記錄與戶部存檔相差七百六十三兩。"鄭禦史的聲音震得梁上積灰簌簌而落,那簌簌的落灰聲,仿佛是權力鬥爭的前奏,"但臣查驗太醫院藥渣發現,實際損耗僅一百二十兩。"
    楊丞相的玉笏哐當砸在青磚上,那巨大的聲響在殿內回蕩。
    我數著他胡須抖動的次數,第三次時果然聽見他搬出"牝雞司晨"的老調。
    範景軒忽然將茶盞重重一擱,盞中映出我簪首狼王石的血色倒影,那倒影在茶盞中晃動,好似隱藏著無數秘密。
    "愛卿可知狼群逐獵時,母狼總要守著洞穴?"他指尖劃過我今晨新換的靛藍束腰,那裏藏著火場殘布的經緯紋路,手指劃過布料的摩擦聲細微卻清晰,"鄭卿,把南疆赤砂的貢單念給丞相聽。"
    我低頭撫平袖口褶皺,聽見孫明德的名字混在貢品名錄裏。
    曹貴妃的鎏金護甲突然掐進我臂彎,那尖銳的疼痛從臂彎傳來,她身上龍涎香蓋不住袖袋裏的硝石味——那是火場殘布上特有的焦油氣息,刺鼻的氣味讓我皺起了眉頭。
    散朝時我在回廊拐角攔住鄭禦史。
    老禦史將藥典抱在胸前像護著塊盾牌,眼底血絲織成張密網:"娘娘可知,漠北驛馬昨夜到了三匹?"
    我假裝去夠枝頭殘雪,那冰冷的雪觸碰到指尖,袖中滑落的靛藍絲線正勾住他官袍褶皺。
    他渾濁的眼珠突然閃過精光,枯枝般的手指迅速將絲線卷進奏折夾層。
    回宮路上經過荷花池,聽見兩個灑掃宮女在冰麵上竊竊私語,那細碎的私語聲,如同神秘的低語在空氣中飄蕩。
    穿杏色夾襖的那個腕上戴著曹貴妃賞的翡翠鐲,說昨夜瞧見楊丞相府上的馬車停在禦藥房後巷。
    我駐足聽了片刻,拔下鳳簪逗弄池中錦鯉,那鳳簪的重量在手中,涼涼的。
    狼王石入水的瞬間,魚群突然驚惶四散,露出水底幾片未化盡的靛藍碎布,那魚群遊動的水聲,慌亂而急促。
    曹貴妃的翡翠鐲子撞在青石板上碎成三截時,那清脆的破碎聲好似打破了某種平靜,我正用銀針挑開她妝奩裏的暗格。
    檀木匣子滾出幾包藥粉,摻著硝石的苦杏仁味衝得人太陽穴直跳,那刺鼻的氣味讓人頭腦發漲。
    "本宮協理六宮,查個香粉鋪子不過分吧?"我指尖撚著靛藍碎布在她眼前晃,布角焦痕恰好拚成她小廚房的灶紋,那布料粗糙的質感在指尖,"倒是姐姐這妝匣精巧,竟能塞下兩斤南詔火硝。"
    她塗著蔻丹的指甲抓向我麵門,被我反手扣住命門穴。
    腕間金鑲玉鐲硌得她痛呼出聲——那正是上月禦藥房失竊的貢品。
    "妹妹好大的威風!"她忽然嬌笑起來,丹鳳眼斜睨著門外人影,"可知道今早掖庭局收了多少告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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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江嬪借著管藥的名頭,往母家私運了八百斤血燕呢。"
    我鬆開她手腕,任那半包火硝灑在波斯地毯上,那粉末灑下的簌簌聲,如同陰謀的種子被播下。
    青煙騰起的瞬間,窗欞外傳來禁軍鐵甲相撞的脆響——範景軒果然把狼騎安插在長春宮周圍,那鐵甲相撞的聲音,仿佛是權力的號角。
    "姐姐可知狼群狩獵最忌什麽?"我俯身拾起塊碎玉,借著日光映出她煞白的臉,那碎玉的涼意從掌心傳來,"孤狼冒進會被鹿角頂穿肚腸,但若是二十匹狼同時圍住三麵......"
    她突然劇烈顫抖起來。
    我摸出袖中賬冊拍在妝台上,泛黃紙頁上密密麻麻全是龍涎香與硝石的兌貨記錄,紙張翻動的沙沙聲,像是在訴說著陰謀的過往。
    窗外的雪光透過茜紗映在賬冊紅印上,楊氏商行的徽記正蓋在每頁夾縫裏。
    "本宮倒好奇,丞相夫人每月用三十斤龍涎香熏衣裳?"我故意拔高聲音,滿意地聽見門外傳來瓷器碎裂聲,那瓷器破碎的聲音,像是某種希望的破滅,"還是說......這些硝石都拿去熏老鼠洞了?"
    曹貴妃突然像被抽了骨頭的蛇癱軟在地。
    我蹲下身替她扶正金絲八寶髻,順手將靛藍碎布塞進她領口:"明日若再聽見血燕的閑話,這布條就該出現在丞相府的晚膳席上了。"
    走出長春宮時,簷角冰棱正巧砸碎在青磚上,那巨大的聲響在寂靜中回蕩。
    我數著雪地裏深淺不一的腳印,第七個水窪裏映著範景軒玄色大氅的殘影。
    他果然在宣政殿等我。
    從後宮那彌漫著脂粉香和陰謀氣息的環境中走出,朝堂上的莊嚴肅穆像一股冷空氣撲麵而來,讓我瞬間清醒。
    次日早朝,我抱著藥典候在盤龍柱後。
    楊丞相的玉笏敲得比往常急三倍,奏折裏"後宮幹政"四個字寫得力透紙背。
    "......江嬪娘娘協理藥務不過月餘,太醫院竟少了六百兩雪花銀!"他山羊須上的雪珠子隨著聲調亂顫,"老臣懇請陛下徹查!"
    範景軒突然輕笑出聲。
    我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劃過狼王石鎮紙,墨玉扳指叩在案上的聲響震得滿朝文武齊齊噤聲,那清脆的叩擊聲在大殿中回蕩。
    "楊卿可知,狼群圍獵時會故意留出生門?"他玄色龍袍上的金線蟒在晨光中忽明忽暗,"鄭禦史,把南疆呈上的藥商供狀念給丞相聽。"
    老禦史抖開卷軸的姿勢像極了展翅的禿鷲。
    當"楊氏商行私販硝石"幾個字炸響在梁柱間時,我瞥見曹貴妃的鎏金護甲摳斷了欄杆木屑。
    "陛下明鑒!"楊丞相突然撲跪在地,官帽歪斜著露出半截白發,"老臣對藥商之事毫不知情啊!"
    範景軒起身時帶翻了朱砂硯。
    血似的紅痕漫過龍案,將他影子拉長成擇人而噬的巨獸:"那愛卿可知,狼王最恨被人觸碰逆鱗?"
    我與宮中的暗衛平日裏多有往來,他們曾受過我的恩惠,因此與我交情匪淺。
    昨夜正是在他們的協助下,我成功潛入刑部偷換證物。
    我袖中的靛藍絲線突然繃緊——鄭禦史正朝我微微頷首。
    昨夜潛入刑部偷換的證物,此刻應當已經混在楊黨的密信裏。
    散朝時我在荷花池邊磨蹭了半刻鍾。
    冰麵下錦鯉簇擁著塊青玉牌,那是今晨特意讓狼騎扔進去的——楊丞相門生的調令符。
    "娘娘,聯名上書遞到養心殿了。"貼身宮女假裝攙我,往我掌心塞了張灑金箋。
    三十七個紅指印刺得眼睛生疼,最末那個"孫明德"三字還沾著靛藍絲線的碎屑。
    我摘下發間鳳簪輕敲冰麵。
    狼王石映著雪光在水紋間碎成星子,忽而聚成漠北狼騎的圖騰,忽而化作南疆赤砂的印記。
    當冰層傳來第三聲裂響時,我忽然想起範景軒昨夜說的那句話。
    他說狼群逐獵時,母狼總會把幼崽藏在獵物反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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