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古信引疑,初探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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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箔硌得掌心生疼,範景軒的呼吸拂過我耳畔:"這蓮花紋章原是前朝皇室暗記。"他指尖戳在我鎖骨胎記上,"二十年前江尚書奉命剿滅叛黨,回京途中撿到個繈褓女嬰——"
話音未落,侍衛甲的陌刀突然劈開窗欞。
半截靛藍袖箭釘在床柱上,毒液正滋滋腐蝕著金箔邊緣。
我抓起藥箱裏的羊皮手套,卻見範景軒徒手捏住箭尾:"愛妃可知,沉水香能解百毒?"
他衣襟裏的香囊被毒液浸透,暗紋織錦上滲出焦黑的蓮花輪廓。
我突然想起太醫院密檔裏記載,永和十六年欽天監大火,燒毀的星圖殘片也曾浸過沉水香。
"明日卯時三刻,西郊破廟。"範景軒將染毒的袖箭收入玄鐵匣,匣底暗格裏躺著半枚蓮花銅符,"江尚書當年就是在那裏撿到你。"
侍衛甲舉著火把照亮斑駁壁畫時,我正用銀針挑開神龕下的青磚。
潮濕黴味裏混著極淡的沉水香,範景軒忽然按住我手腕:"二十年前玄鐵匣被盜,看守的三十六名暗衛全部毒發身亡——"
"但有人活下來了。"我指縫間夾著三根浸過藥汁的金針,針尖正對壁畫上蓮花紋的蕊心,"您沒聞到血腥味裏摻著曼陀羅?"
話音未落,供桌上的青銅香爐突然炸開。
灰白煙霧中伸出枯樹般的手,攥著半塊與我胎記形狀相同的玉玨。
那老者黑袍上銀線繡的蓮花暗紋,竟與金箔上的紋章分毫不差。
"江家丫頭。"他嗓音像鈍刀刮過青石,"你可知永和十六年蓮花宴上,三十八位賓客為何隻活了江尚書一人?"
我反手將金針釘入他袖口的蓮花蕊心,針尾係著的紅繩突然繃直——另一端正纏在範景軒指間的玄鐵匣上。
老者悶哼一聲後退,玉玨"當啷"砸在青磚裂縫處,露出半卷泛黃的絹帛。
"前輩既知蓮花宴秘辛,"我踏著滿地香灰逼近,袖中銀針映出他扭曲的麵容,"可認得這玄鐵匣裏浸過沉水香的毒箭?"
範景軒突然輕笑出聲。
他指尖彈開匣蓋,二十支靛藍袖箭在晨曦裏泛著幽光,箭簇上蓮花紋與老者黑袍的銀線漸漸重疊成同一輪廓。
老者瞳孔驟縮,黑袍翻卷間震碎三尊泥塑。
紛揚塵土裏,我分明看見最大那尊彌勒佛的蓮花座底,滲出一道暗紅如月牙的陳年血漬。
老者黑袍上的銀線蓮花在塵土中忽明忽暗,像毒蛇吐信。
我捏著金針的指尖微微發燙,方才刺入他袖口的針尖分明嚐到了曼陀羅混著鐵鏽的血腥氣。
"永和十六年的沉水香,燒了三天三夜才染透欽天監的房梁。"我故意用針尾挑開他遮臉的鬥篷,果然看見左耳垂缺失的傷口,"前輩當時躲在蓮花座下聽火燒骨頭的聲音,不覺得燙麽?"
他枯樹般的手突然痙攣,玉玨在地上彈跳著滾向範景軒腳邊。
玄鐵匣裏的毒箭突然嗡鳴,二十朵蓮花紋在晨曦中連成詭異的圖騰——正是壁畫上缺失的第三十八片花瓣。
"江家丫頭!"老者突然暴起,黑袍裏甩出七枚靛藍暗器。
我早有預料地旋身踩住供桌殘片,三根浸過沉水香的金針精準刺穿暗器尾羽。
毒液遇香即凝,暗器"叮叮當當"砸在青磚上,濺起的碎屑竟拚出半幅星圖。
範景軒突然按住我後腰,溫熱的掌心緊貼著昨夜被金箔硌紅的皮膚:"愛妃的胎記在發燙。"他指尖撫過鎖骨時,我驚覺那枚蓮花狀的印記正滲出淡金血珠,滴在玉玨上融出個精巧鎖孔。
老者發出夜梟般的厲笑,枯手突然抓向供桌下的機關。
我反手將銀針釘入他曲池穴,針尾係著的紅繩在晨光中繃成筆直的琴弦——另一端正纏著範景軒腰間染毒的香囊。
"前輩的曼陀羅毒入心脈已有二十年,"我趁他僵直的瞬間扯開黑袍,果然看見胸口潰爛的蓮花狀傷口,"每逢月圓夜,肺葉是不是像被金箔刮過?"
他渾濁的眼珠突然暴突,喉嚨裏發出"嗬嗬"的喘鳴。
我順勢將染血的玉玨按進壁畫蓮花蕊心,青磚下突然傳來齒輪轉動的悶響。
範景軒突然攬著我滾向神龕後方,原先站立的地麵裂開漆黑洞口,濃重的沉水香混著血腥氣噴湧而出。
侍衛甲的陌刀架在老者頸間時,我正用金針挑開洞口邊緣的苔蘚。
青磚縫隙裏嵌著半片焦黑的銅符,與玄鐵匣裏的殘片嚴絲合縫。
"江尚書當年在這裏撿到你時,"老者咳出帶金粉的血沫,"繈褓裏就塞著這塊浸毒的銅符......"
範景軒突然用染毒的袖箭挑起老者下巴:"孤更好奇,當年看守玄鐵匣的三十六人,為何唯獨你靠曼陀羅吊著命逃出來?"
破廟外突然掠過烏鴉的驚啼。
我猛地按住範景軒的手腕,他指間的袖箭擦著老者耳畔釘入牆縫。
幾乎同時,我們腳下傳來鎖鏈斷裂的轟鳴,壁畫上的蓮花紋突然滲出暗紅液體,在青磚上蜿蜒成指向洞口的箭頭。
老者突然癲狂大笑,殘缺的耳洞湧出金粉:"你們真以為......"話未說完,他黑袍裏炸開灰白煙霧,等侍衛甲揮散毒霧,地上隻剩半截繡著銀線蓮花的袖口。
我蹲下身撚起沾血的布料,沉水香裏混著一絲熟悉的藥草味——與三日前太後賞賜的安神香如出一轍。
範景軒的指尖突然撫上我後頸,帶著薄繭的指腹摩挲著胎記邊緣:"愛妃可聽過"蓮生雙蒂,月照溝渠"?"
話音未落,洞口突然傳來玉玨落地的清響。
我們舉著火把靠近時,發現石階上布滿新鮮血跡,每隔七步就有一朵用金粉畫的蓮花,花瓣數量正對應玄鐵匣裏的毒箭。
"二十、二十一......"我數到第三十六朵時,火光照亮了石階盡頭——布滿抓痕的鐵門上,月牙狀鎖孔正與我鎖骨胎記完美契合。
範景軒突然將染血的香囊塞進我掌心,沉水香混著他衣襟間的龍涎香鑽進鼻腔:"要開門嗎?"
破廟外忽然傳來瓦片碎裂的脆響。
侍衛甲的陌刀映出窗外一閃而逝的靛藍衣角,那顏色與毒箭上的蓮花紋如出一轍。
我反手將三根金針別在發間,胎記碰觸鐵門的瞬間,聽見深處傳來鎖鏈拖動的聲響,像是有什麽陳年舊事正掙開封印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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