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半夜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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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選省蘇維埃政府主席的雄國兵深知自己肩負著無比沉重的責任,這份擔子壓得他的肩膀微微下沉,但他的步伐卻越發堅定有力。他那忙碌的身影猶如一道閃電,穿梭於紅江、赤北、長赤、恩陽、江口、巴州、南江和木門等地之間,片刻不得停歇。
    每抵達一個地方,雄國兵總是毫不猶豫地深入到百姓之中。他麵帶微笑,態度和藹可親,用通俗易懂的話語,耐心而細致地向鄉親們闡述革命的偉大意義。在他激情澎湃的宣講下,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理解並接受這場改天換地的變革。
    不僅如此,雄國兵還積極投身於組織群眾建立蘇維埃政府的工作當中。他不辭辛勞地走訪各家各戶,傾聽民眾的心聲與需求,鼓勵大家團結起來,共同為實現美好生活而努力奮鬥。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一個個蘇維埃政權如雨後春筍般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崛起,給當地人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希望之光。
    與此同時,雄國兵也將籌集軍糧視為重中之重的任務。他奔波於山川田野之間,挨家挨戶地動員百姓踴躍捐出糧食,以支持紅軍戰士們的英勇作戰。為了確保物資供應充足且及時送達前線,他常常親自帶領運輸隊伍翻山越嶺,風餐露宿亦在所不惜。
    此外,雄國兵還大力動員廣大青年加入紅軍隊伍,為革命事業注入新鮮血液;他盡心盡力地解決蘇維埃政府內部存在的各種矛盾衝突,維護團隊的和諧穩定;對於紅軍家屬,他更是關懷備至,給予他們無微不至的照顧與優待;而麵對反動勢力的破壞活動,他則毫不手軟地開展肅反鎮反行動,堅決扞衛革命成果。
    由於需要處理的事務繁多複雜,時間緊迫,雄國兵及其領導的政府工作人員經常不得不選擇在夜間趕路。寂靜的黑夜成為了他們前行的背景,點點星光照亮了他們匆匆的腳步。盡管路途艱辛,但他們從未有過絲毫怨言,心中隻有一個信念——為了革命的最終勝利!
    夜幕再次降臨,這注定又是一個需要夜行的夜晚。雄國兵剛剛在紅江縣成功地處理完分田運動中有關富農應分配何種田地的棘手問題,但還未來得及喘口氣,新的任務便接踵而至——他必須在明日清晨之前妥善解決來自赤江縣的群眾舉報事宜,如若不然,等待他的將是無情的保衛局的嚴厲製裁與懲處。
    從紅江縣到赤江縣之間相隔百餘裏蜿蜒曲折的山路,而且必須要趕在今夜抵達才行。當雄國兵告別紅江時,已然是萬籟俱寂、夜深人靜之時。他抬頭望向夜空,隻見一輪明月高懸於中天,那皎潔的月色宛如白銀般灑落大地,濃鬱而凝重,仿佛凝結成了實質一般無法化開。四周除了偶爾傳來幾聲清脆悅耳的蟲鳴之外,再無其他聲響,整個世界都沉浸在這片令人心悸的寧靜之中。
    雄國兵與那位初來乍到的通訊員寧開正一同行走在山間那條狹窄且崎嶇不平的羊腸小道之上。腳下的道路布滿了亂石和荊棘,讓人舉步維艱。朦朧的月光艱難地穿過繁茂的枝葉縫隙,投射下來形成一片片形狀各異、明暗交錯的斑駁光影。他倆深一腳淺一腳地摸索著前行,盡管腳步踉蹌不穩,但卻不敢有絲毫停歇,始終急匆匆地向著目的地邁進。
    突然之間,原本寂靜無聲的黑夜被一陣刺耳的嚓嚓嚓聲響所撕裂。那聲音仿佛是無數樹枝在相互摩擦、搖晃,令人毛骨悚然。這陣突如其來的異動瞬間打破了夜的寧靜,讓整個氛圍都變得緊張起來。
    緊接著,借著朦朧的月色,可以看到一隊黑影在夜色的掩護下,緩緩地朝著這邊移動過來。雄國兵和寧開正兩人心頭猛地一震,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們來不及多想,迅速閃身躲進旁邊茂密的灌木叢中,然後緊緊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隻是瞪大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逐漸靠近的那隊神秘人影。
    躲在灌木叢中的寧開正身體微微顫抖著,他壓低聲音,悄悄地對身旁的雄國兵說道:“我聽人說過,這片地方常常會鬧鬼啊!咱們該不會這麽倒黴,真的撞上鬼了吧?”雄國兵皺起眉頭,伸出手指向前方,低聲回應道:“哪來那麽多的鬼?別自己嚇唬自己!”然而,寧開正顯然沒有因為雄國兵的話而感到安心,他依然戰戰兢兢地嘟囔著:“萬一不是普通的鬼,而是傳說中的陰兵呢?那可怎麽辦……”
    就在這時,雄國兵毫不猶豫地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緊緊握在手中,給自己壯膽道:“怕個球!我們手裏有硬家夥。就算真是碰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這槍子兒不長眼睛!”說話間,那隊人影已經越來越近了,眼看就要走到他們藏身處前麵的路口。雄國兵和寧開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萬幸的是,這隊神秘的人影並沒有發現藏身在灌木叢裏的他們,而是在路口處拐了個彎,繼續朝別的方向走去。直到確認那些人影已經走遠,雄國兵和寧開正才如釋重負般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但他們仍然不敢掉以輕心,依舊小心翼翼地待在原地,默默地數著剛才路過的人影究竟有多少。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一數竟然持續了好久,粗略估計,這支隊伍少說也有幾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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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著那如輕紗般微弱的月光,他們隱約看到前方有一隊黑影正在移動著,目標似乎正是婦女獨立團所負責守衛的方向。隊伍中有兩個人稍稍落後於大部隊,一邊趕路一邊壓低聲音嘀咕著。
    其中一人抱怨道:“哎呀,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大半夜的還要咱們行軍,搞什麽摸夜螺螄指夜間突襲),去抄紅軍的後路。要是紅軍反過來也給咱來這麽一手,可咋辦喲?”另一人則反駁道:“哪能呢!那些外省來的紅軍人生地不熟的,怎麽可能知道啥叫摸夜螺螄嘛。”先前那人還是不放心,嘟囔著:“萬一紅軍不在擂鼓寨,咱們這不就成了英雄白跑路啦?”
    躲在暗處的雄國兵將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他深知婦女獨立團若是遭遇敵人的突然襲擊,後果不堪設想。想到這裏,他當機立斷,決定小心翼翼地悄悄跟在這支神秘隊伍的後麵,一探究竟,弄清楚他們究竟意欲何為。與此同時,他轉過頭,用極低的聲音對身旁的寧開正說道:“開正,情況緊急,你趕緊去指揮部報告這個消息,讓他們提前做好應對的準備。記到,一定要快!”
    “是。”寧開正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然後迅速轉過身去,邁著堅定卻又略顯倉促的步伐,朝著另一個方向疾步而去。他緊緊握著手中那杆冰冷而沉重的鋼槍,掌心已經微微出汗,內心充滿了忐忑和不安。那種莫名的恐懼感如影隨形,仿佛總有一雙眼睛在背後窺視著他。他不敢稍有停歇,腳步越來越快,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下來,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濕透,但他仍然不顧一切地向前趕著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長時間,隻覺得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公雞打鳴聲從遠方悠悠傳來。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寧開正心中一喜,暗自思忖道:“天快要亮了。”緊繃的心弦稍稍鬆弛了一些。
    然而,正當他準備稍作喘息時,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嚴厲的嗬斥:“口令!”這突如其來的喝問猶如一道驚雷,將寧開正嚇得渾身一顫。他下意識地向路邊一閃身,躲進了旁邊的草叢裏,同時口中不假思索地喊出了那句早已爛熟於心的口令:“赤紅!”
    對方顯然聽清了他所報的口令,確認是自己人後,立刻站直身子走到了路中央,並高聲說道:“自己人,出來吧!你們是哪一部分的?”寧開正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站起身來,同樣走到路中間回應道:“我們是蘇維埃警衛排的。”原來,對麵問話之人是省蘇維埃政府獨立連的李排長。他正帶領隊伍前往得漢城執行護送糧食物資的重要任務。
    李排長告訴寧開正,前方要經過的路段對岸山上有敵軍駐守。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引發不必要的衝突,他們特意選擇在雞叫時分悄然出發,一路上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前行,唯恐發出一點聲響驚動對岸的敵人。同時示意寧開正也小心點。
    然而,剛走沒多遠。行軍途中有人滑倒弄出的響聲,還是驚醒了對岸山上的敵人。敵人如同鬼魅一般,也偷偷地下山,要對他們進行阻擊。寧開正與李排長剛越過一個小河溝,迎麵就碰上了這夥敵人。此時,雙方的距離隻有百十米遠,在這狹窄的山溝裏,大家都驚出了一身冷汗。隊伍中的 “軍師”,憑借著豐富的戰鬥經驗,迅速觀察著周圍的地形,他發現不遠處有一塊墳地,那裏地勢較高,且有墓碑作為掩護,是個絕佳的防禦陣地。於是,他果斷地指揮大家利用地形,與敵人展開戰鬥。一時間,槍聲四起,劃破了夜空的寂靜。
    寧開正迅速端起槍,瞄準敵人,扣動扳機,“砰” 的一聲,子彈呼嘯而出,擊中了一名敵人。然而,當他準備打第二槍時,卻發現槍栓怎麽也拉不開了。他心急如焚,雙手用力地拉著槍栓,甚至用腳去踹,但槍栓卻像是被焊住了一樣,紋絲不動。汗水不停地從他的額頭冒出,他的心跳急劇加速,看著敵人一步步逼近,他的心中充滿了絕望。敵人看到寧開正的槍出現了故障,以為有機可乘,於是一邊高喊著 “抓活的!”,一邊瘋狂地衝了上來。此時,距離寧開正隻有幾十米遠了,天色微明,他能清晰地看到敵人猙獰的麵孔。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寧開正迅速冷靜下來,他想起腰間還別著手榴彈。他毫不猶豫地掏出兩顆手榴彈,用力地朝著敵人扔去。“轟轟” 兩聲巨響,手榴彈在敵群中爆炸,火光衝天,硝煙彌漫,把衝在前麵的敵人炸死了一大片。爆炸過後,寧開正又繼續拉槍栓,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要盡快把卡在槍膛裏的半截子彈弄出來,重新投入戰鬥。此時,全排已經退到後麵的田坎上了,而他一個人還在原地拚命地弄槍。敵人發現墳包後麵有人,便一邊喊著,一邊小心翼翼地向他這邊摸了過來。
    鄉友何光順和許廣義心急如焚,他們的目光猶如兩道焦灼的火焰,緊緊鎖定在墳堆後麵的寧開正身上。他心急如焚地對排長喊道:“開正還在墳堆後麵沒有下來!” 排長聽聞,如觸電般迅速下令集中火力掩護寧開正。“軍師”更是身輕如燕,如離弦之箭一般飛身跑過來,一把抓住寧開正就往回狂奔。排長與何光順、許廣義立即開槍掩護,子彈如雨點般傾瀉而出。打了兩槍後,排長手臂一揮,何光順和許廣義立即心領神會,如鬼魅般悄悄爬向敵人的側後繞去。很快,他們就在側後開槍射擊,槍聲如驚雷般炸響,引起敵人極大的注意,敵人驚慌失措,以為紅軍調來了援兵,急忙向指揮官結結巴巴地報告:“左側發現共……共紅軍,”敵軍官停下手中要打的機槍,豎起耳朵仔細聆聽,的確有新的槍炮聲音如交響樂般響起。看到紅軍的火力如此凶猛,敵人如驚弓之鳥,不敢貿然挺進,相持一陣以後,隻好心有不甘地撤退了。
    寧開正脫險後,沒有顧及自己疲憊的身體和驚魂未定的心情,他立即跑到李排長麵前,氣喘籲籲地說:“排長,我來的時候看到有一隊兵去了婦女獨立團方向,情況危急,我們要趕快去增援!” 排長聽後,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深知婦女獨立團的安危關係重大,她們保衛著根據地的黨政軍領導機關和經濟命脈,一旦出現危險,後果不堪設想。於是果斷地命令隊伍:“全體聽令,向婦女團方向前進,一定要趕在敵人之前到達!”他們迅速整隊,朝著婦女團的方向飛奔而去。晨光下,他們的身影堅定而又匆忙,心中隻有一個信念 —— 支援婦女團,保護婦女團,就是保衛革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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