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黃河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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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土高原的夜晚,仿若一個巨大的墨盤,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陝西保安的一孔窯洞中,昏黃的燈光如風中殘燭般搖曳不定,映照著洞內幾人凝重而又充滿希望的麵龐。紅軍總部首長神色堅定,目光如炬,緩緩說道:“會寧,乃隴東重鎮和交通樞紐,恰似中原通向西域的咽喉要道。紅二、紅四方麵軍北上,必經會寧。紅軍三大主力若能於此會師,既可占領樞紐地區,又能掌握戰略主動權。”這番話語猶如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炬,照亮了眾人心中的戰略藍圖,亦讓大家深刻領悟到會寧的重要戰略意義。
萬籟俱寂的大地上,唯有馬蹄聲急促而有力,如陣陣驚雷,劃破了夜的寧靜。紅一方麵軍直屬騎兵團在團長韋傑、政委夏雲飛的帶領下,猶如一支黑色的利箭,向著會寧城飛速射去。每一名戰士都神情專注,目光緊緊鎖定前方,心中隻有一個信念:攻克會寧城。當晨曦的微光還未完全照亮大地,騎兵團已經抵達會寧城。他們迅速集結,準備發起進攻。團長韋傑一聲令下,戰士們如猛虎下山般勇猛無畏,向著西津門衝去。激烈的戰鬥瞬間爆發,喊殺聲、槍炮聲交織在一起,打破了清晨的寧靜。經過一番激烈的拚殺,騎兵團成功打進西津門,攻克會寧城,打響了紅軍三大主力會寧大會師的第一槍。這一刻,曙光灑在戰士們沾滿硝煙和汗水的臉上,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勝利的光芒,這勝利的曙光,也預示著一個偉大曆史時刻的即將到來。
十月九日,碧空萬裏,陽光和煦,隴原古道名城會寧仿佛從沉睡中蘇醒,煥發出勃勃生機。紅一團的戰士們一大早就忙碌起來,他們在南城門用木板搭起了彩門,精心裝飾,每一個細節都飽含著他們對會師的期待和喜悅。在南門城牆上,懸掛著寫有 “歡迎勞苦功高的總司令總政委” 的紅綢布橫幅,紅綢在微風中輕輕飄動,仿佛在向即將到來的戰友們招手致意。整個會寧城紅旗招展,鑼鼓喧天,熱鬧非凡。街道兩旁站滿了當地群眾和紅一團的官兵,他們手持彩旗,臉上洋溢著激動的笑容,翹首以盼著遠方戰友的到來。當總指揮、總政委率紅四方麵軍部隊進城時,現場氣氛達到了高潮。
紅一師師長陳賡與紅一團官兵及當地群眾夾道歡迎,鑼鼓聲、口號聲響徹雲霄。總指揮、總政委與陳賡緊緊擁抱,他們的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花,千言萬語盡在這深情的擁抱中。他們曾並肩作戰,經曆過無數艱難險阻,如今再次重逢,心中的思念和喜悅難以言表。隨後,總司令、總政委率領紅軍總部進入會寧城,更是把會師氣氛推向了頂點。同時到達的還有紅軍大學和步校三千多名學生,以及紅四軍紅三十一軍。這個小小的縣城瞬間沸騰起來,歡呼聲、掌聲交織在一起,如同洶湧澎湃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總司令熱淚盈眶,他望著歡騰的人群,心中感慨萬千,朝著人群揮手致意,用哽咽的聲音喊著:“紅軍勝利會師萬歲……”
他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充滿了力量,感染著在場的每一個人。陳賡見到一身破爛皮襖、滿臉胡須的總司令時,心中一陣酸楚。他看著眼前這位曆經滄桑卻依然堅定的領袖,心中滿是敬佩和心疼。敬禮之後,喉嚨哽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總司令也禁不住熱淚盈眶,他拍了拍陳賡的肩膀,千言萬語都在這無聲的動作中傳遞。
就在這一片歡騰的海洋中,危險卻如幽靈般悄然降臨。一位小紅軍宛如一顆閃耀的紅星,正在會寧街上刷貼著標語,他全神貫注地工作著,臉上綻放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突然,天空中傳來一陣嗡嗡聲,如惡魔的咆哮,國民黨的飛機再次如惡鷹般撲來轟炸。小紅軍聽到聲音,心中猛地一驚,他抬頭望去,隻見幾架敵機如猙獰的巨獸,張牙舞爪地朝著會寧城襲來。他環顧四周,發現街上不滿三歲的魏煜宛如一隻天真無邪的小綿羊,正在無憂無慮地玩耍,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渾然不覺。小紅軍沒有絲毫猶豫,如離弦之箭般奮不顧身地撲到他身上,用自己的身軀築起一道堅不可摧的護盾,將他緊緊護在身下。炸彈如雨點般接二連三地落下,爆炸聲如驚雷般震耳欲聾,塵土如滾滾濃煙般飛揚。魏煜在小紅軍的保護下,安然無恙。但當硝煙漸漸散去,人們看到小紅軍卻如一朵凋零的鮮花,靜靜地躺在血泊中,他的身體已經被炸彈的碎片撕裂,鮮血如潺潺的溪流般染紅了他身下的土地。
總司令聞此噩耗,心如刀絞,悲痛欲絕。他步履蹣跚地走到小紅軍身旁,緩緩蹲下,宛如一座沉重的雕塑,輕輕撫摸著小紅軍那稚嫩的臉龐,聲淚俱下地說道:“他可是我們的小老鄉啊,今年才十四歲,他的父親、哥哥都被國民黨兵殺害了,他的母親在給紅軍送糧途中,也餓死在路邊草叢裏。他們一家人都為革命獻出了生命,他可是這家的獨苗苗啊!”
周圍的人聽到這裏,都潸然淚下,如決堤之水,滔滔不絕。魏煜的爸爸從總司令手中接過小紅軍戰士那仿佛被抽走了靈魂的遺體,泣不成聲,其聲如杜鵑啼血,令人心碎。他凝望著懷中的小紅軍,心中恰似打翻了五味瓶,感激與悲痛交織,難以言表。為了報答小紅軍戰士的救命之恩,他毅然決定將小紅軍葬於自家祖墳裏,立下一條鐵律:此後每年的清明節,魏家人在祭掃祖先時,都要在小紅軍的墳塋上添上一把土,以此寄托對小紅軍戰士的感恩與紀念之情。雄國兵和薑亭富攙扶著總司令,緩緩地向會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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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更多的紅軍指揮員已如繁星般聚集在文廟大成殿,翹首以盼兩軍會師,共襄這隆重的聯歡會。大成殿內燈火輝煌,宛若白晝,氣氛熱烈似火。紅軍戰士們圍坐成一圈,臉上綻放著如春花般燦爛的笑容。他們來自五湖四海,曆經千難萬險。為了同一個崇高的目標,相聚於此。在聯歡會上,戰士們一個個如飛鳥般輕盈地躍上舞台,表演著精彩紛呈的節目,歌聲、笑聲、掌聲如交響樂般交織在一起,喜慶的氛圍如漣漪般蕩漾,這一刻,他們忘卻了所有的疲憊與傷痛,心中唯有勝利的喜悅和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在三軍大會師的橫幅標語下,總部首長慷慨激昂他說:紅一方麵軍與紅四方麵軍大會合了。紅二方麵軍也已到達會寧地區,分別與紅一、紅四方麵軍部分師團在青江驛、老君坡、界石鋪等地會合。紅二方麵軍領導人與紅一方麵軍第一軍團領導人在平峰鎮會麵。至此,紅軍一、二、四三個方麵軍,三大主力勝利會師,他們的力量匯聚在一起,如同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向著光明的未來奔騰而去。已經勝利地完成了三軍大會師。但會師以後的任務更艱巨,更偉大,也更激列,更殘酷。共產國際指示我們繼續向西,進入甘肅青海新疆等地方,背靠蘇聯,打通國際路線。
黃河東岸邊,微風輕拂,如母親的手溫柔地撫摸著大地,河水奔騰不息,似萬馬奔騰,滔滔不絕地流淌,仿佛在低聲嗚咽,訴說著即將離別的不舍。肖英、許指導員、禾連長、張先陽連長、王首芝等一眾戰士,與章主任、雄國兵、鄭部長、黨明光、薑亭富等人,正進行著一場充滿深情的依依惜別。他們即將渡河西征,去完成打通國際路線的任務。肖英靜靜地站在岸邊,眼神中流露出如潮水般的擔憂與不舍。她默默地凝視著即將遠行的戰友,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交織在一起。這些日子,他們一同經曆了無數的艱難險阻,猶如在狂風暴雨中並肩作戰的戰友,早已建立起了比鋼鐵還要堅固的情誼。如今,他們卻要踏上那充滿未知的征程,去麵對那如無底深淵般難以預料的危險。許指導員神情凝重,緩緩地走上前,向章主任敬個禮說道:“章主任,河西艱險,肯定超越草地雪山,處處荊棘,步步陷阱,一定多加小心。等待你們勝利歸來。”
章主任用力地點點頭,她的眼神猶如燃燒的火炬,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回應道:“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完成任務,打通國際路線,為革命開辟新的道路。”禾連長走到雄國民身邊,如兄長般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國民,到了河西,有什麽困難,一定要想法子告訴我們。”雄國民嘴角上揚,露出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說道:“肯定的,咱們都是革命同誌,不管在哪,心都是緊緊相連的。”張先陽連長與鄭部長相對而立,鄭部長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頂嶄新的軍帽,仿佛那是一件稀世珍寶,遞到張先陽手中,深情地說道:“先陽,這頂軍帽送給你,當個禮物作留念,換下你那破帽子。”張先陽接過軍帽,眼中滿是感動的淚花,他如同捧著一顆珍貴的明珠,輕輕撫摸著軍帽,聲音略微顫抖地說:“鄭部長,我一定好好保存,看到它,就像看到您一樣。”
此刻,黨明光猶如一座沉穩的山嶽,緩緩走到肖英麵前,兩人目光交匯,恰似兩道閃電,在這無聲的對視中,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許久,明光才如微風般輕聲說道:“肖英,你要照顧好自己。等我們完成任務歸來,再一起並肩作戰,共創輝煌。”肖英用力地點點頭,眼中閃爍的淚花,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她說道:“你也一定要平安歸來,我們還要一起看那盛世繁華。”章主任緊緊握住大姐的手,久久不能鬆開,她的聲音略帶哽咽,如同黃鶯出穀,說道:“大姐,感謝你的悉心照顧和無私幫助。到了河西,我會時刻想念你的。”大姐也緊緊握著章主任的手,宛如兩顆緊緊相依的星辰,說:“章主任,一路順風,河西的新天地必將屬於你們。”雄國兵和薑亭富走到王首芝麵前,國兵的話語如同錚錚誓言,叮囑道:“首芝,可別忘記大巴山,那是我們的根,是我們的靈魂寄托。等勝利以後,咱們巴山見。”
薑亭富在一旁隨聲附和:“是啊,巴山的山水猶如母親的乳汁般滋養著我們,我們怎能忘本?”王首芝眼中淚光閃爍,如晶瑩的珍珠,說道:“我絕不會忘記,待你們凱旋而歸,我們一同回到巴山,去看看那片魂牽夢繞的土地。”章主任深吸一口氣,清清嗓子,聲音宛如天籟之音,婉轉悠揚,仿佛唱歌一般:“送君千裏,終有一別,各位同誌,我們就此別過。黃河西岸,便是我們新的戰場。也許,我們今日渡河,你們明日便會緊隨其後,也許我們從此便會在河西河東各自發展。無論如何,革命的烈火必將熊熊燃燒,紅軍的旗幟定將飄揚在祖國的四麵八方。”她的話語鏗鏘有力,猶如黃鍾大呂,振聾發聵,仿佛一道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大家心中的信念。河麵上波光粼粼,陽光如碎金般灑在水麵上,反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即將渡河的戰士們如鋼鐵般堅毅,紛紛登上船隻,他們的身影在陽光的映照下,宛如一座座挺拔的山峰,堅不可摧。船將開動時,趙懷中提著寫標語的石灰桶衝出來:“等一等,還有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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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行的戰士們如雕塑般佇立在岸邊,他們揮動著手臂,向即將遠行的戰友們揮手告別。“同誌們,一路順風!” “等你們的好消息!” 呼喊聲如海浪般此起彼伏,在河麵上激蕩、回蕩。船隻如同離弦之箭,緩緩駛向河中央,送行的人們卻依然如釘子般釘在岸邊,久久不願離去。他們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緊緊追隨著遠去的船隻,心中默默祈禱著戰友們能夠如飛鳥般平安抵達河西,順利完成任務。
肖英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船隻,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模糊了雙眼。她的思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那些與戰友們共同經曆的日子,如同一幅幅生動的畫卷,在她的眼前不斷閃現。一起行軍時的堅定步伐,一起戰鬥時的英勇無畏,一起歡笑時的燦爛笑容,仿佛都還曆曆在目,宛如昨日重現。她深知,此次分別,或許是一場漫長的等待,不知何時才能再度重逢,但她堅信,他們都在為了同一個偉大的目標而不懈奮鬥,那就是革命的勝利。許指導員步履輕盈地走到肖英身旁,如同一位慈祥的長者,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說道:“肖英,莫要悲傷,他們定然會平平安安地歸來。我們亦要恪盡職守,為革命竭盡全力。”肖英迅速擦幹眼角的淚水,猶如一顆璀璨的星辰,用力地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地說:“許指導員,我知曉,我定會全力以赴。”
船隻宛如一葉扁舟,逐漸消失在遠方的河麵上。送行的戰士們這才緩緩轉身,邁著沉重的步伐,在返回營地的路上,卻見馬少奎獨自一人目視河中遠去的船隻,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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