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白皮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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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七七盧溝橋事件的不斷發酵,日本侵略者的鐵蹄如狂風驟雨般肆意踐踏中國的土地,日本兵如餓虎撲食般四處橫行,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一事件猶如一顆威力巨大的重磅炸彈,在中華大地上引發了軒然大波,風雲變幻的全麵抗戰時代如同一幅波瀾壯闊的畫卷,正式拉開了帷幕。
    局勢的變化猶如排山倒海般洶湧澎湃的浪潮,以摧枯拉朽之勢將紅軍推向了一個嶄新的曆史節點。在這個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紅軍改編為八路軍的消息恰似一道劃破夜空的閃電,如晴天霹靂般瞬間在廣大紅軍將士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盡管密訓營中的肖英一心撲在學習訓練過硬本領上,對外麵的情況無暇他顧,但紅軍即將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的消息,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迅速傳遍了她們的女兵隊。黎玉蘭率先發問:“這可如何是好?”肖英不假思索,斬釘截鐵地回答:“服從命令聽指揮。”女兵三班長也憤憤不平,表示難以理解,期望肖英能與她們一同去向領導反映。此時的肖英卻異常清醒,她寬宏大量地說:“我們隻需按要求訓練好,學習好,遲早是要上戰場的,要真刀真槍地與敵人廝殺。現在不理解也無妨,堅決執行命令才是正途。”
    對於絕大多數紅軍將士們來說,“換裝”這個詞就像一把利刃,無情地刺痛著他們的心。這不僅僅是簡單地更換一身衣服,更是一場天翻地覆的身份變革,一次職務乾坤大挪移的殘酷考驗。國民黨給八路軍的編製少得可憐,簡直就是滄海一粟。他們僅僅設立了三個師的番號,這意味著原本龐大的紅軍隊伍將被大幅削減。而那區區四萬五千人的軍餉,更是杯水車薪,難以滿足眾多將士的需求。
    這對於那些曾經在戰場上如猛虎下山、戰無不勝、戰功赫赫的紅軍將領們來說,無疑是一次沉重的打擊。他們中的許多人都麵臨著“被貶謫下凡”的厄運,原本的職務級別瞬間化為泡影,怎能不讓人痛心疾首呢?
    紅軍軍團級、軍級首長們,這些曾經在戰場上縱橫馳騁、威震敵膽的將領們,改編後大多隻能屈尊為師級軍官。他們曾經指揮千軍萬馬,在槍林彈雨中衝鋒陷陣,立下赫赫戰功。僅僅一個改變就讓職位級別變動得讓他們的位置待遇斷崖式下跌。
    而那些師長們,原本也是一方將領,統領著眾多士兵,如今卻一般要被“貶謫”為旅、團級幹部任用。這種巨大的落差,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一種沉重的打擊。
    更有甚者,部分將領竟然要“一落千丈”,從原來的高位瞬間跌入穀底。他們可能會從軍團級首長直接降為連排級軍官,甚至更低。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措手不及,內心的震撼與糾結猶如驚濤駭浪一般,難以平靜。
    這些將領們多年來南征北戰,為革命事業立下了不世之功。他們經曆了無數的艱難險阻,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如今麵對如此天翻地覆的職位變動,他們的心情可想而知。
    按理說,肖英曾在婦女團當過副團長,又在省蘇維埃婦女部當過部長,至少也是部局長級。她的工作經驗和能力都應該得到認可和重視。現在她卻被調到密訓營作女兵一班班長,這意味著她以前的職務都九九歸一了。
    更讓他們難以接受的是還要佩戴 “青天白日” 帽徽,成了他們心中一道難以跨越的坎。多年來,紅軍戰士們浴血奮戰,與國民黨反動派結下了血海深仇。紅五星是他們的信仰象征,紅旗是他們的革命標誌,如今卻要換成 “青天白日” 帽徽與 “青天白日滿地紅” 旗幟,這讓他們在情感上實在難以接受。
    在部隊正式改編換裝的前夕,緊張而壓抑的氣氛如陰霾般籠罩著整個紅四軍駐地,令人窒息。各個班級裏,戰士們的議論聲此起彼伏,憤憤不平的情緒如洶湧的波濤在空氣中激蕩。許廣義公然宣稱:“我就是不換裝,能奈我何?”禾化亦亦斬釘截鐵地表示:“我就穿紅軍服,戴紅星帽,誰敢把我怎麽樣?”麵對那一捆捆灰布新軍裝和那“青天白日”帽徽,他們甚至連正眼都不願去看一眼。王首芝和馬少奎則抱著新發的軍裝、帽子還有帽徽,小心翼翼地朝宿舍走去,卻被張先陽攔在了路邊,他怒目圓睜,質問:“你們要穿國民狗黨的軍裝?難道就不怕愧對那些死去的戰友嗎?”
    須臾之間,人群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原本喧鬧的氛圍恰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瞬間變得凝重無比,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滯了。另一些同樣領到新軍裝的戰士們,宛如雕塑般靜靜地凝視著手中的帽徽,那是他們從未目睹過的模樣。帽徽上的“青天白日”圖案,猶如惡魔的獠牙,在他們的眼中閃爍著猙獰的寒光,又似敵人那張扭曲變形的臉,無情地勾起了他們心中多年來的仇恨與憤怒。班長站在沉默的戰士們麵前,心情猶如壓著千斤重擔,沉重得難以喘息,他緩緩開口說道:“國民黨軍給我們帶來的血海深仇啊!竟然要我們與敵人握手言和,還要投身於國民黨的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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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上這勞什子,以後還有何顏麵去見家鄉的父老鄉親啊?”馬少奎咬牙切齒地問道。“我參加紅軍本就是為了打倒國民黨反動派,豈料如今反倒要淪為國民黨兵了呢?”“國民黨反動派殘殺了我們多少至親至愛、同袍戰友啊!此等血海深仇不報,我死不瞑目!”
    戰士們雙目噴火,如餓虎撲食般死死地盯著“青天白日”徽章上那十二個角,那徽章仿佛不是徽章,而是惡狼的獠牙,陰森而猙獰,令人毛骨悚然。每多看一眼,那些被國民黨殘害的親人、犧牲的戰友的慘狀便如電影般在眼前不斷放映,血淚與辛酸交織在一起,如決堤的洪水般湧上心頭,那悲痛之感猶如泰山壓卵,讓人幾乎窒息。
    這讓紅軍的首長們憂心忡忡,他們沒有想到,不僅普通戰士在思想上對佩戴“青天白日”徽章存在抵觸情緒,就連不少幹部也一時難以轉過這個彎來。這些幹部們都是從紅軍時期就一路走過來的,經曆過無數的艱難險阻,對紅軍有著深厚的感情,對國民黨則是恨之入骨。如果不能妥善處理好這個問題,後果恐怕會不堪設想。
    師長看看大家的心情,也無言以對,難以做工作。傅團長得知自己不能再任團長,心裏也覺得憋屈。上級發出的改編命令無法正式宣布,使得許多幹部們都心神不寧,開始考慮自己的去留問題。這種不確定性導致部隊的工作受到了嚴重的影響,紀律也逐漸廢弛。所有矛盾集中到一點,就是對集體改編加入國民革命軍不理解,隻有等待新任命的軍政主官到職後處理了。
    改編命令的時限如箭在弦,紅四方麵軍全體已如鳳凰涅盤般改編為八路軍一個師。師長和政委高瞻遠矚,組織召開機關直屬隊進行動員。然而,一位情緒激昂的幹部卻如火山爆發般突然站起來,聲如洪鍾地喊道:“我寧可回家種地,也絕對不會穿那國民黨的軍裝,更不會戴那青天白日的帽子!”他的話語如投石入水,激起千層浪,引起了在場眾人的強烈共鳴。另一位幹部也毫不掩飾地直言道:“不披這身狗皮,老子照樣能如蛟龍出海般打鬼子!”甚至有人心中燃起了離開部隊、回老家自己拉起隊伍打鬼子的熊熊烈火。
    麵對如此局麵,師長並未動怒,他宛如一座沉穩的山嶽,冷靜地揮了揮手,示意那兩位幹部先落座。隨後,他的話語如洪鍾般響起,語重心長地說道:“想當年,我對革命充滿了向往,如同飛蛾撲火般毅然決然地脫下了國民黨的軍裝,投身到革命事業的洪流之中。如今,我同樣視這身衣服為敝履,絕無再穿回之意。”他的言辭雖如靜水般平靜,但其蘊含的深意卻似驚雷,在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頭炸響,讓他們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當前的形勢猶如泰山壓卵般異常嚴峻,日本侵略者如餓狼般已經逼近我們的家門口,這是一個關乎國家生死存亡、民族興衰榮辱的千鈞一發之際。在如此情形之下,我們已無路可退,必須如鋼鐵般緊密團結起來,凝聚成一股無堅不摧的強大力量,共同抵禦外敵的瘋狂入侵。
    在座的諸位皆是革命之脊梁,身負著重要之責任與使命。吾等豈能拘泥於個人之喜好與偏見,而罔顧國家與民族之整體利益。吾等需有更廣闊之視野,立於更高之角度審視問題,明晰唯有團結一致,方可戰勝強大之敵。師長更是以一個通俗易懂且生動形象之例向眾人發問:“現今吾國恰似一對兄弟,平素或因些許瑣事而生齟齬,然當有一外族惡霸驀然尋釁上門時,汝等覺此對兄弟當如何行事乎?是先擱置彼此之分歧,齊心協力以抗此惡霸,亦或繼續內鬥,使惡霸有可乘之機?”
    這個問題的答案猶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幹部們幾乎眾口一詞地回答道:“當然是先打外族惡霸!”這個簡單的比喻猶如一把金鑰匙,讓大家深刻認識到,在國家和民族麵臨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個人的恩怨和矛盾都顯得如同滄海一粟,微不足道,隻有團結一心,如鋼鐵長城般共同抵禦外敵,才是重中之重,迫在眉睫。看到直屬機關和大部分幹部的思想已經轉過彎來,如醍醐灌頂般明白和理解了改編換裝的意義,正式改編換裝的八路軍一個師抗日誓師大會如預期般順利舉行。
    閱兵台前,師首長筆挺地站著,他的目光如炬,掃視著眼前的全體指戰員。他的聲音洪亮而有力,仿佛能穿透每個人的靈魂,讓大家都能感受到他內心的堅定和決心。
    “同誌們!”師長喊道,“過去,國民黨是我們的敵人,我們曾與他們浴血奮戰。今天的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為什麽國民黨成了我們的友軍呢?因為我們紅軍始終把民族利益放在首位!”他的話語如同一股洪流,衝擊著戰士們的心靈。大家都明白,當前國家民族正處於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已經讓國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師長深知戰士們的心情,他的語氣漸漸變得溫和而堅定:“同誌們,換帽子、戴帽徽隻是形式上的改變。不管外表如何變化,我們人民軍隊的本質永遠不會變!我們依然是為了人民而戰,為了國家的獨立和民族的解放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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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師長拿起一頂綴著“青天白日”帽徽的軍帽,高高舉起。他用手指著帽徽,鄭重地說:“看,這帽徽是白的,但我們的心永遠是紅的!這就叫‘白皮紅心’!請大家牢記這一點,無論何時何地,我們都不能忘記自己的初心和使命!”
    師長莊嚴地下令:“現在,我命令,換帽子!”這道命令如同雷霆萬鈞,在閱兵場上回蕩。全師的指戰員們動作整齊劃一地緩緩從挎包裏取出嶄新的軍帽。當他們輕輕地摘下那顆象征著革命精神的紅星帽時,許多戰士的眼眶瞬間泛起了微微的紅色,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戰士們用顫抖的手,輕柔地撫摸著那頂陪伴自己走過無數風風雨雨的紅星帽,仿佛它是一位與自己並肩作戰多年的親密戰友,而此刻,他們正在與這位戰友依依惜別。每一道褶皺、每一個磨損的痕跡,都記錄著他們在戰場上的英勇與堅韌,以及那些與戰友們共同度過的難忘時光。
    站在閱兵台上的師長和其他首長們,表情異常凝重。這看似簡單的一次換裝,不僅僅是服裝的更替,更是責任與使命的重大轉變。這頂新的軍帽,意味著紅軍戰士們將肩負起更重的擔子,麵臨更多的挑戰和考驗。幾乎所有的紅軍戰士們都心有靈犀地做出了一個決定——他們不約而同地將那頂舊軍帽,尤其是那顆閃耀著紅色光芒的五角星,小心翼翼地保留下來。承載著他們的青春熱血,見證了他們的成長與奮鬥,是他們革命生涯中最珍貴的回憶。紅軍戰士們完成了一次艱難卻意義非凡的轉變。他們放下了心中的種種芥蒂,懷揣著對革命的無限忠誠和對國家、民族的深深責任感,毅然決然地踏上了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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