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野豬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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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裝睡的本領實在太差勁,讓人一眼便瞧透。
顧青盞垂眸,淡淡瞥了一眼她顫抖的睫毛後便望向洞外的霞光,道:“借用了一下你的衣服,過兩日還你。”
她這幾日高燒不退,衣服不斷被汗水濡濕,醒來後便忍不下去了。
在人類社會所養成的習慣與體麵很難摒棄。即便‘家徒四壁’,也想盡量維持自己的整潔。
知道自己被看穿的林麓尷尬地坐起身來,眼神不斷在洞中飄忽,應道:“嗯,你穿吧。你什麽時候起來的?已經好透了嗎?”
顧青盞點點頭,坐在林麓對麵:“已經退燒了,也沒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了。”
“那就好。”林麓懸了幾日的心終於徹底放下。
“過來,我瞧瞧你的傷口,再重新包紮一下。”顧青盞捏著浸濕的帕子衝著她招招手。
不知怎地,林麓竟有些緊張,猶豫幾息後才挪了挪屁股坐到她旁邊,乖乖抬起手臂來。
替她解開繃帶,用水衝幹淨上麵幹涸的血漬與石灰,傷口處已經結了淡淡一層肉痂,顧青盞小心翼翼地捏著帕子替她擦幹。
她低垂著頭專心致誌纏著繃帶,林麓背脊挺直,抬眼便是她白皙優雅的脖頸,能清楚地看到滑到鎖骨處那有一枚黑色的小痣。
林麓的心又開始有些癢癢,覆在膝蓋上的右手輕輕蜷了蜷,想循著她優雅的脖頸撫摸,碰一碰她蝶翼般的鎖骨。
摸起來會不會像媽媽留給她的那塊羊脂玉一樣溫潤細膩嗎?
這樣近距離地被人用炙熱的目光注視,任誰都不可能沒有察覺。
顧青盞卻毫不在意地在她小臂紮了一個蝴蝶結,輕聲叮囑:“好了,近段時間不要再出去打獵了,小心崩壞傷口。”
語氣清淡,卻夾雜著關心在意。
林麓默默眨了眨眼,總覺得顧青盞好似有哪裏不一樣了。
是哪裏不一樣了呢?
可惜顧青盞不會給她答案,而是轉移話題分析道:“你這兩日打的東西足夠我們撐幾日,今日我想去河邊把衣服洗一下,你身上這件外套也該洗洗。”
林麓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心疼地看了眼自己衣袖上破掉的洞,道:“我之前沿著那湖找到了條河道,河道水淺,地形空曠,去那裏吧。”
顧青盞自無異議。
兩人簡單解決早餐後便在河流旁尋了個平坦些的位置,河水淺且清澈,不必擔心水中突然冒出什麽生物來。
沒有洗衣液,也沒有洗衣機,說是洗衣服,也隻是在水中揉搓一番,洗掉泥土與汗漬。
顧青盞哪裏曾做過這樣的事,動作笨拙,卻透著股認真的可愛。
她怎麽也不要林麓幫忙,林麓站在她身後默默看了一會,才去旁邊準備設置些簡易的捕獵陷阱。
“唔……”
頭部一陣抽痛突然傳來,顧青盞手中的衣物滑落,抬手捂住額頭,喉嚨逸出痛苦的悶哼聲來。
布置好陷阱正往這邊走的林麓見到這一幕,三步並做兩步,疾衝到她麵前。
“顧青盞,你怎麽了?”
“衣服……”
林麓隻好先行舉著長矛將飄在河上的衣服勾回來扔在籃子裏。
“你怎麽了?是頭疼嗎?”
顧青盞抬手按住她的手腕,示意她莫要慌亂。
“隻是頭忽然疼了一下,別急。”
林麓怎麽能不急,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才將她身體養好。如今卻又突然冒出頭疼的毛病來。
這裏沒有ct,究竟為何都不清楚。
“牟——”
有動物的叫聲傳來,林麓循著聲音望去,正是她們剛來那日見過的長頸獸。
兩隻長頸獸帶著一隻小長頸獸正往這邊走。
就算是小長頸獸也能一腳踩死她們,無論它們是不是食草性動物,還是走為上計。
“我們先回去再說。”林麓當機立斷,將她托到背上。
顧青盞並未完全失去意識,手還能勾著籃筐。
還未等林麓走到洞口,伏在她後背的顧青盞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邊:“放我下來吧,我沒事了。”
林麓將信將疑地放下她。
“真沒事了?”
顧青盞臉色雖還有些蒼白,但麵容平和,已無痛色。
她見林麓擰著眉頭,唇角微彎,勾出淡淡的愉悅:“真的沒事了,現在一點都不痛了。”
“是發燒留下的後遺症嗎?你這次就毫無征兆,會不會以後時不時地疼?會不會越來越嚴重啊?”林麓怎麽也放心不下,問題連環炮般襲來。
“擔心那麽多也無用,能撿回條命來,我已經很知足了,隻是頭疼而已,我能忍的。”
顧青盞鬼門關走過一遭,如今心態反倒放開。
可是林麓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這突如其來的頭痛就跟定時炸彈一般懸在她們的頭頂,不知何時便炸了。
顧青盞舉著烤好的肉在她麵前晃了晃,遞給她道:“不要再想了,當下不妨考慮一下鹽和維生素的問題,身體一直不攝取鹽的話,會慢慢垮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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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滋無味的東西可以強迫自己咽下去,但鹽是人體必需元素,缺鹽很容易引起四肢力量的下降,也會導致全身水腫。
林麓接過肉咬了一口,想了想道:“據說大自然的動物,有些是通過舔舐鹽礦石來攝取鹽分的,比如山羊。而食肉性動物,比如老虎之類的捕捉到獵物後會先吃肝髒。因為動物的肝髒和血液富含鹽分。”
“找鹽礦石不確定性太高,很可能白忙活一場,動物肝髒也不是長久之計,可以作為最後的選擇。”
林麓表示理解,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這裏應當有海,我們去尋海,找到海水,我們就有鹽了。這段時間,我們可以先往四外探探路,直到你身上的傷好透我們再動身。”
顧青盞此時恢複了曾在公司運籌帷幄的淩厲。
“好。”
接下來幾日兩人以洞穴為圓心往四周探索,盡量摸清這片大陸的輪廓與分布。
但道路崎嶇,又有不知何時冒出來的野獸,導致她們最多也隻往外探了一公裏的路。
這日,輪到她們迎著朝陽往東走。
“這種腳印會是什麽動物的?”顧青盞站在在林麓旁邊,垂眸看她。
林麓拍拍手站起身來,沉聲道:“有些像是野豬的腳印,看來這附近有野豬出沒,接下來小心一些。”
顧青盞握著長矛的手緊了緊。
兩人放輕腳步,走了兩百米左右,顧青盞突然頓住腳步,麵色一白。
“怎麽,頭又痛了?”
顧青盞抿唇不語,扶著樹幹的手指卻緊緊扣陷入褶皺的樹皮中。
正如林麓當初猜測的那般,顧青盞的頭疼發作毫無規律,時不時地便會疼一陣。
林麓曾問過她,顧青盞隻道那種疼好似有東西在她腦海中不斷叫嚷,有時持續時間長,有時持續時間短。
好在她如今已漸漸適應這種疼痛。
“不如我們回去吧?”林麓攙著她的胳膊給她支撐。
顧青盞微微搖頭,輕聲道:“無事,現在已經沒之前那麽厲害了,過一會便好了。”
林麓也摸清她性子了。
顧青盞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但凡她認定的事情,旁人很難動搖。
無奈地牽著她的手腕繼續往前走,結果屋漏偏逢連夜雨,兩人剛走兩步便見一隻通體黑褐色的野豬哼哧哼哧聳著鼻子往這邊走。
兩人頓住腳步。
那野豬體型可比她們往常見過的大多了,背上白毛,尤其是鼻子兩側伸出的鋒利的獠牙,看著便十分不好惹。
顧青盞已不是當初的顧青盞,再見到野獸已不會驚慌失措。
“我們跑不過它,你躲在這裏不要動,趁著它沒發現我們,先把它幹掉!”
林麓將顧青盞壓在樹後,壓低嗓音叮囑她。
顧青盞知道輕重緩急,默默點頭,看著她爬到樹上一處分枝上站穩後,舉著手中的長矛遞給她。
林麓抓緊長矛蹲在樹杈上,背脊緊繃,死死盯著越來越近的野豬,躲在樹後的顧青盞心髒也撲騰撲騰跳動地愈發猛烈。
野豬似是也嗅到了她們的氣味,不再無腦四處瞎轉,直直奔她們而來。
它剛剛走到樹下,進入林麓的攻擊範圍,林麓便直跳而下落在它背上,長矛直直插入它的脖子。
受傷的野豬瘋狂地跳躍奔跑,將林麓從它背脊上顛了下去。
滾到地上的林麓立即翻身而起,抽出匕首來,側身躲開野豬的衝撞。
她失策了。
按照她原本的估計,那一矛至少能夠讓野豬失去活動能力。可惜她低估了野豬皮的厚度,她將長矛尖削得鋒利無比,即便比不上鐵器,對於普通動物殺傷力也不低了。
可誰曉得那野豬皮怎麽會那麽堅硬,她用盡力氣,矛也僅插進去幾寸便斷掉了。
顧青盞抬手捂住嘴,緊張地盯著一人一豬的對峙廝殺,不敢喚林麓的名字,生怕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野豬的速度太快,林麓躲閃不及,被她一個撞擊撲倒在地,野豬的衝撞力極為恐怖,好在林麓卸去一部分力。
即便這樣,她胸口也被震得生疼,但她不敢有絲毫懈怠。
因為野豬正張開血盆大口,獠牙閃爍著寒光,直向林麓咬去,林麓一手死死抵住她彎曲的獠牙,匕首則直向野豬的腹部刺去。
腹部是野豬渾身最為柔軟的地方,匕首直插入底往上滑,野豬肚皮劃開一道極長的傷口,野豬淒慘的吼叫聲在林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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