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麓便和顧青盞起床。
    許霧起得比她們早一點，甚至已經打過一套拳。宋祁的房門果然緊閉，正如她昨夜說得那般要睡懶覺。
    在一樓的餐廳簡單吃了點東西，酒店的飯食肯定不如她們在家裏時吃得好，林麓觀察了下，果然酒店提供的飯菜也多是肉食，不知道是什麽變異動物身上的肉，蔬菜什麽的很少見。
    幾人剛踏出門口便發現天空飄起了雨，細微的雨絲輕輕的灑在地上潤濕，林麓忍不住打了個顫。
    走回酒店裏麵詢問工作人員是否有雨傘，這類用品倒是存留下來，林麓要了兩把傘。
    撐開寬大的黑色傘麵，依舊有微雨隨著斜風潑到她們麵上。
    顧青盞忍不住探出手接了幾絲雨滴，雨絲與雪花夾雜在一起，道：“這場雨過後，怕是還會降溫。”
    林麓用另一隻空閑的手拉回她被雨雪弄潮濕的手掌塞進自己兜裏，問道：“街麵上的行人都少了許多，我們接下來往哪裏走？”
    “剛剛問過酒店的人，他們說長安區的商業區還在營業，我們先去那裏看看吧。”
    “正好，我對那裏熟。”
    因為下雨，阿銀留在了酒店，走過去未免太耽誤時間，林麓望著街道上偶爾出現的電車，隨手招了一輛。
    各基地的貨幣目前尚不流通，中央基地的人給了她們些這裏的貨幣，無論它們是什麽心思，至少目前的一切都做得很到位。
    林麓跟司機閑聊，打聽了一下。
    發覺中央這裏的出租車服務基本都被組織和政府壟斷，不允許私人經營。
    那種私人的沒人人保護不說，還經常會受欺負。
    而車輛由他們統一提供，每月的收入要上繳七成，除去充電的費用，司機的收入隻勉強能夠溫飽。
    “那普通人還能找什麽工作？”
    司機重重歎了口氣：“沒有背景，哪裏找得到好工作。你就是想去種地，都要有關係……”
    林麓發現中央基地的勢力背景壟斷問題有些嚴重，變異人都會選擇選擇組織投靠，像宋祁那種獨來獨往的人很難混的開。
    其實也可以理解，中央本就各方勢力盤踞，末日前隨意掉下一塊磚來，都能砸死三個當官的。
    軍方接管後隻不過換了一批人而已，本質問題並沒有變。
    變異人組織和軍政此時形成了微妙的平衡，賺錢的組織和行業基本都被他們壟斷。
    西嵐市並沒有這種問題，是因為它本身一片空白，司虞接管後自然一視同仁。
    不過中央也並不是不管普通人的死活，每日會發放救濟糧給那些窮苦人。
    林麓很有興趣，便打聽了下發放物資的地點，和顧青盞商量中午發放救濟糧的時候去看看。
    顧青盞插口道：“冬天到了，基地有沒有說過取暖的問題？”
    “前兩個月發公告說，基地快研究出新型能源了，但是到現在都沒有信，現在家家戶戶都去囤柴了。”
    顧青盞垂眸，若有所思。
    相對於林麓關心民生，她更好奇中央基地研究院的科技水平。
    她們將軍科院的人帶回西嵐基地後，科學院如虎添翼，她聽司虞提過一嘴楚音的研究項目。
    若是研究出來，一定能大大增加西嵐基地的實力。
    三人在商業區逛了逛，售賣的多是些衣食住行的常用品，不過以前的浴池居然還開著，聽聞不光招待人類，連變異動物都能接待。
    林麓當即動了心思，有點想把阿銀送進去洗洗。
    “阿銀的體型應該進不去吧？”
    許霧打量了下樓層的高度。
    顧青盞道：“不過這給了我們啟發，日後可以在西嵐基地開一家給動物洗澡的店鋪。”
    基地內人為馴養的變異動物和動物變異人不在少數，人類還好，動物卻不能隨便洗洗。
    林麓點點頭：“這個主意好，等我們回來就開，或是傳信給傅醫生。”
    雖然覺得有些不地道，畢竟傅醫生要管的事情已經太多了。
    此時的雨已經停歇，隻天空還陰沉沉的，林麓收了傘，幾人便商議著去臨安區去看看。
    臨安區在四環開外，聽說大多數沒有背景的普通人都住在那裏，政府每日都在那裏發放救濟糧，一日一餐，隻保證餓不死人就好。
    三人到的時候政府的車輛剛剛抵達，率先從車裏跳出好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一個略微禿頭的中年男人指揮他們將東西搬出來。
    許霧道：“這個男的沒穿軍裝，看來不是當兵的。”
    顧青盞看著禿頭男人隻動嘴不動手的架勢，道：“要麽他是變異人，要麽是有背景。”
    不然不可能讓那群士兵聽他的話。
    幾人站在二三十米外，遠遠看著軍車前排起長長的隊伍。
    林麓道：“看起來老弱婦孺比較多。”
    許霧眼神最好，看到每個人脖子上都掛著卡片，每人在領口糧前都會拿著卡片在儀器上刷一下，軍方的人確認身份後才會給她們東西。
    許霧同林麓她們說了，讚歎道：“這方法很好，可以以防有人冒領物資。”
    林麓道：“我其實有點好奇他們領的東西是什麽？”
    看起來和壓縮餅幹似的方方正正的一塊。
    顧青盞淡笑道：“想知道是什麽，去找個人換就好了。”
    正好她們包裏有食物，相信那些人應當不會拒絕交換。
    “就那個小女孩吧。”
    顧青盞隨手一指。
    林麓看了一眼，那小女孩看起來比念念還小，穿得破破爛爛的，衣服上滾著泥，看起來髒兮兮的。
    許霧當即露出憐憫的目光，尤其注意到小女孩是獨自一個人來的時候。
    若是在西嵐，她們還可以將她收到學校裏，可這裏是京城，她們鞭長莫及。
    見小女孩領到口糧後離開，林麓牽著顧青盞慢悠悠地跟上去，隻見她走路的時候不斷打量四周的環境，腳步快了起來。
    “她好像在躲什麽人？”
    許霧見她走過這條街後就立即拐到一個小胡同裏，緊跟著小跑了起來。
    說是跑，但她實在太小，跑起來和林麓她們走起來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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