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宗門的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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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無傷六人將一切盡收眼底,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一切事情的發生,但又被限製了肉身,無法動彈,隻能做一個旁觀者。
親曆著麵前的一切,慕容硯機關算盡,就連無相幫的殷成淵也在他的算計之內,他自始至終都沒將殷成淵放在眼中,他努力的一切,在慕容硯的眼中,就隻是單純的給他送來了最後一波血源的援助。
完成了最後一道程序的閉環。
當他們親眼看著慕容硯拿著魔龍精血走過來的時候,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縈繞心頭,陸無傷心下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警示,好像這一切不應該在這裏結束。
似乎是為了響應陸無傷的警示,一道白色殘影一閃而逝,沒入慕容硯胸前,沒有聲音,沒有能量波動,鮮血順著慕容硯的袍子流下。
塵埃落定,殷成淵持劍而立,背對眾人,緩緩收到入鞘,他的確是一個將裝逼演繹到極致的男人。
“慕容硯,你老了,你都忘了江湖中還有替命手段,無相幫還有名相斬,能無視你身為高階武夫的肉身防禦,將你直接斬殺,斬身份,斷六親因果!”
“不,恰恰相反,我記得一切,也算到了這一切。”
突兀的聲音在整個洞窟內回蕩,下一瞬,道道血色鎖鏈封鎖住整個空間,再無一絲逃遁的可能,就連傳送陣法都無法發動,殷成淵麵色一變,他雙手死死握住血珠,一步步向後退去,眼底浮現出一抹驚恐之色。
“你,你是誰?”
“我?我是慕容硯,也是厲血穹,我要感謝你幫我做了這些,若不是你的名相斬,可能老夫還要多費一番功夫。”
談話間,慕容硯失去了所有力量,緩緩倒下,眼底的神采在流逝,消散,目光開始變得呆滯而渾濁,他無力的用手撐住地麵,嘴角帶著一絲苦笑,努力抬起頭,看向前方。
“終歸還是你贏了,我早就應該知道的,我的一切都來自於你,那麽我的記憶也可能被你動了手腳,我不該如此自信的,早該想到的。”
他最後一句,像是一種懊惱,也像是一種呐喊,隻是已然無用了,一切皆以成為定局,陸無傷的視線中,他看到了那個被鎖鏈吊住身體的男人,兩道聯係正從自己和曹心蓮體內發出,連接著另外那頭的厲血穹。
他正在以一種陸無傷所無法理解的力量,將兩個洞窟合二為一。
而錨點就是他之前在自己和曹心蓮體內種下的禁製,當慕容硯最後一句話說完時,兩個洞窟也合二為一,在陸無傷和曹心蓮的視線裏,厲血穹控製著鎖鏈,低下身子。
“你做的已經足夠好了,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又怎麽知道,你自以為是你生出的獨立之心,究竟是出自你的本意,還是我強加給你的呢?”
慕容硯楞在了當場,名相斬開始生效,所有的身份記憶被斬去,慕容硯雙目呆滯,宛如一尊雕塑。
厲血穹對著空氣開口道:“給你找了個好去處,還不趕緊?”
嗬嗬……
洞窟內,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但眾人能聽得出來,這聲音中,與厲血穹竟有著七八分的相似,其基本的聲線是一樣的,隻是因為情緒和狀態的不一樣,導致發出的聲音有些怪異,癲狂中帶著幾分詭異。
剛剛垂下頭的慕容硯猛地睜開眼,抬起頭,打出一道血龍真勁,將殷成淵擊飛出去,那隻被打斷的手臂上,還緊緊握著血珠,此刻,‘慕容硯’站起身,不是單獨去拿那血珠,而是將整條手臂撿起。
就這麽水靈靈的安在了自己的斷壁上,肉眼可見的,從他斷壁出生出一道道血絲,將那條手臂完全包裹、纏繞,最終完全融合在一起。
手中血珠被他一口吞下,緊接著從口中噴出數道赤炎,噴向空中,那空無一物的地方,很快響起了鎖鏈斷裂的聲音。
麵前的這一幕,已經完全超乎了殷成淵的預料,他甚至無法理解麵前這些詭異現象究竟代表了什麽,這時候的他,無助的像是一個紙紮人,麵色惶恐,想逃卻又逃不掉,魔龍精血牽涉到的一切,已經完全超乎了他的認知。
厲血穹擺脫了鎖鏈的束縛,徑直走進了‘慕容硯’的體內,一道無形的波紋從慕容硯體內激蕩而出,周圍的一切宛如靜止了一般。
一具肉身,兩個靈體,一個無形,一個呈金色虛影,一體三生,血珠也隨之飄出體外,在三個分身的頭頂,各自出現了一卷獸皮紙,緩緩展開,其中的情形看起來像是在進行著一場祭祀。
殷成淵張大了嘴巴,叫出聲來:“荒神祭禮圖??”
血珠灑落一道道血線,將三張荒神祭禮圖拚湊到一起,以血線融合到一起,直至再也看不出任何的破綻和縫隙,在這個過程中,殷成淵無數次想逃,卻根本無法動彈,厲血穹不是慕容硯,他在動手之前,就已經禁錮了這裏的所有。
隨著荒神祭禮圖的拚湊完成,三體合一,慕容硯的容貌也隨之發生變化,與陸無傷記憶中的厲血穹完全重合起來,他站起身,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肉身,臉上帶著一絲笑意。
下一秒,他一口吐出血珠,使之漂浮在祭壇上,揮手之間,賜福陣重新歸位。
隻見厲血穹伸出手,五指一張。
“爾等六人,修業勤勉,今賜機緣,血源洗禮,為爾等補先天之不足,強後天之所能,望在修行之路上再進一步。”
六道血光順著祭祀的陣位落下,在曹心蓮和陸無傷的位置上,明顯可以看出,那血線要比其他人那邊更粗更廣一些。
這明顯的偏心,但沒有人反對,此刻在六人的心目中,他們能夠活下來,就已經是莫大榮幸了,未曾想,竟然還真的能夠得到血神賜福。
厲血穹的心思也很簡單,就是單純的想要重建血筋門,現在他所想要的一切都已經得到了,重建血筋門,就不能再以之前的那種形式傳承下去了,他需要改變血筋門的規則,改變眾人的思考和生存方式。
而這第一步,就要從他自己這個門主做起,現在說這一切還為時尚早,他還要前往血海歸墟一趟,這六名弟子,到時候也是要帶著前往,不過在那之前,有一個人有些特殊,他需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見。
隨著血線的垂落,陸無傷清晰的察覺到自己體內原本幾乎被抽空的血能在一瞬間被補充完成,一種難以言喻的飽腹感湧上來,但血線的注入還在繼續,這個過程並沒有停下,血線往體內注入能量,而祭壇上的屏障正在向內壓縮自己的肉身。
兩種力量的作用下,陸無傷感覺自己的肉身像是一塊浸水的布,被浸滿了水,又被擰幹,然後再次浸滿,如此往複,在這個過程中,原先附著在布上的其他物質正在被快速衝走,衝幹淨。
補先天之不足、強後天之所能!
但其中的痛苦也與它所帶來的利益息息相關,祭壇內,相繼有人承受不住這種痛苦倒下去,最後是蘇小小,在眾人之中,她的實力最強,承受的能力也不是尋常武夫可以比擬,陸無傷看著倒下的蘇小小。
腦海中最後一根弦也隨之崩潰,昏死過去。
血神賜福完成後,厲血穹走向祭壇,將六名弟子托至一旁,揮掌毀了這地方,從今以後,血筋門中將再無魔龍風波,它損失了至關重要的一滴精血,又被當年的封印重新禁錮,等待它的將士慢慢被磨死。
唰!
厲血穹甩出一條血絲,將眾人捆在一起,單手擒住殷成淵,朝著被魔龍抓出的通道,一躍而起,回到了內門中,凡昊一雙眸盯著整個內門區域,直至老朋友的氣息重新出現,他隻做著自己約定中的事情。
不摻和厲血穹更多的事情。
“多謝了,打鐵的。”
“你做事總是這麽極端,有傷天河,往後的劫真不知道你該怎麽度過去。”凡昊一臉上的欣喜一閃而逝,不過很快隱去,眸子裏帶著淡淡的憂愁。
“劫不劫的,總得等我先修煉到那一步再說嘛,若是沒有今日的情形,沒有這一番事情,我連活下去都成問題,如何有資格應劫?”
“算了,我也懶得說你,這就是那個花子幫的小子吧?確實有幾分智慧。”
厲血穹笑了笑:“但聰明的人,總容易被其他人利用,反倒是傻一些的,更安全些。留下來吧。”
“什麽?”
“再幫我一次,我不久之後打算回血海歸墟驗明正身了,到那時,我就能真正取得開宗立派的資格,將血筋門計入血海歸墟的分支下,你我聯手,共同打造一個真正的血筋門,我們理想之中的血筋門。”
凡昊一看著厲血穹,久久沒有說話。
厲血穹訕訕一笑,“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你本應該有更大成就的,卻被我拖了好幾百年。”
“行!”
“什麽?”
“老子說可以,你娘的,認識你這個狗東西,老子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不過話說回來,就我這點實力,大宗派不會要我,小門小戶我又看不上,倒不如你這血筋門,至少掛著個血海歸墟分支的名頭。”
厲血穹開懷大笑,“哈哈,好!咱們兄弟二人重新打造一個真正的血筋門,看好了,這六人可都是咱們未來宗門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