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元大軍兵臨景城城下，另一邊陳國的軍隊也絲毫沒有退兵之意，依舊在關州城外虎視眈眈。就在這樣緊張的關鍵時刻，周文乾居然下達旨意要你速速進京入聖都完婚？”聽到這個消息，牛萬寶不禁朝著前方譏笑出聲。
    隻見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冷冷地哼道：“這可真夠荒唐的，不知所謂！”
    說罷，他搖了搖頭，似乎對這位決策者充滿了不屑。
    站在一旁的陳小飛聞言，順著牛萬寶的視線一同望向前方。突然間，一個熟悉的身影毫無征兆地憑空出現在眼前。
    定睛一看，原來是牛三！
    隻不過此刻的牛三卻與以往大不相同。
    他靜靜地立在那裏，周身散發出一種祥和寧靜的氣息，讓人感覺他仿佛超脫於塵世之外。
    夏芸同樣注意到了牛三的變化，她那雙美眸緊緊盯著牛三，臉上滿是驚訝之色。
    畢竟也曾一起並肩闖蕩江湖多時，彼此之間早已十分了解。如今見到牛三這番模樣，她立刻敏銳地察覺到其中的異樣，於是輕聲開口問道：“這……該不會是你想象中的畫麵吧？我總覺得牛三有些不太對勁呢。”
    陳小飛眉頭微皺，目光始終落在牛三身上，沉默片刻後，他緩緩沉聲道：“好像是我想象中的畫麵，這裏的牛三應當是已經掙脫了《天命經》的束縛，也已經成功重修經脈。至於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或許是因為他改修了佛門功法，所以才會讓人感到有所不同。”
    說話間，陳小飛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擔憂，希望牛三隻是變得沉穩了些，而不是......
    這個場景的確出現過在陳小飛的腦海中，就在那天在西北王府與牛萬寶談過之後，這場景幾乎就會經常出現，畢竟那是天下至尊的位置......
    “哼，無非就是想讓我像小時候那樣前往聖都充當人質罷了，如此一來，便能讓爹你全心全意地為他賣命。”牛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輕輕搖著頭說道，“這位太子殿下的心機可不淺呐，竟然妄圖借助敵國的勢力鏟除自己的政敵，進而趁機收攏權力，掌控朝堂。說起這心思深沉、手段狠辣的程度，與那老皇帝相較而言，簡直不相上下。難怪最終登上皇位的會是他們父子二人。”
    “既然這周皇室膽敢拿天下百姓的無辜性命作為籌碼，那麽我們便以周皇室眾人的項上人頭當作賭注！”牛萬寶麵色凝重，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走到牛三身旁，伸出寬厚的手掌輕輕拍了拍牛三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這些年來，咱們西北王府所遭受的種種不公與委屈已然數不勝數。如今，也到了該向那聖都討回公道的時候了。”
    聽到父親這番話，牛三仰頭大笑起來，笑聲回蕩在整個房間之中：“哈哈哈哈哈……既然聖都的那位一心想要逼我們出手，那我們不妨就放開手腳，痛痛快快地大幹一場！打得更為徹底一些，讓他們知道我們西北王府可不是好惹的！”
    此時，牛萬寶目光慈愛地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兒子，輕聲說道：“孩子，從今日起，你已不再受到所謂天命的束縛，可以自由自在地施展拳腳。日後，務必要用心鑽研治國理政之術，因為將來這片江山，為父定會親手為你打下，交由你來坐鎮！”
    夏芸看著牛家父子兩人的交談，看得瞠目結舌：“我沒有聽錯吧？牛三是不是在預謀著造反啊？”
    這種親眼目睹西北王和他世子預謀造反的事情，的確是讓人感覺到十分荒誕和震撼。
    “不知道，這畢竟不是真實發生的事情。”陳小飛一邊說著，一邊抬手輕輕擦拭著自己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仿佛想要抹去內心深處的不安與疑慮。
    他微微皺起眉頭，繼續說道：“牛三一直心向武林的自由自在，而且他心中還懷有深深的情義。想當初在溫城的時候，他被氣成了那樣，以我對他的了解，無論怎樣，他應該都不至於會拿無辜百姓和將士們的生命去冒險賭博。”
    但是一旁的夏芸卻不以為然地將頭轉向另一邊，小嘴一撇，不屑地回應道：“哼！那可難說呢，要知道，那可是成為皇帝啊……至高無上的權力、無盡的榮華富貴，有多少人能夠抵擋住這樣巨大的誘惑？”
    陳小飛聽到這話，頓時愣住了，一時間竟然語塞得不知該如何作答。因為不得不承認，夏芸說得並沒有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位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
    沉默片刻後，陳小飛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一般，用力地搖了搖頭，試圖把那些紛亂的思緒從腦海中甩開。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開口說道：“罷了罷了，再多說也是沒什麽用。反正目前所有這些都不過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境而已，咱們還是好好想想該怎樣才能擺脫這個詭異的夢境才是正事兒。總這麽沒完沒了地讓我們看到各種不同的夢境，實在不是個辦法呀！”
    “我還不知道該怎麽做。”夏芸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但是就是這麽片刻之後，眼前的畫麵又開始不斷地在變化，有陳小飛在幾年前不斷挑戰各個江湖門派、武林高手的畫麵，也有夏芸在苗疆時無憂無慮的遊玩場景，甚至還有陳小飛和夏芸兩人斬殺姬坤的樣子。
    武林、戰場、愛恨情仇，一點點畫麵走馬觀花式在眼前閃過。
    瀕死之人無力的哀嚎，被殺之人親屬憤恨的吼叫，百姓拿起死去將士的刀走上戰場，江湖門派紛紛下場選擇站隊。
    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隻有無能為力的隨波逐流。
    一將功成萬骨枯，在森森白骨之中，也隻能有一個能夠走出來。
    夏芸早已經看得淚流滿麵。
    “人生七罪八苦，沉淪其中隻會不能自救，當你在泥潭中伸出手，隻有佛門能夠牽住你把你拉上來。”
    淨塵老和尚的聲音響徹第二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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