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星辰啟航
    楊龍站在酒店門口，看著手表的指針。彭旭此時應該已經登機了，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隻留下一封簡短的便簽。
    雨滴打在手機屏幕上，模糊了那幾個冷冰冰的字。楊龍抬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轉身回到酒店大堂。豆豆和宋薇娜已經在等他了，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忐忑。
    "彭姐...真的走了？到底是為什麽啊，昨天還說帶我們去辦理手續。"宋薇娜小聲問道，手指不安地繞著雙馬尾的發梢。
    楊龍點點頭："從現在開始，公司就隻能靠我們三個人了。"
    濱江區寫字樓的21層空曠得能聽見回聲。
    豆豆的腳步聲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清脆作響，她小心翼翼地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雨霧中的錢塘江。
    "這裏...好大啊。"她的聲音裏帶著些許惶恐。
    宋薇娜已經興奮地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裏跑來跑去："這裏可以放我的初音未來手辦櫃！那邊做休息區！牆角正好擺一台街機！"
    楊龍走到豆豆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喜歡嗎？"
    豆豆的手指冰涼，微微發抖："租金很貴吧？"
    "宋總談的優惠價。"楊龍捏了捏她的掌心，"放心，我們負擔得起。"
    窗外，一艘貨輪緩緩駛過江麵，拖出一道長長的水痕。豆豆突然深吸一口氣："那...我們開始吧。"
    工商局的流程異常順利。
    "辰星互動科技有限公司"的營業執照拿到手裏時，豆豆的眼睛亮得像是盛滿了星星。她小心翼翼地撫摸著那張紙，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從今天起，你就是竇總監了。"楊龍笑著對她說。
    "什麽總監？"豆豆一臉茫然。
    "美術總監啊。"宋薇娜一把摟住她的肩膀，"以後全公司的美術風格都歸你管！"
    豆豆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我...我不行的..."
    "你可以。"楊龍握住她的手，"那些角色設計，連宋總都讚不絕口。"
    回程的出租車上，豆豆一直盯著營業執照發呆。宋薇娜則嘰嘰喳喳地說著她聯係的設備供應商，突然，她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對了，我給你們準備了個驚喜。"
    驚喜是一台三角鋼琴。
    當搬運工小心翼翼地將它安置在辦公室休息區時，豆豆呆立在原地，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這...這和我家裏那台..."
    "就是同款啊！"宋薇娜得意地說，"我特意托人從上海運來的。豆豆姐不是說喜歡彈琴嗎？"
    豆豆顫抖著撫摸琴鍵，彈了幾個音符，音色比她記憶中那台還要清亮。她突然轉身抱住宋薇娜："謝謝...謝謝你..."
    宋薇娜難得地紅了臉："別、別這樣，以後午休時給我們彈《獻給愛麗絲》就行！"
    楊龍看著她們倆，胸口湧上一股暖流。這個看似任性的千金小姐，或許比他們想象的更懂得如何溫暖人心。    "又崩了！"淩晨三點，主程小張抓狂地揪著頭發，"同時在線超過50人就卡死！"
    豆豆端著咖啡挨個分發，到楊龍這裏時多加了兩塊糖："別急，慢慢來。"
    她的黑眼圈已經很重了，卻還在堅持完成所有角色立繪。宋薇娜也沒閑著，天天泡在配音棚裏，為遊戲裏的寵物錄製各種賣萌音效。
    "老板，這樣下去不行。"策劃老李遞給楊龍一疊數據，"市麵上同類型遊戲太多了，我們得有個爆點。"
    楊龍翻看著競品分析，突然有了主意："把社交係統重做。"
    "什麽？"
    "不是簡單的加好友功能。"楊龍在白板上畫出示意圖，"我們要做虛擬社區——玩家可以自定義小屋，邀請好友做客，甚至舉辦線上婚禮。"
    會議室一片寂靜。這是2002年，連qq秀都還沒普及的概念。
    豆豆突然站起來："我覺得可以。"她的眼睛亮得驚人，"如果...如果能和寵物係統結合呢？比如結婚後可以培育稀有寵物......"
    宋薇娜一拍桌子："太棒了！我要設計婚紗！"
    就這樣，在所有人的質疑中，他們開始了又一次推翻重來。
    一個月後的深夜，辦公室隻剩下楊龍和豆豆。
    豆豆趴在桌上睡著了，手裏還攥著一支繪圖筆。楊龍輕輕取下筆，為她披上外套。窗外的杭州燈火通明，錢塘江上的遊船像流動的星辰。
    鋼琴上放著一份北京寄來的合作意向書——一家知名發行商願意代理他們的遊戲。彭旭雖然離開了，但她留下的資源仍在發揮作用。
    楊龍走到鋼琴前，輕輕按下一個琴鍵。豆豆在睡夢中呢喃了一聲，嘴角微微上揚。
    次日。
    保潔阿姨剛剛拖完地板。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水汽，混合著新家具的木材香。楊龍推開玻璃門，看到豆豆正踮著腳往牆上貼一張巨大的手繪海報——那是她設計的遊戲主視覺圖，色彩明快的q版角色在雲朵間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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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點。"楊龍快步走過去扶住她搖晃的椅子。
    "馬上就好！"豆豆的鼻尖上沁出細密的汗珠，馬尾辮隨著動作輕輕擺動。她調整好最後一張膠帶的位置，跳下椅子時差點撞進楊龍懷裏，"怎麽樣？"
    整麵牆的塗鴉風格海報讓原本冷冰冰的辦公室瞬間有了生氣。角落裏那台三角鋼琴上擺著宋薇娜帶來的初音未來手辦，陽光照在藍色的雙馬尾上，折射出夢幻的光暈。
    "完美。"楊龍幫她擦掉鼻尖的汗珠，"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豆豆的眼睛彎成月牙，正要說什麽，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撞開。宋薇娜風風火火地衝進來，身後跟著三個抱著紙箱的年輕人。
    "人我帶來啦！"她蹦跳著宣布，"美術組最後一塊拚圖！"
    紙箱後麵探出一張怯生生的臉："您好，我是林小雨，原畫師..."
    這個紮著丸子頭的女孩看起來比簡曆上還要年輕。她緊張地抱著自己的數位板，像是抱著什麽珍貴的寶物。豆豆立刻迎上去，接過她手中的箱子："歡迎加入！你的工位在我旁邊。"
    楊龍看著她們走向靠窗的工位區——那裏已經擺著五張定製的工作台，每張桌上都放著豆豆手繪的歡迎卡片和小盆栽。陽光透過百葉窗在桌麵上投下條紋狀的光影，將那些精心準備的細節鍍上一層金邊。
    "老板！"一個洪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穿著格子衫的程序員張毅扛著三台顯示器走了進來，"服務器調試好了，隨時可以測試！"
    他身後跟著策劃李銘，這個總愛穿中山裝的文藝青年正捧著厚厚一疊文檔："劇情大綱我重寫了三版..."
    宋薇娜不知何時湊到楊龍身邊，小聲嘀咕："豆豆姐把所有人都記在小本本上了——張毅喜歡喝烏龍茶，李銘對花生過敏，小雨的生日是下周三..."
    楊龍望向窗邊的工位。豆豆正蹲在林小雨旁邊，耐心地幫她調試數位板。陽光為她們的輪廓描上一層柔和的絨邊，像是某幅溫暖的插畫。
    午休時分，辦公室突然響起鋼琴聲。宋薇娜不知什麽時候坐在了鋼琴前，彈奏著《獻給愛麗絲》的旋律。豆豆驚訝地放下畫筆，跟著節奏輕輕哼唱起來。
    "豆豆姐來一個！"張毅起哄道。
    在眾人的掌聲中，豆豆紅著臉坐到鋼琴前。她的手指在琴鍵上猶豫了片刻，突然流暢地彈起了《夢中的婚禮》。陽光透過她纖細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投下躍動的影子。
    宋薇娜不知從哪裏變出一把尤克裏裏，跟著伴奏起來。林小雨小聲跟著哼唱，張毅和李銘用筷子敲著茶杯打拍子。整個辦公室仿佛被施了魔法，連空氣都變得甜蜜起來。
    楊龍靠在門框上，看著這群因為夢想聚在一起的年輕人。豆豆彈錯了一個音符，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宋薇娜立刻用誇張的走音幫她掩飾過去，引發一陣善意的哄笑。
    辰星互動的第一頁故事，就在這樣明媚的陽光下，悄然書寫著屬於它的溫暖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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