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秋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整天，楊龍站在辰星大廈的落地窗前，手裏捏著一份剛打印出來的數據報告。窗外，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流淌，模糊了遠處錢塘江的輪廓。
    "那維萊特的首日流水出來了。"
    彭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的聲響在安靜的辦公室裏格外清脆。她將平板電腦放在楊龍麵前的桌上，屏幕上顯示著一組令人咋舌的數字——那維萊特卡池的首日流水比雷神複刻時高出23，創下了《原神》開服以來的新紀錄。
    楊龍掃了一眼數據，眉頭微挑："玩家反饋呢？"
    "兩極分化。"彭旭劃動屏幕，調出社交媒體上的評論，"喜歡的玩家說這是史上最爽的主c，不喜歡的……"她頓了頓，"都在罵數值策劃腦子進水了。"
    楊龍點開其中一條熱門評論：
    "那維萊特這強度就離譜！重擊範圍比半個地圖還大，傷害比胡桃蒸發還高，以後新角色還怎麽出？[小海豹噴水.jpg]"
    配圖是一張網友自製的搞笑表情包——一隻圓滾滾的小海豹噴水轉圈，底下還配了文字："不如龍王一噴"。
    楊龍嘴角抽了抽："這圖傳播度怎麽樣？"
    "已經火出圈了。"彭旭無奈道，"b站、貼吧、nga到處都是，連海外社區都在玩這個梗。"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豆豆端著兩杯咖啡走了進來。她今天穿了件米色的高領毛衣，頭發鬆鬆地挽在腦後，看起來比平時柔和許多。
    "看什麽呢這麽認真？"她將其中一杯咖啡遞給楊龍，目光落在平板電腦上，"哦，小海豹啊。"
    楊龍挑眉："你也看到了？"
    "全公司都在傳。"豆豆抿了一口咖啡，"美術組的小林還做了個動態版，海豹會轉圈噴水那種。"
    彭旭在一旁補充："玩家雖然嘴上罵，但抽卡的時候一點不含糊。那維萊特的持有率已經突破60了，遠超同期其他限定角色。"
    "口嫌體正直。"豆豆輕笑。
    楊龍搖搖頭，將平板放到一邊："水神芙寧娜的測試進度怎麽樣了？"
    "技能機製已經定型，但數值組還在糾結。"彭旭翻看手中的報告，"有那維萊特在前，他們怕水神強度不夠會被噴，太強又會加劇數值膨脹。"
    "按原計劃走。"楊龍沉聲道，"芙寧娜的定位是輔助，沒必要在傷害數字上較勁。"
    豆豆若有所思："但玩家對"神明"的期待值很高，如果強度不如那維萊特……"
    "那就讓他們罵。"楊龍打斷她，"長遠來看，角色多樣性比短期流水更重要。"
    窗外的雨勢漸大，雨滴拍打在玻璃上的聲音像某種規律的背景音。楊龍想起重生前那個時空中，《原神》也曾因為某個角色強度過高而引發爭議，但最終玩家還是適應了。遊戲的生命力不在於絕對平衡，而在於持續提供新鮮體驗。
    傍晚，楊龍回到家時，發現客廳裏靜悄悄的，隻有廚房亮著燈。豆豆係著圍裙正在切菜，案板上的青椒絲整齊得像是用尺子量過。
    "豆苗呢？"他放下公文包，走到廚房門口。
    "樓上打遊戲呢。"豆豆頭也不抬，"和陸子浮一起。"
    楊龍挑眉："《帝國神話》？"
    "不，今天換了個遊戲。"豆豆放下菜刀，擦了擦手，"好像是叫什麽《幻獸帕魯》，剛出的，說是可以抓寵物打架建房子。"
    "又是個時間黑洞啊。"楊龍輕笑，走到她身後，雙手環住她的腰，"需要幫忙嗎？"
    "把洋蔥切了。"豆豆用手肘輕輕推他，"別想蒙混過關。"
    楊龍笑著接過菜刀，開始熟練地處理洋蔥。二十年的婚姻生活讓他練就了一手不錯的刀工，雖然比不上豆豆，但至少不會切到手。
    "對了，"豆豆突然想起什麽，"陳睿今天打電話來，說b站想做個《原神》楓丹版本的專題活動，希望我們能提供些獨家內容。"
    楊龍手上動作不停："比如？"
    "比如那維萊特的設計手稿，或者芙寧娜的幕後製作花絮。"豆豆將切好的青椒裝盤，"我覺得可以借這個機會，好好講講楓丹的創作理念。"
    "你安排就好。"楊龍將切好的洋蔥推到她手邊，"不過別放太多幕後數據，玩家容易過度解讀。"
    豆豆點點頭，正要說什麽，樓上突然傳來一陣歡呼聲，緊接著是"咚咚咚"的腳步聲。豆苗風風火火地衝下樓，手裏舉著手機：
    "爸！媽！快看這個！"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張二創圖——那維萊特和芙寧娜以q版形象站在一起，中間是那隻噴水的小海豹，底下寫著"父女同心，噴遍提瓦特"。
    "這圖已經轉瘋了！"豆苗興奮地說，"連官方配音演員都點讚了！"
    豆豆湊近看了看，忍不住笑出聲："這誰畫的？太有才了。"
    "推特上一個日本畫師。"豆苗劃到下一張圖，這次是那維萊特噴水的動圖，配文"當你說龍王強度超標時"，圖中的水柱直接把屏幕外的字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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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龍搖搖頭："玩家倒是會自娛自樂。"
    "這才哪到哪。"豆苗神秘兮兮地調出另一個視頻，"看這個——有人用那維萊特單通了最新的深淵12層，隻用了56秒！"
    視頻中，那維萊特的重擊像高壓水槍一樣橫掃全場，怪物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全部蒸發。彈幕密密麻麻地飄過"就這？無聊，我要看血流成河米哈遊數值策劃出來挨打"。
    豆豆和楊龍對視一眼，同時歎了口氣。
    "這下數值組又要加班了。"豆豆無奈道。
    "讓他們改？"豆苗問。
    楊龍搖頭："既然放出來了，就不要再動。下個版本的環境調整一下就行。"
    正說著，門鈴響了。陸子浮站在門外，手裏拎著一個蛋糕盒："阿姨，我媽烤了提拉米蘇，讓我送過來。"
    豆苗歡呼一聲衝過去接過蛋糕，豆豆則招呼陸子浮進來吃飯。餐桌上，兩個年輕人眉飛色舞地講著《幻獸帕魯》的遊戲機製，時不時因為爭論哪個幻獸更強而拌嘴。
    楊龍安靜地吃著飯，目光在四人之間流轉。窗外的雨聲漸小，屋內卻暖意融融。這一刻，什麽數值膨脹、玩家爭議似乎都變得不那麽重要了。
    深夜，楊龍坐在書房裏，瀏覽著海外論壇對那維萊特的評價。大部分玩家雖然調侃"龍王太強破壞平衡"，但普遍認同這個角色的設計和劇情表現堪稱頂級。
    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豆豆端著兩杯熱牛奶走了進來。
    "還沒睡？"她將其中一杯放在楊龍麵前。
    "看看海外反饋。"楊龍接過牛奶，溫熱透過杯壁傳遞到掌心，"那維萊特在歐美的人氣比預想的還高。"
    豆豆在他對麵坐下："因為帥？"
    "因為強。"楊龍輕笑，"歐美玩家特別吃這種簡單粗暴的強度美。"
    豆豆若有所思："芙寧娜的劇情預告片明天發布，你覺得反響會怎樣？"
    "會比那維萊特更炸。"楊龍肯定地說，"水神的設定太有話題性了。"
    豆豆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麽："對了，今天《黑神話：悟空》的實機演示又上熱搜了。"
    楊龍挑眉："馮驥他們進度不錯？"
    "何止不錯。"豆豆調出手機上的視頻，"這段boss戰的效果，已經完全不輸國外3a了。"
    視頻中，孫悟空揮舞金箍棒與一條巨龍激戰，動作流暢得令人驚歎。楊龍靜靜看著，心中湧起一絲感慨。在他重生前的記憶中，《黑神話》確實成功了，但遠沒有現在這麽高的完成度。或許，這個時空的中國遊戲行業，真的走上了一條不同的道路。
    "睡吧。"豆豆站起身，輕輕按掉書房的燈，"明天還要開芙寧娜的宣發會議。"
    楊龍跟著起身，在黑暗中握住她的手。窗外，雨後的杭州城燈火闌珊，而屬於中國遊戲的星辰大海，才剛剛開始閃耀
    晨光透過半拉的窗簾斜斜地灑進臥室，楊龍睜開眼睛，發現豆豆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刷手機。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動，眉頭微蹙，晨光映在她的側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
    "看什麽呢這麽認真？"楊龍伸手攬過她的肩膀。
    豆豆把手機屏幕轉向他："玩家又開發出新花樣了。"
    屏幕上是一個b站視頻的封麵，標題赫然寫著《【原神】那維萊特核爆流！一噴百萬傷害配置詳解》。底下還有幾個推薦視頻：《龍王雙火速通深淵12層》《那維萊特+芙寧娜預配隊分析》《當你給龍王吃滿所有拐》。
    楊龍輕笑一聲："玩家比策劃會玩。"
    "何止會玩。"豆豆劃到下一個視頻，"這個主播用那維萊特帶三個一級角色打穿了深淵，彈幕全在刷"不如龍王一噴"。"
    視頻裏，那維萊特的重擊像高壓水槍一樣橫掃全場，三個一級角色全程站在角落看戲，彈幕密密麻麻地飄過"官方外掛米哈遊數值策劃出來挨打這平衡性笑死"。
    楊龍搖搖頭，起身披上睡袍："讓他們玩吧，下個版本的環境會調整的。"
    廚房裏，咖啡機正在運作，散發出濃鬱的香氣。楊龍從冰箱裏拿出雞蛋和培根，準備做早餐。豆豆跟了進來，順手接過他手裏的鍋鏟："我來吧，你去叫豆苗他們起床。"
    楊龍挑眉："他們昨晚又熬夜了？"
    "淩晨兩點我起來喝水，還聽見他們在樓上大呼小叫。"豆豆無奈道，"好像是在研究什麽"黃泉配隊"。"
    樓上，豆苗的房間門虛掩著。楊龍輕輕推開，看到豆苗和陸子浮歪歪斜斜地靠在電競椅上睡著了，電腦屏幕還亮著，顯示著《崩壞：星穹鐵道》的界麵——一個紫發女子的立繪占據了半個屏幕，下方寫著"黃泉·彼岸引路人"。
    楊龍走近看了看，這是米哈遊昨天剛發布的新角色預告，仙舟劇情的重要人物。立繪上的女子眼神淩厲，手持一柄纏繞著幽紫色能量的太刀，背景是破碎的星空與凋零的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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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輕輕拍了拍豆苗的肩膀："起床了。"
    豆苗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楊龍後猛地坐直："爸！幾點了？"
    "八點半。"楊龍指了指屏幕，"你們在研究黃泉？"
    "嗯！"豆苗瞬間清醒，興奮地調出一個文檔，"她的技能機製太有意思了！能根據敵人身上的debuff數量疊加傷害，理論上限高得離譜！"
    陸子浮也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補充道："而且她的劇情設定……"他突然意識到什麽，趕緊閉嘴。
    楊龍了然："劇透禁止，我知道。"
    豆苗笑嘻嘻地推著陸子浮去洗漱，自己則飛快地整理著散落一地的草稿紙。楊龍瞥了一眼，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技能計算公式和配隊思路，還有一些潦草的角色草圖——看來這倆孩子熬到半夜是在做角色強度分析。
    "爸，"豆苗突然抬頭，"你覺得黃泉會像那維萊特一樣強度爆炸嗎？"
    楊龍聳聳肩："這得問蔡浩宇。"
    "我賭五毛錢會。"豆苗信誓旦旦，"米哈遊現在明顯在走"劇情與強度雙巔峰"的路線。"
    下樓時，早餐的香味已經彌漫整個客廳。豆豆煎的培根金黃酥脆，荷包蛋的蛋黃微微顫動，看起來誘人極了。
    "今天有什麽安排？"豆豆一邊擺盤一邊問。
    "上午去趟米哈遊，下午和b站的人開會。"楊龍給每人倒了杯橙汁，"陳睿說要談個新企劃。"
    豆苗咬著培根含糊不清地問："什麽企劃？"
    "好像是關於《原神》和《星鐵》的線下嘉年華。"楊龍看了眼手機，"徐逸親自牽頭的。"
    米哈遊的會議室裏，蔡浩宇正在演示黃泉的技能模組。大屏幕上，紫發女子揮動太刀，幽紫色的刀光劃出一道道空間裂縫，特效華麗得令人咋舌。
    "她的核心機製是"往生印"。"蔡浩宇推了推眼鏡，"每層印記提升15暴擊傷害，最多疊加6層。"
    楊龍挑眉："滿層90暴傷加成？"
    "理論上是這樣。"蔡浩宇調出測試數據，"但實際操作中很難疊滿，需要特定配隊和輸出手法。"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豆苗探頭進來："蔡叔叔，黃泉的實機演示準備好了嗎？"
    "正要說這個。"蔡浩宇笑了笑，點開一段視頻。
    畫麵中，黃泉在模擬宇宙中大殺四方，每一刀都帶著破碎空間的特效。當大招開啟時，整個屏幕變成了黑紫色，仿佛真的打開了通往彼岸的通道。
    "這特效……"楊龍若有所思，"是不是用了新技術？"
    蔡浩宇點頭："我們和ufotabe合作開發了一套新的粒子渲染係統，這些空間裂縫其實是動態生成的。"
    會議結束後，楊龍和蔡浩宇並肩走在米哈遊的走廊上。兩側的牆上掛滿了《星穹鐵道》的概念圖，其中最新的一幅就是黃泉站在彼岸花海中的全景。
    "玩家反應怎麽樣？"楊龍問。
    "崩壞老粉狂喜。"蔡浩宇笑道，"論壇上已經有人開始考據她和前作角色的關係了。"
    正說著，一個程序員匆匆跑來："蔡總，測試服出bug了！黃泉的往生印能無限疊加！"
    蔡浩宇臉色一變："現在什麽情況？"
    "有個主播用特殊手法疊到了30層，一刀砍了200萬傷害……"
    楊龍和蔡浩宇對視一眼，同時歎了口氣。看來數值組又要加班了。
    傍晚，楊龍回到家時，發現客廳裏靜悄悄的。廚房亮著燈，豆豆正在煮湯，香氣彌漫整個一樓。
    "豆苗呢？"他放下公文包問道。
    "樓上打遊戲呢。"豆豆頭也不回，"說是要研究黃泉的bug機製。"
    楊龍走到她身後，輕輕環住她的腰："今天和陳睿談得不錯，b站準備在北上廣深同時舉辦嘉年華。"
    "徐逸還是那麽有魄力。"豆豆關小火，轉身麵對他，"你猜我今天收到什麽消息？"
    "嗯？"
    "萬代那邊……"豆豆壓低聲音，"藍色協議的開發團隊被抽調了一半去救火，項目可能要延期。"
    楊龍並不意外："因為那維萊特？"
    "因為"不如龍王一噴"。"豆豆忍不住笑出聲，"他們原定的水係角色突然就不香了。"
    窗外，杭州的夜色漸深。樓上傳來豆苗和陸子浮的爭論聲，似乎在討論黃泉的最佳配隊。廚房裏，湯鍋咕嘟咕嘟地冒著泡，香氣越發濃鬱。
    楊龍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似乎可以一直持續下去——有事業的挑戰，有家庭的溫暖，還有那些永遠充滿驚喜與熱情的玩家們。
    而中國遊戲的星辰大海，正在這片夜色中，悄然鋪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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