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聯動
    上海新國際博覽中心的人潮如同沸騰的海洋，從地鐵站出口就開始湧動。楊龍護著豆豆穿過擁擠的人群，熱浪裹挾著各種聲音撲麵而來——興奮的尖叫聲、相機快門的哢擦聲、廣播裏工作人員維持秩序的提醒，還有遠處舞台傳來的音樂聲，全都混在一起，在初夏的陽光下發酵成一種獨特的狂歡氛圍。
    "這邊！"
    陳冰的聲音從側方傳來。她穿著米哈遊的工作服，胸前掛著工作人員證件，正踮著腳朝他們揮手。在她身邊，盧如煙安靜地站著，手裏拿著兩瓶冰鎮礦泉水，額前的碎發被汗水微微打濕。
    "你們可算到了，"陳冰一把拉過豆豆，"後台的ser們都快瘋了，有個狂戰士的鎧甲卡住了，現在三個工作人員在幫他拆。"
    楊龍接過盧如煙遞來的水，冰涼的觸感讓他舒了口氣："豆苗他們呢？"
    "在fgo展區，"如煙指了指遠處人山人海的方向，"砂時計看到限量版手辦就走不動路了。"
    穿過熙攘的人群，各種熟悉的角色從身邊經過——穿著紅色外套的衛宮士郎、金發碧眼的saber、黑衣的遠阪凜。有個s吉爾伽美什的男生正站在高處擺pose，背後的"王之財寶"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引起一陣陣尖叫和拍照聲。
    而他們對麵的另一群ser則是，優雅的大黑塔，雍容華貴的阿格萊雅，一身紫色長裙拿著死神鐮刀的瑕蝶，高大的萬敵。甚至還有個小孩子ser的緹寶在歡快的跑來跑去。
    "爸爸！媽媽！"
    豆苗的聲音從人群中擠出來。她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頭發紮成高馬尾，正拽著陸子浮的手往這邊擠。陸子浮的白襯衫已經有些皺了，眼鏡歪在一邊，手裏還拎著個印著"fate星穹鐵道"的紙袋。
    "砂時計呢？"豆豆接過女兒遞來的周邊徽章，別在包上。
    "在那兒——"豆苗指了指最熱鬧的展台。
    隻見砂時計正擠在一群ser中間，她今天特意穿了件紅色禮服裙，頭發盤起來別著金色的發飾，活脫脫一個現實版的遠阪凜。她手裏舉著最新款的限定手辦，正對著貓頭鷹的手機鏡頭擺pose，臉上的笑容比夏日的陽光還要燦爛。
    "我要那個！就那個！"她指著展櫃裏等身大的saber手辦，拽著貓頭鷹的袖子搖晃，"買嘛買嘛！"
    貓頭鷹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無奈的光："家裏已經沒地方放了。"
    "我不管！騰地方也要買！"砂時計跺著腳，引來周圍一片善意的笑聲。
    楊龍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搖頭輕笑。他轉頭看向豆豆，發現她正望著遠處的舞台出神。舞台上，ser們正在表演fsn經典的聖杯戰爭場景，投影技術在空氣中勾勒出絢麗的魔術效果。
    "想什麽呢？"他輕聲問。
    豆豆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在想，如果辰星o也能做出這樣的聯動......"
    "下個副本就打fate和星鐵的聯動！"砂時計不知什麽時候擠了過來，一把抱住豆豆的手臂，"求你了豆豆姐！我要見閃閃！要麽麽瑕蝶！！"
    她的聲音太大，引得周圍幾個玩家好奇地看過來。有個s間桐櫻的女生小聲驚呼："天啊，是辰星的楊總和豆豆女神！"
    瞬間，周圍的人群開始騷動。楊龍趕緊拉著豆豆往工作人員通道走，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求合影求簽名"的呼聲。
    躲進後台休息室，陳冰遞來幾瓶冰鎮飲料："你們的名氣比想象的還大啊。"
    "都是《原神》和《星穹鐵道》的功勞。"豆豆擰開瓶蓋，喝了一口，"說起來，這次聯動效果怎麽樣？"
    "爆了，"如煙調出平板上的數據，"首日流水破紀錄，周邊銷售額是預期的三倍。"她頓了頓，"玩家們對劇情的評價也很高，特別是紅a和開拓者的對決那段。"
    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推開，砂時計風風火火地衝進來，後麵跟著抱著大包小包的貓頭鷹。
    "決定了！"她雙手拍在桌子上，"下一個副本必須是星鐵xfate！我要見瑕蝶！要打金閃閃！要——"
    "好好好，"楊龍笑著打斷她，"回去就讓蔡浩宇準備。"
    豆苗和陸子浮也跟了進來，兩人手裏拿著剛買的限定明信片。豆苗興奮地說："媽，你看這個saber的卡麵，畫風好像你早期的作品！"
    豆豆接過明信片，指尖輕輕撫過上麵的線條："確實有點像......"她的眼神突然變得溫柔，"二十年前，我畫《星辰之舞》的時候，也是這種筆觸。"
    窗外，展會的喧鬧聲依舊熱烈。舞台上的音樂換成了《oath sign》，熟悉的旋律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跟著哼唱起來。楊龍看著眼前這群人——興奮的砂時計，無奈的貓頭鷹，專注討論劇情的豆苗和陸子浮，還有正在和陳冰查看數據的如煙。他的目光最後落在豆豆身上，她正低頭翻看著女兒買的周邊，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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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刻，虛擬與現實，過去與未來，遊戲與生活，全都奇妙地交融在一起。就像這場盛大的聯動，將兩個世界的精彩完美地連接。
    "走吧，"楊龍站起身，向豆豆伸出手，"再去逛逛，聽說還有限定版的崩鐵英靈餐點。"
    砂時計第一個跳起來："我要吃saber的咖喱飯！"
    眾人笑著走出休息室，重新融入那片歡樂的海洋。展館的穹頂下，ser們的披風在風中飄揚，玩家的笑聲此起彼伏。
    米哈遊總部的玻璃幕牆在夕陽下泛著橘紅色的光，將整個大廳映照得溫暖而通透。楊龍推開旋轉門，涼爽的空調風迎麵拂來，帶著淡淡的咖啡香和電子設備特有的金屬氣息。前台的小姐姐抬頭看見他們，眼睛一亮："楊總！豆豆姐！蔡總說你們到了直接去三樓會議室。"
    電梯上行時，砂時計不停地整理著自己的頭發："我的妝沒花吧？待會兒要見原神組的各位呢。"
    貓頭鷹推了推眼鏡："從統計學上來說，米哈遊員工對你的妝容評價不會影響——"
    "閉嘴啦！"砂時計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三樓的走廊牆上掛滿了原神角色的概念圖，從蒙德到須彌，楓丹再到最新的納塔。豆豆在一張絲柯克的立繪前停下腳步，指尖虛撫過畫麵上魔女冷峻的眉眼："這個角色的設計比內測時更精致了。"
    "因為玩家反饋太好了，"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蔡浩宇穿著他那件萬年不變的黑色t恤，手裏拿著兩杯咖啡，"絲柯克卡池首日流水破了雷神記錄。"
    會議室裏已經坐了不少人，見他們進來，紛紛起身打招呼。原神組的主美小林是個紮著馬尾的年輕女孩，激動地握住豆豆的手："豆豆老師！您設計的溫迪瞳孔高光處理一直是我們團隊的教科書案例！"
    投影儀亮起，屏幕上顯示出"《原神》世界觀補全計劃"幾個大字。
    "這是我們從去年開始秘密進行的項目，"蔡浩宇操作著遙控器，"叫做"從挪德卡萊說起"。"
    畫麵切換，一片陌生的土地在屏幕上展開——灰暗的天空，破碎的城堡，風格與提瓦特大陸迥異。楊龍微微坐直了身體："這是......"
    "五百年前的坎瑞亞戰爭前夕，"小林接過話頭，"挪德卡萊是當時的一個邊境小國，也是最早被深淵侵蝕的地方。"
    隨著她的講解，一幕幕全新的故事在眼前展開：年輕的魔女會成員在廢墟中尋找幸存者；戴著麵具的騎士團在黑暗中堅守最後的光明；還有那個站在懸崖邊，望著被黑霧籠罩的國土的年輕王子——他的輪廓隱約有幾分像現在的空熒。
    豆豆不自覺地抓緊了楊龍的手："這個敘事角度......"
    "我們想展現的是曆史的另一麵，"蔡浩宇的聲音很輕，"不是英雄史詩，而是那些被時代洪流裹挾的普通人。"
    屏幕上播放著一段動畫：年輕的絲柯克跪在廢墟中，懷裏抱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孩子。她的眼淚滴在孩子臉上，化作冰藍色的光點。那一刻，她做出了加入魔女會的決定。
    會議室裏鴉雀無聲。楊龍感覺胸口有什麽東西在發燙——這就是他當年想要創造的，能夠真正打動人的遊戲世界。不是簡單的打怪升級，而是讓每個角色都有血有肉，讓每段曆史都有溫度。
    "冰之國將在明年年底實裝，"小林調出新的設計圖，"這次我們會講述更多關於魔女會和深淵教團的起源故事。"
    砂時計已經哭得稀裏嘩啦，拽著貓頭鷹的袖子擦眼淚："太感人了......我要抽爆絲柯克！"
    貓頭鷹小聲說道：“那愛可菲呢？”
    砂時計大聲道：“愛可菲是我的本體！本體！”
    豆苗和陸子浮湊在屏幕前，仔細研究著新地圖的設計細節："這個建築風格......有點像北歐和西伯利亞的混合體？"
    "沒錯，"小林興奮地點頭，"我們還加入了薩滿教元素，比如這個——"她調出一張圖騰設計圖，上麵複雜的紋路隱約構成一隻狼的形狀。
    豆豆突然站起身，走到屏幕前："這個紋路......"她的手指輕輕描摹著圖騰的線條，"如果在這裏加一道轉折，會不會更有"被撕裂"的感覺？"
    小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太對了！我們就是想要表現那種......"
    兩個美術出身的人立刻陷入了專業討論。楊龍看著妻子閃閃發亮的側臉，想起二十年前她在哈爾濱的小辦公室裏，熬夜修改《萌寵物語》角色設計的樣子。時光荏苒，那份對創作的熱愛卻從未改變。
    會議結束後，眾人來到米哈遊的屋頂花園。夜幕已經降臨，陸家嘴的燈光如星河般璀璨。蔡浩宇遞給楊龍一杯啤酒："怎麽樣？"
    楊龍望著遠處的東方明珠，輕輕碰了碰他的杯子："比我想象的更好。"
    夜風拂過，帶來黃浦江上輪船的汽笛聲。豆豆和砂時計她們正在欄杆邊拍照，笑聲隨風飄來。陸子浮和豆苗湊在一起看手機，大概是在討論剛才看到的劇情細節。貓頭鷹則站在一旁，安靜地望著夜空中的星星。
    "有時候我會想，"蔡浩宇突然說，"如果當年沒有遇見你們，現在的原神會是什麽樣子。"
    楊龍喝了口啤酒，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也許會更好？"
    "不，"蔡浩宇搖頭，"肯定不會。"
    遠處，豆豆回頭朝他們招手，夜風吹起她的長發，背後的城市燈火為她鍍上一層金邊。在這一刻，楊龍突然無比清晰地意識到——
    遊戲會老去，技術會更新，但好故事永遠年輕。就像提瓦特大陸上的風，吹過蒙德的草原，掠過璃月的山巔，最終會抵達未知的遠方，而旅途永遠不會結束。
    "走吧，"他拍了拍蔡浩宇的肩膀，"該回去了。"
    走下樓梯時，他聽見砂時計正在嚷嚷著要s絲柯克參加下次展會，豆苗和陸子浮討論著冰之國的劇情猜想，而豆豆微笑著聽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話，眼睛裏映著上海的萬家燈火。
    原神的故事還在繼續，而他們的故事，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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