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黎察覺到林桃的小動作，直接用異能死死抵住門，不讓她出來。
    她可以接受自己被懲罰，但是如果林桃被抓住了，等待林桃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麽。
    所以絕對不能讓辛淵現在發現林桃。
    “你使用異能是想反抗我？”辛淵感受到四周異能的波動，他以為思黎想還手。
    思黎還是低著頭，不說話，任由鮮血從嘴角滲出。
    林桃發現門推不開，她就知道是思黎不願意讓她出來。
    林桃嘖了一聲，隻能幹著急。
    窗外的光線透了進來，照在思黎和辛淵的身上。
    辛淵身上的陰影打在思黎身上，黑影就像一個高大猙獰的張牙舞爪怪物，死死把思黎定在原地。
    這處陰影不僅遮住了思黎的身體，還遮住了她的心。
    記憶回溯，這種場景她已經經曆過千百次了，每一次思黎都會痛苦地閉上眼，意識也會在折磨中變得模糊不清，如果隻是身體上的虐待還不會讓她這麽痛苦，最痛苦的是她事後還會一遍一遍洗腦自己，這是她的責任，這是她應盡的使命。
    可隨著記憶的增長，她懂的越來越多，也會開始反問自己，真的喜歡這樣的生活嗎？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還是說這隻是辛淵為了掩蓋自己的醜聞才強迫她背上不屬於自己的任務。
    所以她早就已經無法在蒙蔽自己的心，更不願意分化性別。
    總倔強地想，再等等的話，是不是就會好起來。
    所以她等啊等，等到長大，等到成年，等到自己的短發變成長發，等到辛淵虐待的手法越來越讓她感到痛苦。
    她才終於等到了林桃。
    思黎被踹倒在地，沉默著接受狂風暴雨，如同風雨飄搖中的一棵小樹苗，始終不願彎下自己的腰。
    林桃看著辛淵下手越來越狠，可她隻能無能為力躲在衣櫃。
    思黎的目光總是悄悄遊離在衣櫃附近。
    她知道，她的愛人就在櫃子裏，所以她不會讓來之不易的幸福被打破，她要保護好林桃。
    可是她也會有羞恥心，她也有屬於自己的自尊，不小心讓喜歡的人看見自己狼狽一麵，隻能痛苦捂著自己的臉。
    祈求林桃不要看自己。
    “不要看了，小林，求你，不要再看如此狼狽的我。”思黎在心裏無聲呐喊，眼裏蓄滿地淚水從指縫滑落。
    可林桃哪裏知道思黎心裏想法，咬著牙歎口氣在琢磨對策。
    思黎不能反抗辛淵，不是因為不敢，而是害怕自己反抗會讓辛淵把怒火全部撒在林桃身上。
    她對辛淵來說還有利用價值，所以不管怎麽樣，都會留她一口氣，而林桃一旦落入辛淵手中…..
    “我在問你一遍，你還願不願意分化成雌性？”辛淵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思黎。
    思黎原本梳好的精致發型，現在變得淩亂不堪，就連固定發型的小魚發飾也七零八落，甚至有一片直接滾到林桃所在的櫃子前。
    “不願意，這本就不是我的使命。”思黎半坐在地上。
    辛淵眼眶被氣的發紅，一隻手發顫著指著思黎：“你給我到禁閉室來！”
    說完，頭也不回就離開。
    思黎一言不發坐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站了起來，扭過頭衝林桃扯出一個微笑，笑的比哭還難看。
    走之前還眨了眨眼，沒有發出聲，對林桃說了一句話。
    看出嘴形，林桃知道思黎在說：不用擔心。
    真是一條傻魚，她原本以為公主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可沒想到王族還有如此黑暗的一麵，就連自己的孩子都如此嚴格。
    林桃歎了口氣，她算是知道這些變態規矩都是從哪來的了，有這樣的王做表率，下麵的人能為他不馬首是瞻嗎？
    她嚐試著推了推櫃子，還是打不開，看來如果思黎不主動放她出去，她怕是出不去了。
    但換種想法，她出不去，別人也不能從外麵打開把她抓走。
    這何嚐不是思黎在保護她的安全。
    ……..
    禁閉室裏，思黎雙手被吊起，整個人披頭散發半跪在地上，鞭子像雨點一樣密集地向她襲來。
    每打一下，身上都會出現紅色血印，就連魚尾也不能避免，原本波光粼粼的漂亮尾巴現在血肉模糊，早就看不出之前的顏色。
    “你知道錯了嗎？”辛淵氣急敗壞問著思黎。
    思黎說不出話，隻能輕輕搖搖頭。
    辛淵氣笑了，麵目可憎的臉上浮現出更為猙獰的表情：“那我就打到你知道錯。”
    打著打著，辛淵突然聽見低低的笑聲，在靜謐的空間裏，格外明顯。
    思黎笑了？
    “你在笑什麽？”辛淵不解看著思黎，又緩和了一下語氣：“隻要你說你願意分化成雌性並且生下小人魚，我就會放了你，哪怕你跟那個陸地雌性在一起，我也絕不阻攔。”
    他確實還需要思黎，現在把她打這麽狠，雖然不是他的本意，但他身為王，原諒思黎，也需要台階。
    思黎強撐著抬起頭，她表情悲哀，嘴角勾起微笑，眼裏卻在流淚。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中滑落，在落地的一瞬間變成透明珍珠，滲入在地麵。
    “你！”辛淵不可置信後退了幾步。
    這是人魚分化性別的前兆，人魚的眼淚在未分化之前都是普通的淚花，可一旦有了命定之人，再自願把心髒獻祭給對方，眼淚就會變成珍珠。
    之所以現在是透明的，是因為思黎還沒有跟林桃完成締結儀式，所以隻能算半分化。
    思黎在用行動抗爭，既然他已經想好了要分化成雄性，那誰都阻止不了他。
    “你非要這麽做嗎？你就不能想想父王為了王族付出了多少！孩子，現在隻需要你付出一點點而已啊。”辛淵開始強行洗腦，看出來硬的不行，那現在隻能來軟的了。
    “我不要求你把你的哥哥們都收做伴侶，如果不喜歡，那就隻找其中一個好不好？”
    思黎麵無表情，眼淚也停了下來，他隻覺得自己體內有一團火，急著發泄出來，他能感受到自己胳膊更有力量了。
    “到底是為了王族，還是為了你自己的私欲，你心裏清楚。”思黎聲音更沙啞，如果說之前像清泉，現在更像低沉的提琴聲。
    “我不清楚，難道你清楚？”辛淵走到思黎旁邊，注視著他的變化。
    墨綠色的眼眸像蛇陰冷濕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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