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在腳下追逐之下拉遠，前方神識擬化的身影的速度依舊不減，白昱神識緊鎖，漸漸出現鬆散之態，那是長時間地專注導致，即是以白昱之能，也到了快支撐不住地時候了。
    神識頓然一挫，感知出現刹那的斷層，仿佛一瞬間陷入黑暗，他知道自己已經達到極點了。
    可就在這時，他心中咦了一聲，若是此刻的他有了形體，必然是眉頭緊皺，麵色慘白，像是被什麽嚇到一樣。
    原來，在他意識頓挫之際，竟然感知到自己一直所追的神識擬化的平躺身影突然直立起來，然後減速，並轉身回望了自己，朝自己疾馳而來。
    這一幕確實將白昱嚇到了，而且是不小的驚嚇。然，即便是如此驚嚇，他也難以精神再振，去確認真實，一切皆在神識頓挫間陷入黑暗，感知不在。
    ……
    “我沒死？意識依舊存在？這是怎麽一回事？”
    白昱意識複蘇，首先回想起意識沉寂前見到的令人心驚的一幕，“難道那一幕是夢？這究竟是怎樣的空間，為何如此詭異，一次次死亡縮影，又一次次沒事？”
    念及此處，他立即查探自己的情況，視線…存在，身體存在？！
    他驚了，感覺自己腦袋快炸了，種種疑問簡直快要將他的腦袋填滿了，“究竟什麽是真，什麽是假？還是眼前的一切也是夢？我已非我，而是殘存意念的幻想？”
    看著眼前一如初見凶目本體擴散時的情況，沒有被經絡刺穿的身體，手中已經熄滅的靈台，這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什麽夢境循環之中，一環扣一環，即便如今夢醒了，卻依舊難以不懷疑此刻依舊在夢中。
    “對，大界源字！”
    白昱想起了大界源字，雖然難以溝通，但因為他們停留在自己識海最深處，內視下依舊可以遠遠的觀望。
    在他看來，若是他們依舊存在，那麽無疑一切將會是夢或幻境，因為以自己目前的實力，是無法以神念勾勒出點撇捺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這樣想著，白昱立即內視識海，卻整個亞麻呆住。
    “不…不見了，大界源字不見了，這該如何解釋？不是夢？那些都不是夢？”
    白昱喃喃自語，匪夷所思的狂風在腦海掀起無盡的浪潮，一次又一次的衝刷自己的認知。
    就在這時，白昱腦海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那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但在哪裏呢？”
    忽然，他抬起頭，天眼靈睛與逢生之瞳在眸中演化，變得十分妖異，道：“這聲音…竟與我一模一樣？！我的聲音？”
    他想起了非夢中見到的九具神識擬化的身影，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身影，其中的最後一具，朝著即將昏迷的自己馳來，暗忖道：“難不成是他？”
    “你是誰？”
    白昱注意力停留在識海，將其中看個清楚，果然看到在識海迷霧之後看到了一個身影。
    白昱神識擬化，在識海中駐足，看著那從迷霧中走出的身影，眉頭緊擰著，識力立即化作長矛突然朝著那身影攻去。
    沒有絲毫猶豫，白昱當即出手，因為他感受了濃鬱的危機，他想起了元一前輩和混元前輩闖識海的經曆。與前者不同，對方是直接出現在自己識海，那豈非意味著自己少有秘密隱藏。
    在白昱看到那身影的同時，後者同樣看到了他，與白昱有著同樣麵孔的他，見到這一幕似乎也很震驚，並且眉頭緊蹙，手握相同的長矛朝著白昱攻來。
    轟！
    一聲轟響，識海震蕩，兩個白昱，皆是受到不小的影響，識力長矛化去，留下兩人身影四目相對，眼神中的謹慎無比濃鬱。
    遲疑片刻，兩人再度交手，一如之前，兩人誰也難以勝過對方，哪怕是一籌，就像是一個人在對鏡子打，攻勢，功法完全一樣，反而在一次次的對戰中，兩人的識力大損，逐漸虛弱起來。
    “你到底是誰？為何在我的識海中？”
    一次次的交手對戰讓白昱心中驚疑不定，難道對方真的是另一個自己，而且他同樣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震驚。
    隻聽對方問道：“你又是誰，為何與我一模一樣？我為何在這裏？”
    白昱見到對方眉心處大界源字逐漸顯現，心中一驚，雖然已經猜到，但確定下來還是十分震驚。
    他雖不知道這字代表什麽，但聯係到【界暗】所展現的，自然是不會低估其力量。
    同時，他心中也有了一個猜測，眼前這人極有可能就是大界源字的源靈所化，就像是器靈般，至於為何在此時其靈顯化，極有可能是因為凶目本體的原因。
    雖是猜測，難以十分肯定，但從先前交戰的情況來看，對方很有可能是受到自己的影響，甚至複製了自己的能力，如同鏡子一樣，這才出現每一次交手都幾乎是平分秋色，誰也不占上風。
    可眼下的情況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一旦對方使用源字的力量，自己絕對難以應付，所以絕對不能讓對方引動源字之力。
    心有此念，白昱止住了將其控製住或拿住的想法，隻能智取不能強攻，故而他立即拱手，語氣平緩道：“在下白昱，不知閣下……”
    “白昱？我……”
    聞言，他似乎陷入回憶之中，遲疑片刻後，方才繼續慢吞吞地自語道：“我，我是誰？我…想不起來我是誰了。”
    白昱聽此話，本想繼續交談，詢問一些情況，卻不曾想到對方突然發難出手。
    隻見，他手掌猛然抬起，眉心源字痕跡發出光芒，一股難以抵抗的強大力量刹那間便將白昱神識擬化的身形包圍。
    對方出手太突然，且力量太過強大，白昱根本難以反應反抗，擬化身形破碎，神識竟然全被對方壓製在掌心，難以掙脫。
    看著對方神識在掌心中掙紮，‘白昱’眉頭頗為凝重，眸綻精光般耀眼，緩緩道：“我好像想起我是誰了。”
    聞言，白昱的神識停止了掙紮，細聽對方說來。
    “業——障——”
    他緩緩吐出這二字，與此同時，他好像陷入什麽痛苦之中，神識一陣晃動，有些氣息不穩的樣子，似乎就要消散而去。
    白昱神識趁機逃出，哪曾想對方一掌拍出，無數光流痕自其掌心衝出，貫穿白昱神識。
    “這是大界源字的力量？這回是真的要完了。”
    感受到那古老且無法抵抗的力量，白昱知道這一次是真的要完了。
    不甘的念頭剛出，白昱神識立即因光流痕貫穿而化為星斑，如同螢火蟲般。
    “想跑？簡直妄想。”他見白昱神識被打散，冰冷說道。
    而此時其能夠感受到疼痛達到極點，讓他難以忍受，發出淒厲的哀嚎。
    “我得源且複蘇，誰人可擋。”
    他斷續吐出這一句話，破碎的畫麵，仿佛在眼前拚接重現，他漸漸看到了一點過去，無盡虛空，大河翻湧，交錯的身影，恐怖的攻伐……
    忽然，他眉頭一皺，眸子凜冽起來，緊視前方，虛空中那裏有一道身影，身姿挺拔，宛若長槍，氣衝寰宇，規則其周身流動，手握一隻長矛……
    看著那人，他想呼出那道身影的名字，忽然，他眉頭緊皺，將視線落在了如同螢火的星斑上，眼神中充滿不可思議神色，道：“不可能，怎麽會？這難道是一個局？”
    話畢，星斑中之中其一大亮，一道細微不可查的絲線連接著他的眉心，接著，他身影劇烈震蕩起來，仿佛要裂開一樣。
    “真是好手段，竟以【神樞】作為誘餌……這一次，你贏了，但我不會放棄，我終究拿回屬於我的，白昱是嗎！但願我們有再見的一天。”
    話音未落，白昱所化的如同螢火的星斑在絲線的聯係下緩緩匯聚而來，並融入其中……
    “這大界源字名為【界律】，因果之源？”
    白昱有些疑問，更有些莫名奇妙，怎麽自己又突然沒事了，而且關於這枚大界源字的信息更是直接出現在腦海。
    “界律，又稱為因果之律，乃是混沌母巢所孕育規則之一，用指導其他巢界成長的法則之一？”白昱心中念著關於那界的信息。
    “可混沌母巢是什麽，還有巢界？是有什麽特殊之處，還是隻是不同時間不同空間對大小世界的不同叫法？”
    提及因果之律，他想到了之前和上官青兒在【天機宗】遺址中曆練時，曾看到以血銘刻虛空的一句話，‘天機可窺改，因果更覆顛，因果律道，乃天機宗’。
    在他看來，對於因果之道，天機宗應該有著很豐富的經驗。
    甚至，他還在天機宗遺址中尋得一部基本法，名為《天機詭瞳》，乃是因果道七境中第一境【窺因境】的修煉之法，他也曾多次閱讀並嚐試修煉，但總感覺少了什麽，難以成功。
    後來，經過查詢各種資料詢問，結合各種類比推論，才知道因果之道的修煉與雷道很類似，極看天賦，甚至尤過之，須為天賦異稟者方能在此道行進，非此者不能。
    他還了解到，這方麵的天賦很詭異，顯露的時間很難確定。有些出生時，就能顯露，有些可能到終老之年方才顯露，頗為奇怪。
    明白這一點後，他並未在這一方麵堅持，所以，基本法《天機詭瞳》也被他擱置在識海一旁，想起時便練練，看看有什麽效果，不過至今一直未成功。
    大界源字的不簡單他是很清楚的，極乃是因果之源，那豈非是說自己的因果天賦覺醒了？否則何以在腦海中出現關於其信息呢？
    這樣想著，一念起，《天機詭瞳》修煉方式出現腦海中。
    “不知道，能夠看到出此地的那一天？”白昱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