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死關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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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赤金色的光芒如同沉睡地心的熔岩驟然噴發,瞬間吞噬了冰窖內所有的幽藍與黑暗!那光芒並非虛幻,而是帶著某種實質般的煌煌威壓,如同無形的巨浪,猛地撞向冰窖入口處!
    正揮刀死戰的蘇烈,隻覺得一股磅礴浩蕩、卻又帶著奇異溫暖的氣息,如同怒潮般從身後席卷而來!這氣息掃過他浴血的身軀,左臂肩甲被彎刀劈中的劇痛竟似瞬間減輕了幾分,一股沛然莫禦的力量感,如同電流般注入他早已疲憊不堪的四肢百骸!他手中那柄已崩出數個缺口的橫刀,仿佛被重新淬煉,發出一聲清越的嗡鳴!
    而對麵的吐蕃士兵,感受卻截然相反!那赤金色的光芒刺入他們貪婪凶戾的眼中,如同直視了正午的太陽,瞬間帶來一陣劇烈的灼痛和眩暈!更可怕的是那股隨之而來的威嚴氣息,如同萬仞高山轟然壓下,讓這些嗜血的蠻兵心頭猛地一悸,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攥住了心髒,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油然而生!前衝的腳步不由自主地一滯,高舉的彎刀也遲滯了半分!
    “殺——!”蘇烈豈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契機?!他雖不知身後發生了什麽,但這瞬間注入的力量和敵人刹那的失神,便是唯一的生路!他喉嚨裏爆發出野獸般的咆哮,腳下猛地一蹬!身體如同離弦之箭,不退反進,悍然撞入因恐懼而動作遲滯的吐蕃士兵群中!
    刀光,再次化作一片搏命的匹練!
    “噗嗤!噗嗤!噗嗤!”
    血光迸濺!慘嚎連連!
    蘇烈完全放棄了防禦,將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憤怒、所有的守護意誌,都灌注在這柄燃燒著赤金微光的橫刀之上!刀鋒過處,吐蕃士兵的皮甲如同敗絮般被撕裂,帶起一蓬蓬滾燙的血雨!狹窄的入口台階,瞬間被他用敵人的屍體和鮮血,硬生生清空了一小片!殘肢斷臂和破碎的兵器滾落一地!
    “魔鬼!他是魔鬼!”後麵的吐蕃士兵被這突如其來的狂暴反擊和那煌煌神威般的赤金光芒嚇得肝膽俱裂,一時間竟不敢上前!蘇烈渾身浴血,如同從地獄血池中爬出的修羅,橫刀斜指,刀尖滴落的血珠在赤金光芒映照下,閃爍著妖異的紅芒。他堵在台階口,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帶著鐵鏽般的血腥味,但那雙赤紅的眼睛,卻燃燒著更加熾烈的戰火!
    赤金光芒的中心,那巨大的玄冰台內部,玄奧的怒龍圖騰光芒流轉,如同活物般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嚴。光芒透過晶瑩的冰魄,籠罩著冰台上的李琰。
    就在蘇烈爆發、清空台階的瞬間!
    冰台上,李琰那劇烈勾動了一下的右手食指,似乎耗盡了他積攢的全部力氣,緩緩落回冰冷的冰麵。但這一次,指尖並未完全鬆弛!
    他那一直緊閉的、如同覆蓋著萬年冰霜的眼皮,在赤金光芒的照耀下,極其艱難地、極其緩慢地…顫動了一下!幅度微小,卻清晰無比!
    緊接著,是第二下!顫動的幅度更大了一分!
    眼皮之下,那沉寂如死水般的眼球,似乎被某種強大的意誌強行驅動,極其緩慢地、極其費力地…開始轉動!仿佛沉睡的巨龍,在深淵之底,第一次嚐試著…睜開那承載著山河重量的眼簾!
    “呃…”一聲極其微弱、如同從破碎風箱中擠出的呻吟,猝然從李琰幹裂的嘴唇中溢出!這聲音微弱得幾乎被入口處的廝殺聲淹沒,卻如同驚雷般在冰窖中炸響!
    跪在冰台邊、一直死死盯著李琰的蘇烈,在砍翻一個試圖偷襲的吐蕃士兵後,猛地回頭!他看到了!他看到了陛下那顫動的眼皮!聽到了那微弱的呻吟!
    “貴人——!!!”蘇烈的聲音瞬間撕裂,帶著無法形容的狂喜與哽咽!巨大的希望如同熾熱的岩漿,瞬間衝垮了所有的疲憊和傷痛!陛下…陛下要醒了!
    然而,這希望的光芒僅僅閃爍了一瞬!
    冰台上,隨著李琰這微弱意識的掙紮蘇醒,那強行壓抑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陽毒,仿佛受到了最強烈的挑釁,猛地在他經脈髒腑中徹底爆發開來!
    “噗——!!!”
    一大口滾燙的、帶著刺目金紅色澤的鮮血,如同噴泉般從李琰口中狂噴而出!鮮血濺落在身下幽藍的玄冰上,發出“嗤嗤”的灼燒聲響,瞬間蒸騰起一片帶著硫磺味的血霧!他蠟黃如金紙的臉龐,瞬間湧上一股病態的潮紅,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痙攣起來!剛剛有了一絲生機的眼眸,再次被無邊無際的痛苦和灼熱淹沒,眼皮的顫動瞬間停止,甚至閉得更緊!仿佛那剛剛撬開一絲縫隙的地獄之門,又被更加沉重的巨石狠狠封死!
    “貴人!!”蘇烈目眥欲裂,狂喜瞬間化為更深的恐懼和心痛!他恨不得立刻撲到冰台邊,可入口處,被短暫震懾的吐蕃士兵在軍官的咆哮督戰下,再次如同潮水般湧了上來!更多的彎刀,更密集的箭矢,封死了他回身的每一條路!
    “擋住他們!給老子擋住!”蘇烈發出泣血般的嘶吼,隻能再次揮動橫刀,迎向更加瘋狂的敵人!他知道,陛下正在經曆難以想象的痛苦,與體內的奇毒和重傷進行著最慘烈的搏鬥!自己能做的,就是守住這入口,多守一刻!再多守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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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濃重的血腥味、黴味和排泄物的惡臭,混合著地底特有的陰冷潮氣,彌漫在這間狹窄而堅固的石室中。牆壁上插著的火把跳躍著昏黃的光,勉強照亮了牆壁上斑駁的暗色汙跡——那是經年累月留下的、洗刷不掉的血痕。
    上官婉兒被粗大的鐵鏈鎖在冰冷的石柱上。鐵鏈沉重,深深勒進她單薄宮裝下的皮肉。左肩處傳來一陣陣鑽心刺骨的劇痛,每一次細微的移動都牽扯著碎裂的肩胛骨,讓她額頭冷汗涔涔。右手腕更是腫得如同發麵饅頭,呈現一種可怕的紫黑色,腕骨顯然已經折斷,無力地垂著,稍微觸碰便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濕透的宮裝緊貼在身上,帶走她僅存的熱量,身體控製不住地瑟瑟發抖。失血過多帶來的眩暈感一陣陣襲來,眼前發黑,意識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她隻能咬緊牙關,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挺直脊梁,不讓自己徹底癱軟下去。散亂的發絲粘在蒼白的臉頰上,更添幾分淒楚,唯有那雙眼睛,雖然黯淡,深處卻依舊燃燒著不屈的火焰。
    沉重的鐵門“哐當”一聲被推開,帶進一股更陰冷的風。
    陳玄禮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明光鎧在火把下閃著幽冷的光。他臉上帶著一種貓戲老鼠般的殘忍笑意,慢悠悠地踱步進來。兩名獄卒如同影子般跟在他身後,一人捧著個燒得通紅的炭盆,裏麵插著幾根形狀猙獰的鐵具;另一人則捧著一個托盤,上麵蓋著紅布,隱隱透出下方玉器的輪廓。
    地牢裏令人作嘔的氣味讓陳玄禮皺了皺眉,但他看向婉兒時,眼神卻更加興奮。他停在婉兒麵前幾步遠,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個曾經高高在上、如今卻淪為階下囚的女子。
    “上官昭容,”陳玄禮的聲音在地牢裏帶著回響,充滿了惡意,“這東宮水牢的滋味,比那廢太子的狗洞如何?是不是…更暖和些?”他故意踢了踢地上汙濁的積水。
    婉兒艱難地抬起眼皮,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嘴唇翕動,卻因劇痛和寒冷發不出清晰的聲音,隻有一絲微弱而充滿嘲諷的冷哼。
    陳玄禮對她的反應毫不在意,臉上笑容更盛。他朝身後捧托盤的獄卒招了招手。獄卒立刻上前,恭敬地掀開紅布——正是那枚溫潤的羊脂白玉貔貅佩!火光下,“章懷”二字清晰可見。
    陳玄禮拿起玉佩,在婉兒眼前晃了晃,玉質的溫潤與他臉上的猙獰形成鮮明對比。
    “嘖嘖,真是塊好玉。章懷太子貼身之物啊…昭容娘娘藏得可真深。”他慢條斯理地說著,欣賞著婉兒眼中一閃而逝的憤怒和無力。“你說,若是太子殿下知道,他倚為臂膀、甚至…嘿嘿…有些別樣心思的上官昭容,竟然私藏前朝廢太子信物,在這深宮暗道之中密會餘黨,意圖效仿武氏妖後,顛覆我大唐江山…殿下會作何感想?”
    這誅心之言,字字如刀!婉兒的心沉入穀底。這枚玉佩,這“章懷”二字,加上那暗道中的刻痕,足以構成最致命的構陷!太子李亨本就對陛下寵信自己心懷芥蒂,如今有了這“鐵證”,再加上陳玄禮這逆賊的推波助瀾…等待她的,將是萬劫不複!不僅她要死,她的家族,甚至可能成為太子攻訐陛下昏聵的借口!
    巨大的悲憤和無力感幾乎要將她淹沒,喉頭再次湧上腥甜。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嚐到鐵鏽般的血腥味,才勉強壓住那口血。
    “怎麽?無話可說了?”陳玄禮滿意地看著婉兒蒼白的臉和咬出血的唇,眼中閃爍著變態的快意。他踱到燒得通紅的炭盆邊,隨手拿起一柄頭部被燒得赤紅、呈梅花狀的烙鐵。烙鐵離開炭火,發出“滋滋”的聲響,灼熱的氣息瞬間扭曲了周圍的空氣。
    “昭容娘娘金枝玉葉,細皮嫩肉。”陳玄禮拿著烙鐵,一步步逼近婉兒,烙鐵上灼人的熱浪已經撲麵而來。“這‘紅梅點妝’的滋味,想必是沒嚐過吧?放心,末將會很小心,隻在您這如花似玉的臉蛋上,輕輕…點那麽一下。留個記號,也免得日後有人冒充,您說是不是?”
    他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眼神卻冰冷如毒蛇。這絕不僅僅是肉體的折磨,更是要徹底摧毀她的尊嚴和驕傲!要在這張曾令長安才俊傾倒的臉龐上,烙下永恒的恥辱印記!
    通紅的烙鐵,帶著死亡的氣息,在婉兒絕望的瞳孔中不斷放大,灼熱的氣浪已經燎焦了她額前的發絲…
    朔風怒號,卷著鵝毛般的雪片,瘋狂地抽打著綿延在隴山餘脈之間的古老官道。天地間一片混沌,十步之外便難辨人形。凜冽的寒風如同刀子,刮在臉上生疼,連戰馬厚重的鬃毛上都結滿了冰淩。
    一支沉默的鋼鐵洪流,正在這能凍裂骨頭的嚴寒與風雪中,艱難而堅定地向西挺進。沒有號角,沒有鼓點,隻有戰馬粗重的喘息聲、馬蹄踏破積雪冰殼的“哢嚓”聲,以及鎖甲葉片在顛簸中相互摩擦發出的低沉“嘩啦”聲。每一名騎士都低著頭,用厚厚的羊毛圍巾裹住口鼻,隻露出一雙在風雪中依舊銳利如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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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伍最前方,一麵被風雪裹挾、依舊倔強挺立的“郭”字大旗下,朔方節度使郭子儀端坐於戰馬之上。他身上的明光鎧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白雪,眉毛胡須都結滿了冰霜,如同一尊移動的雪雕。唯有那雙深陷在眼窩中的眸子,在風雪的縫隙間,依舊閃爍著沉穩如磐石、又銳利如刀鋒的光芒。
    “大帥!”一名斥候頂風冒雪,艱難地從前方策馬奔回,聲音在呼嘯的寒風中顯得有些模糊,卻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前方二十裏,鷹愁澗口!發現吐蕃潰兵蹤跡!人數約千騎,打著殘破的雪豹旗,隊形散亂,正沿澗口向北逃竄!看樣子是論莽羅支派往攻擊鷹嘴堡的偏師,被守軍擊潰了!”
    鷹嘴堡還在!郭子儀眼中精光爆射!這意味著陛下可能尚在!鷹嘴堡的守軍還在戰鬥!
    “好!”郭子儀的聲音透過厚厚的圍巾,依舊帶著金鐵般的鏗鏘。“傳令!前軍輕騎,換馬不換人!給老子銜枚疾進!繞過鷹愁澗,直插野狼穀!務必在寅時之前,給老子堵死穀口!一隻耗子都不準放過去!”
    “中軍重騎,隨本帥加速!目標——鷹愁澗口!碾碎這股潰兵,用他們的血,給咱們朔方軍祭旗!”
    “後軍步卒,攜帶輜重,隨後跟進!占據有利地形,構築工事!論莽羅支的主力,很快就會像被捅了窩的馬蜂一樣湧過來!給老子把口袋紮緊了!”
    命令被一層層迅速傳達下去。這支在風雪中沉默行軍的鋼鐵勁旅,瞬間如同上緊了發條的戰爭機器,爆發出驚人的效率!前軍數千輕騎在將領的帶領下,猛地脫離大隊,如同幽靈般消失在風雪彌漫的側翼山林中,馬蹄聲被呼嘯的風聲完美掩蓋。中軍重騎則集體催動戰馬,沉重的鐵蹄踏碎冰雪,速度陡然提升,如同出閘的猛虎,撲向前方隱約傳來潰兵喧囂的鷹愁澗口!
    郭子儀一馬當先,猛地拔出腰間橫刀,刀鋒在風雪中劃出一道刺目的寒光!他的咆哮如同虎嘯,瞬間壓過了天地間的風嚎雪怒:
    “朔方兒郎——!隨本帥——殺敵報國——!!!”
    “殺——!!!”
    憋悶已久的戰吼,如同壓抑的雷霆,終於在這風雪夜中轟然炸響!刀槍並舉,鐵流滾滾,帶著碾碎一切的氣勢,撲向驚慌失措的吐蕃潰兵!關門打狗的大網,正在風雪中急速收緊!
    四股龐大的戰爭洪流早已徹底絞殺在一起,不分彼此。方圓數裏的戰場,如同一個巨大而瘋狂的血肉磨盤,每時每刻都在吞噬著鮮活的生命。
    蘇定方率領的玄甲重騎,如同陷入泥沼的黑色礁石。他們放棄了笨重的戰馬,結成緊密的圓陣,厚重的盾牌在外層組成鋼鐵壁壘,縫隙中探出如同毒牙般的馬槊和橫刀。吐蕃重步兵和回紇輕騎如同洶湧的潮水,瘋狂地衝擊著這些鋼鐵堡壘。彎刀砍在盾牌上迸濺出火星,破甲槊撞擊著玄甲發出沉悶巨響。不斷有盾牌被巨力撞開缺口,玄甲士兵怒吼著用身體堵上,揮刀劈砍湧進來的敵人,隨即又被更多的刀槍淹沒。陣型在緩慢而堅定地收縮,每一步都留下成堆的屍體。
    另一側,磨延啜與論莽羅支的搏殺已進入最慘烈的白熱化!
    “論莽羅支——!還我雲兒命來——!”磨延啜的咆哮帶著泣血的瘋狂,早已沙啞不堪。他身上插著三支顫巍巍的箭矢,金狼彎刀也崩開了數個缺口,紫貂皮大氅被撕得破爛,沾滿血汙。但他那雙血紅的眼睛,卻燃燒著比任何時候都更加熾烈的複仇火焰!他身邊的回紇親衛已經所剩無幾,如同最忠誠的狼群,用生命為他擋開致命的攻擊。
    論莽羅支同樣狼狽不堪。鎖子甲上布滿刀痕,頭盔被劈飛,露出光禿禿的頭頂和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那是被磨延啜一刀劈中留下的。他臉上早已沒了最初的傲慢,隻剩下驚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磨延啜這瘋子!完全不顧自身傷亡,如同跗骨之蛆般死死纏住他!
    “攔住他!放箭!射死他!”論莽羅支倉惶地格擋著磨延啜狂風暴雨般的劈砍,對著周圍混亂的親衛嘶吼。然而,雙方的士兵早已絞殺成一團,流矢橫飛,根本難以瞄準。
    “鐺——!!!”
    磨延啜勢大力沉的一刀,再次狠狠劈在論莽羅支匆忙架起的彎刀上!巨大的力量震得論莽羅支手臂酸麻,虎口崩裂,彎刀差點脫手!他胯下的戰馬也承受不住這巨力,悲鳴著連連後退!
    磨延啜眼中凶光爆射!他根本不理會側麵刺來的一柄長矛,借著反震之力,身體猛地一個旋身,金狼彎刀劃出一道淒厲絕倫的半圓,帶著同歸於盡的氣勢,不顧一切地斜劈向論莽羅支毫無防護的脖頸!
    這一刀,快!狠!絕!凝聚了他畢生的武藝、刻骨的仇恨和所有的生命力!
    論莽羅支瞳孔驟縮!死亡的陰影瞬間將他徹底籠罩!他拚盡全力向後仰倒,試圖避開這絕殺一刀!
    “噗嗤——!!!”
    刀鋒入肉的聲音沉悶而恐怖!
    金狼彎刀沒能斬下論莽羅支的頭顱,卻狠狠劈入了他的右肩胛骨!鋒利的刀刃深深嵌入骨頭,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滾燙的鮮血如同噴泉般狂湧而出!
    “啊——!!!”論莽羅支發出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劇痛讓他眼前發黑,身體如同被抽掉了骨頭,直接從馬背上栽了下去!
    “將軍——!”周圍的吐蕃親衛發出絕望的嘶吼,瘋狂地撲上來搶救。
    磨延啜一刀得手,巨大的反衝力也讓他身體一晃,插在肋下的那支箭矢因劇烈的動作徹底撕裂了傷口,鮮血瞬間染紅了他半邊身體!他眼前陣陣發黑,一股強烈的虛弱感席卷而來。
    而就在論莽羅支墜馬、吐蕃中軍瞬間大亂的同一時刻!
    距離他們戰場核心不遠,一直如同磐石般在混戰中艱難維持陣型、並敏銳觀察著整個戰局的蘇定方,眼中猛地爆射出駭人的精光!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玄甲破陣——!”蘇定方手中那早已染成暗紅色的丈八馬槊,如同怒龍般高高舉起,直指吐蕃中軍那麵因主將墜馬而略顯慌亂的雪豹大纛!他須發戟張,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了足以撕裂整個戰場的咆哮:
    “鋒矢陣——!目標——吐蕃帥旗——!給老夫——碾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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