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怒濤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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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馬爾罕·“聖火”王宮深處
查拉維公主名義上被奉為貴賓,實則被軟禁在一座守衛森嚴的華麗偏殿中。納斯爾派來的侍女恭敬而疏離,門外是忠於大祭司的祆教聖火衛士,目光銳利如鷹。透過雕花的窗欞,她能看到宮殿廣場上日夜不息的聖火壇,以及一隊隊行色匆匆、傳遞著戰報的信使。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感告訴她,紮伊德的大食軍正步步緊逼,撒馬爾罕的局勢岌岌可危。
“公主殿下,大祭司請您共進晚餐。”侍女的聲音打斷了查拉維的沉思。
查拉維心中一凜。這絕非普通的宴請。她整理了一下儀容,紫色的長袍襯得她臉色略顯蒼白,但眼神卻異常堅定。在幾名精銳護衛的“陪伴”下,她再次踏入那座氣氛壓抑的主殿。
晚宴設在聖火壇旁的小廳。除了納斯爾,還有那位對她充滿敵意的年輕祭司阿爾達希爾,以及幾名心腹將領。氣氛比上次更加凝重。
“公主殿下,”納斯爾臉上帶著公式化的微笑,眼神卻銳利如刀,“前線軍情緊急。紮伊德的先鋒距撒馬爾罕已不足百裏!聖火軍將士浴血奮戰,然軍械糧草匱乏,恐難久持。不知公主殿下聯絡大唐安西都護府之事,可有回音?大唐的援助,何時能到?” 他直接切入主題,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
查拉維心中冷笑。她派出的信使,恐怕連撒馬爾罕城門都沒出去就被截下了!她放下銀質餐刀,迎上納斯爾的目光:“大祭司閣下,大唐援軍非朝發夕至。然查拉維深信,以大唐皇帝陛下之信義,既已承諾,必不會食言。當務之急,是撒馬爾罕上下同心,固守待援!查拉維雖不才,願親上城頭,鼓舞軍民士氣,與聖火軍共存亡!” 她以退為進,將焦點引向守城,同時爭取離開宮殿的機會。
“公主千金之軀,豈可輕涉險地?”阿爾達希爾立刻尖聲反對,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莫非公主是想借機…離開撒馬爾罕?還是說,大唐的援軍根本就是子虛烏有,公主殿下…隻是在拖延時間?” 他赤裸裸的指控,瞬間讓氣氛降至冰點。
納斯爾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查拉維,顯然默許了阿爾達希爾的發難。
查拉維心中警鈴大作!阿爾達希爾這是要置她於死地!一旦被扣上“動搖軍心”、“欺瞞大祭司”的帽子,後果不堪設想!她猛地站起身,紫色長袍無風自動,王族的氣勢瞬間爆發:
“阿爾達希爾祭司!你是在質疑薩珊王族血脈的尊嚴,還是在質疑所有為波斯自由而戰的勇士的信念?我查拉維·阿娜希塔,以先祖阿娜希塔女神之名起誓,若有一字虛言,甘受聖火焚身之刑!” 她聲音清越,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目光如電般掃過在場眾人,“大敵當前,不思同仇敵愾,反而在此猜忌內鬥!難道你們想眼睜睜看著撒馬爾罕重蹈布哈拉的覆轍,讓聖火再次熄滅在大食人的鐵蹄之下嗎?!”
查拉維的誓言和凜然質問,讓阿爾達希爾一時語塞,也讓幾名將領麵露愧色。納斯爾眼神閃爍,查拉維的誓言和王族氣勢確實震懾了他。他正要開口緩和氣氛——
“報——!!!”一名聖火衛士渾身浴血,連滾帶爬地衝進小廳,聲音帶著極致的驚恐,“大祭司!不好了!東門…東門被攻破了!大食的‘黑旗軍’…殺進來了!卡瓦德將軍…戰死了!”
轟!
如同晴天霹靂!整個小廳瞬間死寂!納斯爾臉上的從容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驚恐!阿爾達希爾更是嚇得麵無人色!
“不可能!紮伊德的主力還在路上!”納斯爾失聲吼道。
“不…不是紮伊德!”那衛士哭喊道,“是…是打著黑色狼頭戰旗的騎兵!人數不多…但…但太厲害了!像…像地獄裏衝出來的魔鬼!他們的刀…能劈開我們的鎧甲!為首的老將…一刀就斬了卡瓦德將軍啊!”
黑色狼頭戰旗?老將?一刀斬將?
查拉維的心髒猛地一跳!一個名字幾乎脫口而出——高仙芝!
大唐的援軍…竟然以這種方式,在撒馬爾罕最危急的時刻,如同神兵天降般殺到了!
“是唐軍!是大唐安西都護府的高仙芝將軍!”查拉維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激動和無比的肯定,“大祭司!援軍已至!此刻正是裏應外合,全殲入城大食軍,重創紮伊德士氣的最佳時機!請立刻下令反擊!”
納斯爾臉色變幻不定,從震驚到狂喜,再到一絲難以言喻的忌憚。唐軍竟然如此神速!如此強悍!但此刻,這強悍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吹號!集結所有聖火軍!反擊!把入城的大食狗趕出去!迎接大唐友軍!”納斯爾終於做出了決斷,嘶聲吼道!他看向查拉維的目光複雜無比,既有感激,也有更深的忌憚。這個薩珊公主…比他想象的更難掌控!
查拉維不顧阿爾達希爾怨毒的目光,對納斯爾道:“大祭司,請給我一隊護衛!我要親上城頭!讓所有撒馬爾罕的軍民看到,薩珊的公主沒有拋棄他們!大唐的盟友正在與我們並肩作戰!” 這是她脫困並掌控部分話語權的最佳時機!
“……好!準!”納斯爾咬牙應允。查拉維在,能極大鼓舞士氣,也能安撫那支強悍的唐軍。
撒馬爾罕東門·血火煉獄
高仙芝一馬當先,手中那柄特製的加長橫刀早已被鮮血染紅!他身後的五千安西精騎,如同燒紅的尖刀,狠狠捅進了混亂的撒馬爾罕東城區!他們並非盲目衝殺,而是分成數股,沿著主幹道迅猛穿插,切割、包圍湧入城中的大食“黑旗軍”!
這些安西老兵,身經百戰,裝備精良,戰技嫻熟,配合默契。麵對倉促入城、陣型散亂的大食敢死隊,簡直是單方麵的屠殺!
“擋我者死——!”高仙芝怒吼一聲,橫刀化作一道匹練寒光,將一名試圖組織抵抗的大食百夫長連人帶盾劈成兩半!滾燙的熱血噴濺在他暗金色的胸甲上,更添幾分猙獰!
“大唐萬勝——!”安西鐵騎齊聲咆哮,聲震全城!所過之處,大食兵如同被收割的麥子般紛紛倒下!
城內忠於納斯爾的聖火軍和粟特民兵,看到如此神勇的援軍,士氣大振!原本被衝散的隊伍開始重新集結,在唐軍鐵騎的引領下,向入城的大食軍發起了凶猛的反撲!巷戰瞬間進入白熱化!每一條街道,每一座房屋都在激烈爭奪!
查拉維在納斯爾派來的一隊精銳護衛簇擁下,登上了尚未陷落的一段城牆。她紫色的身影在火光和硝煙中格外醒目。她不顧流矢橫飛,用盡全身力氣,用波斯語和粟特語交替高喊:
“撒馬爾罕的勇士們!看!大唐的雄師已至!聖火的光輝永不熄滅!為了自由!為了家園!隨我殺敵——!”
她的聲音如同清泉注入幹涸的土地,極大地鼓舞了守軍的士氣!許多士兵看到王族公主親臨險境,感動得熱淚盈眶,爆發出更加凶猛的戰鬥力!
“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在和我們並肩作戰!”
“為了公主!為了波斯!殺光大食狗!”
守軍的怒吼匯聚成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
高仙芝在亂軍中看到了城頭那抹紫色的身影,聽到了她的呼喊,嘴角勾起一抹讚許的笑意:“好個有膽色的公主!兒郎們!加把勁!別讓友邦小瞧了我大唐男兒!”
唐軍的攻勢更加猛烈!在內外夾擊下,突入城中的大食“黑旗軍”終於支撐不住,死傷慘重,殘部狼狽不堪地向城外潰退!撒馬爾罕東門,暫時守住了!
風暴角·擱淺的骷髏船殘骸
風雨已經停歇,但海麵上依舊波濤洶湧。秦川站在傾覆的骷髏船相對完好的船艉甲板上,臉色陰沉地看著手下從船艙深處搜出的東西。
幾箱被海水泡爛的絲綢和香料,價值不菲但並非目標。一些淬毒的弩箭和奇形怪狀的彎刀,顯示這夥海盜裝備精良且狠毒。真正讓秦川心跳加速的,是船長室裏一個用油布層層包裹、藏在暗格中的鐵盒!
鐵盒打開,裏麵是幾卷用特殊鞣製魚皮繪製的海圖!海圖比林海通那張更加詳細精確!上麵清晰地標注著從南海到香料群島,再到更南方那個被特意用金粉勾勒出輪廓的巨島!巨島旁,用醒目的朱砂寫著兩個扭曲的漢字:“金山”!旁邊還有密密麻麻的小字注釋:“…土人黧黑,穴居,持石斧…東南海灣,沙中多金粒…西北有死火山,地熱如湯…需避開‘鬼渦’與‘食人鯊群’…”
更令人震驚的是,在另一張海圖上,清晰地標注著從倭國九州島出發,穿越琉球,直抵“金山”島東北部的另一條航線!旁邊注著倭國假名和幾個漢字:“…風魔眾專屬航路…金脈所在…”
“風魔眾?倭國海盜?!”秦川瞳孔驟縮!林海通臨死前說“不是倭人”,看來是指直接動手的並非倭人,但這航線圖卻證明,這夥掛著骷髏旗的海盜,竟然和倭國的“風魔眾”有勾結!甚至共享著“金山”的秘密!
“頭兒!抓到個活口!是個二副!”一名百騎司好手押著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缺了隻耳朵的海盜過來。
秦川一把揪住那海盜的衣領,染血的唐刀抵住他的喉嚨,聲音如同九幽寒冰:“說!你們是什麽人?‘骷髏旗’是誰的?‘金山’在哪裏?和倭國‘風魔眾’什麽關係?林海通是不是你們殺的?!”
那海盜看著秦川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意,再看看周圍虎視眈眈的唐軍好手和漂浮的同夥屍體,心理防線徹底崩潰:“饒…饒命!我說!我說!我們是…是‘鬼麵龍王’陳梟的手下!這骷髏旗…是龍王的標誌!林海通…是龍王下令滅口的!因為他發現了‘金山’,還想把圖獻給官府…金山…就在南海最南邊的大島…具體位置隻有龍王和幾個心腹知道…倭人…倭人‘風魔眾’是龍王的生意夥伴…他們用倭刀和硫磺換我們的金沙和香料…航線圖是龍王給他們的…方便他們自己來挖金子…”
“鬼麵龍王?陳梟?”秦川記下了這個名字,“他在哪?老巢在哪?”
“龍王…行蹤不定…老巢…在…在‘惡鬼嶼’…那地方暗礁密布,隻有我們的人知道航道…”海盜為了活命,竹筒倒豆子般全說了。
就在這時,海天相接處,出現了幾麵巨大的帆影!是明州水師的戰船!接到秦川發出的信號,馮崇親自率領兩艘大型樓船和數艘鬥艦趕到了!
“秦校尉!馮大人到了!”了望手興奮地喊道。
秦川看著越來越近的援軍,又看看手中的海圖和腳下這艘象征著巨大秘密與財富的海盜船殘骸,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鬼麵龍王陳梟…倭國風魔眾…金山…這條線,越來越深了!
“打掃戰場!把所有俘虜、海圖、有價值的東西,全部搬到水師戰船上去!這艘破船…燒了!”秦川下令。他要帶著這些至關重要的戰利品和俘虜,回去向陛下複命!南海的棋局,該由大唐來主導了!
長安·太極宮·甘露殿
李琰幾乎一夜未眠。胸口的玉璧,那兩股強烈的危機感在午夜時分達到頂峰後,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最終歸於沉寂,隻留下淡淡的溫熱。他知道,最危險的時刻過去了,但結果如何,尚未可知。
天色微明時,兩份幾乎同時抵達的八百裏加急密報,被上官婉兒親自送到了禦案前。
第一份,來自西域,高仙芝那飛揚跳脫的字跡中帶著血火硝煙的氣息:
“臣仙芝急奏陛下:賴陛下洪福!臣率輕騎五千,日夜兼程,於撒馬爾罕城破在即之際,自東門破敵而入!陣斬大食悍將卡瓦德,擊潰大食‘黑旗軍’先鋒!查拉維公主臨危不懼,登城助戰,極大鼓舞守軍士氣!現撒馬爾罕東門已複,臣已與納斯爾合兵,共禦紮伊德主力於城外!公主殿下安然無恙,已脫困!唯納斯爾此人,梟雄之姿,對公主及大唐戒心深重!臣當謹遵聖諭,相機行事,以保公主周全,並謀河中大利!高仙芝頓首再拜!”
“好!好!好!”李琰連讚三聲,懸著的心終於放下!高仙芝不負“山地戰之王”的威名,千裏奔襲,力挽狂瀾!查拉維也安然脫險,更在危難時刻展現了非凡的勇氣和智慧!至於納斯爾的戒心…在李琰看來,不過是梟雄麵對更強力量的本能反應。隻要查拉維安全,高仙芝在側,納斯爾翻不出大浪!河中的局麵,已牢牢掌控在大唐手中!
第二份密報,來自明州,馮崇的奏報詳細匯報了風暴角的行動結果,並附上了秦川的現場報告和那些至關重要的海圖、口供抄件。
“…臣馮崇、秦川謹奏:賴陛下天威,風暴角一戰,盡殲‘骷髏旗’海盜,俘獲其船副及嘍囉十三人!搜得秘圖數卷,確證南海以南有‘金山’巨島!更查明此股海盜乃‘鬼麵龍王’陳梟所屬,其與倭國‘風魔眾’海盜勾結,共享航線,盜掘金沙!林海通係被陳梟下令滅口!陳梟老巢疑在‘惡鬼嶼’,然其行蹤詭秘…臣等已押解人證物證返航,並命水師加強巡邏,廣布眼線,定將此獠及其黨羽繩之以法!馮崇、秦川頓首!”
“鬼麵龍王?倭國風魔眾?”李琰看著奏報,眼中寒光閃爍。果然有倭人在背後搞鬼!這群喂不熟的狼,表麵恭順,背地裏卻支持海盜,劫掠商旅,覬覦大唐海疆之外的財富!還有這個陳梟,盤踞南海,殺人越貨,堪稱毒瘤!
他走到巨大的海疆輿圖前,手指重重地點在“惡鬼嶼”的大致方位,又劃向倭國九州島。
“婉兒!”
“臣妾在。”
“傳旨!”
“其一,擢升秦川為明州水師遊擊將軍,專司清剿南海海盜!命其整合明州、泉州、廣州水師精銳,組建‘靖海營’!優先裝備新式龍鱗水戰甲及強弓勁弩!朕給他三個月時間,摸清‘惡鬼嶼’底細!半年之內,朕要看到‘鬼麵龍王’陳梟的人頭懸於明州港!”
“其二,密令登州、萊州水師,加強對倭國海船之監視!凡懸掛‘風魔眾’標誌或行蹤詭秘之倭船,一經發現,無需警告,立刻擊沉或擒拿!朕倒要看看,倭王如何解釋她國內的海盜,為何會出現在我大唐的‘金山’航線上!”
“其三,工部、將作監、明州市舶司!‘鎮海級’艨艟巨艦建造優先級提升!朕要最快的速度,看到能遠航萬裏、犁波斬浪的帝國艨艟下水!這南海的金山,這無垠的海疆,該由我大唐龍旗來守護了!”
李琰的旨意殺氣騰騰,充滿了對海盜的零容忍和對倭國暗中手腳的強硬反擊。同時,加速巨艦建造,彰顯了他經略海洋、將一切潛在威脅扼殺在萌芽中的決心。
“陛下,”上官婉兒輕聲道,“查拉維公主脫險,高將軍穩住了撒馬爾罕局勢,秦校尉也立下大功…是否該論功行賞?尤其是公主殿下,此番深入虎穴,臨危不懼…”
李琰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溫和:“婉兒提醒的是。查拉維公主忠勇可嘉,賜南海明珠百斛,蜀錦千匹,加封‘大唐波斯都督府大都督’!其護衛之龍鱗營勇士,皆厚賞!高仙芝千裏馳援,功在社稷,賜金千斤,帛萬匹,其功績明發天下,昭告四海!秦川升官如前旨,另賜其‘靖海’寶劍一口,勉其蕩清海氛!”
“至於雲兒…”李琰嘴角勾起笑意,“她改進的龍鱗甲,在高仙芝的突襲戰中可是立了大功!傳旨將作監,再撥專款,擴大生產!另外,把朕私庫裏那套‘七寶琉璃盞’賜給她!告訴她,朕等著她造出更好的戰甲!”
上官婉兒微笑著應下,心中為阿史那雲高興,也感佩李琰賞罰分明,不忘每一個有功之人。
“還有,”李琰走到窗邊,望著東方初升的朝陽,語氣帶著深遠的謀劃,“傳旨禮部和鴻臚寺,籌備一場盛大的‘萬國海貿之會’!地點就設在明州!廣邀南海諸國、新羅、倭國、以及波斯、大食的商賈!向他們展示我大唐的絲綢、瓷器、茶葉,也展示我大唐的艨艟巨艦和靖海水師!告訴他們,凡尊奉大唐海貿律令,繳納合理稅賦者,皆可享受大唐水師之保護!凡心懷叵測,劫掠商旅,覬覦海疆者…‘鬼麵龍王’便是前車之鑒!”
“陛下此策大妙!”上官婉兒由衷讚歎,“名為海貿,實為揚威!示之以利,懾之以威!南海諸國,必將懾服!”
李琰負手而立,胸中豪情激蕩。撒馬爾罕的烽火,風暴角的怒濤,都隻是寰宇一統這盤大棋上的波瀾。他仿佛看到,大唐的鐵騎在西域所向披靡,艨艟巨艦在南海犁波斬浪,龍旗所至,萬邦來朝!而這一切的起點,就在腳下這座巍峨的長安城,就在他——穿越者李琰的運籌帷幄之中!
將作監秘坊
“真的?陛下把‘七寶琉璃盞’賞給我啦?”阿史那雲拿著聖旨,像隻歡快的小鹿蹦了起來,臉上沾著黑灰也掩不住燦爛的笑容,“還有高將軍的信裏說,我改的甲在撒馬爾罕可威風了?哈哈!閻大匠,你聽見沒?本昭容厲害吧!”
閻立德捋著胡須,笑得合不攏嘴:“娘娘天縱奇才,老臣佩服之至!陛下厚賞,實至名歸!”
“那是!”阿史那雲得意地揚著下巴,隨即眼珠一轉,“不過…那‘七寶琉璃盞’好看是好看,但中看不中用啊!閻大匠,你說咱們要是能用琉璃…呃,我是說透明的寶石…做出那種能望遠、又能防火防箭的東西,裝在頭盔上或者船頭上,是不是更厲害?”
閻立德一愣,隨即陷入沉思:“娘娘是說…類似‘影筒’,但更大更堅固?這…這想法匪夷所思,但若真能成…嘶…” 這位老匠宗,又一次被草原昭容天馬行空的想象力震撼了。新的課題,似乎又擺在了將作監麵前。而阿史那雲,已經哼著小調,開始琢磨怎麽把陛下賞的琉璃盞拆了研究研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