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啪~”
    “額……”
    僅可容納電瓶車走過的狹小巷子裏，肉體撞擊牆壁的聲音混雜著男人的悶哼一起響起。
    張海客再次被看不到的敵人懟在牆上，表情痛苦的皺起了眉，感覺渾身的內髒都要移位了。
    突然，他耳朵微動。
    痛苦的表情凝滯在臉上。
    在破風聲來臨前，翻身一躲。剛剛他靠著的牆壁上清晰的傳出咚的一聲響，緊接著，幾塊牆皮碎屑掉落，被風一卷，化進塵埃。
    他瞳孔驟縮，警覺的跳開幾步，手臂格擋，眼神銳利，依舊是一副防備的姿勢。
    不過壞就壞在，他根本看不到敵人。
    那東西到底是什麽？
    跟墨脫雪山上一樣的人造閻王騎屍？
    不，不對，閻王騎屍隻是張家人製造出來用來誘殺外敵的生物武器，利用物理原理才能達到隱身的效果。
    他很確定，人類生活的市井中根本不具備如閻王騎屍那般的隱身條件。
    也就是說……
    一股寒意直衝天靈蓋。
    生在張家，他自然知道這個世界並沒有表麵上看到的那麽簡單。
    不過鬼……，他還真是生平僅見！
    會是那種東西嗎？
    且恰巧就出現在……
    張海客的視線猛的看向另一邊的葉彎彎。
    此刻夜色濃重。
    他依稀能看到，剛剛還靠在牆壁上的女孩在他被不知名的敵人糾纏時，佝僂著脊背，扶著牆麵，正艱難的一步一步向遠離他的方向挪動。
    他知道自己剛剛甩那一下的力道很重，卻沒想到這丫頭這麽脆弱，竟然現在還一副沒恢複的樣子。
    她不是練家子！這一點在他帶她回來的路上已經摸過骨了，確定沒有鍛煉的跡象。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排除她的危險性，因為她的身邊跟著個極為危險且看不到的棘手東西。
    張海客心中所想沒有流於表麵，看似內心活動很長，實則隻是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便又警惕的觀察周圍，不放過每一個人類感官能感知到的聲響。
    那東西下一次會從哪個方向攻擊？
    張海客不知道！
    因此整個人因為劇痛和緊繃，額角也在析出細密的汗。
    總是被動挨打可不是他的作風。但如何虛晃一槍暫時擺脫對方是個問題。
    眼角餘光追隨著正慢慢走遠的女孩。
    張海客眼底陰霾一閃而過。
    既然那看不到的東西是來保護她的，隻要將她抓到手，那東西勢必有所忌憚。
    張家沒有蠢人。
    因為蠢人活不長。
    且張家的人都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能活百年還沒被人抓去切片的，張海客的狠，尋常人無法企及。
    這時，破風聲從正麵襲來。
    張海客眼底的陰狠一閃而過，這次他裝出一副力有不逮的模樣，不躲也不閃，正麵接住了紅的一擊。
    在彎彎麵前，紅下意識的選擇不殺人。
    畢竟丫頭還小，認知還在緩慢增長，如果她在她麵前殺人濺她一臉的血，難保小丫頭會留下什麽心理創傷。
    這次對付張海客，紅隻是想把他打的再不能爬起來而已。
    但意外的，這人不但能打，還耐打。
    如今五分鍾都快過去了，人還沒趴下。
    紅眼底跳動的紅色火光幽邃了幾分，變得鮮紅如血。
    她說五分鍾就五分鍾！
    所以這一擊，她是用了八成的力量。
    憑借‘人類看不到’的便利，紅這一拳徑直的打向張海客的腹部。
    對腹部予以重擊，往往能達到讓人昏迷的效果。
    不化骨在網上衝浪的時候她也偶爾會學一些人類的知識。
    雖然她八成的力量不會讓這人昏迷，但爬不起來還是可以的。
    本以為這一拳之後就可以結束老太太裹腳布一般又長又臭的纏鬥，但紅終究是低估了一個人的身體素質和狠勁兒。
    一聲痛苦的悶哼。
    就在紅以為對方要佝僂著脊背倒在地上時，一雙手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經過三次進化，紅雖然可以隨意切換自己的隱身狀態，但具現化打人的時候，虛幻的鬼體不可避免的實體化。
    也就是說，張海客雖然看不到她，但可以抓到她。
    這一點，在剛剛格擋攻擊時他就意識到了。
    張海客悶哼過後，得逞的勾起嘴角。
    他強忍著劇痛，憑借感覺，抬腳向麵前的空氣橫掃而去。
    嘭。
    掃出的大長腿碰到實物。
    他這一腿的力道不小，而且極具目的性。
    看不到的敵人被他一腳掃飛，嘭的撞擊在巷口的垃圾桶上。
    垃圾桶瞬間傾倒，混雜的垃圾撒了滿地。
    張海客看也不看那邊，深吸一口氣，猛的轉身向葉彎彎離開的方向衝了過去。
    彎彎聽到動靜茫然的回頭看了一眼。
    本以為是紅姐姐把壞人打趴下了，沒想到一道黑影卻快速的向她奔來。
    彎彎眼睛瞪大，瞳孔緊縮，一股懼怕的情緒湧上心頭，見對方越來越近，她蒼白著臉色就那麽僵硬的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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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衝上前的人頂著她熟悉的臉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彎彎才如夢初醒般顫動著瞳孔。
    “你還真是深藏不露！跟我說說，保護你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張海客氣息微喘，但說這話的時候卻帶著笑意。
    他的手指摩挲著頸動脈跳動的脈搏，將人懟在牆麵上，居高臨下饒有興致的將她的恐懼全部看在眼中。
    倒是有趣的很，明明很怕他，卻在他衝來的時候沒有逃跑？
    讓他猜猜看，她身上還有什麽驚喜等著他？
    彎彎顫動著瞳孔仰視著他，唇瓣微抖。
    那張跟無邪哥哥一模一樣的麵孔隱在黑暗裏，隱約能看到他笑時露出的白牙。遠處的燈光透過狹窄的巷口照進他的眼底，她望進去，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什麽叫‘笑意不達眼底’。
    “怎麽不說話？你還有什麽新奇的手段是我沒見過的？”
    張海客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怒到極點的表現。
    有些人殺人的時候可以是笑著的，張海客就是這樣。
    他殺人時不但可以笑，內心更是毫無波瀾。
    時間的積累帶來的不隻是財富，地位和豐富的閱曆，還有日漸堆積在內心深處的黑暗。
    張海客比張啟靈還要大上兩歲，他比張啟靈活的還長。
    這麽多年在海外並非一帆風順，年輕時想要他命的人更是比比皆是。暗中覬覦他們張家的汪家更是無處不在。
    經曆了無數醜惡的算計，張海客早已殺人如麻，甚至有些時候為了達成目的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
    此刻的彎彎早已被他在內心貼上了表麵天真純良內心肮髒卑鄙的標簽。
    這樣的人……
    張海客眼底幽暗的情緒一閃而過，捏著纖細脖頸的修長手指緩緩用力。
    這樣的人，不如就殺了好了，免得日後破壞了他對抗汪家的計劃。何況這樣的人留在族長身邊他也不會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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