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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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趕到了案發現場後,隻見那裏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周圍還有幾個警察站崗守衛。第一現場的大門緊閉,上麵貼著醒目的封條,訴說著這裏曾經發生過的不尋常之事。
    由於之前警方已經對這個現場進行過多次細致的勘察,所以此刻除了那扇門上的封條和少數幾名負責看守的警員外,再看不到其他人影。這樣一來,倒是給左超省去了不少麻煩,簡單打了個招呼,就直接帶陳生進去了,副隊長的職務還是給了他很大便利。
    與其他一些政府部門相比,農科院的建築顯得樸實無華,沒有過多華麗的裝飾和鋪張的排場。走進院子裏的陳生四處打量著,但卻未能發現任何與案情相關的線索或信息。整個院落靜悄悄的,隻有偶爾傳來幾聲鳥鳴聲打破這份寧靜。
    這時左超也繼續說道:“發現了嗎?沒有任何人為破壞痕跡,而且屍體發現的時候,並不是在同一個房間,每具屍體都在自己的崗位上,沒有打鬥痕跡也沒有挪動的痕跡,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這幾人在不知不覺間不同地點同一時間被吸成了幹屍,而整個事件中隻有那兩棵千年野山參失蹤了!”
    “所以你覺得是鬼怪害人?”
    “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但是我除了這個理由我想不出來憑人力能做到這種程度!”
    這時候陳文武和常登台一同現身出現在陳生麵前,二人好像有所發現一般,顧自尋找著什麽,更讓陳生不理解的事,陳文武還用鼻子到處聞,見狀他也是忍不住打趣道:“大哥, 你啥時候還能幹軍犬的活兒了?”
    “滾犢子!”陳文武罵了一句又疑惑的看向常登台說道:“常兄,你也發現了吧?”
    隻見常登台點了點頭,這讓陳生心裏一下子就癢癢起來,迫不及待的問道:“你倆有什麽發現?”
    “你和誰說話?”這時候左超在旁邊突然問道。
    陳生這才想起來他看不見陳文武和常登台二人,隨即說道:“我的護法仙家現在有點發現,你看不見他們等我問問我再和你說。”
    左超眼神在周圍掃過,嘴唇動了動想要說點什麽,但還是忍住了。
    “妖氣!”常登台簡簡單單說了兩個字。
    “怎麽妖氣?”
    陳文武這會兒也不聞了,直接解釋道:“你記得我之前給你講過,我這種屬於是鬼道,而五大仙家都是有他們各自老祖宗傳下來的正統道法,主修靈體,這也就是為什麽他們能退去妖氣稱之為仙家,多年下來東北這片土地上,就沒有和五仙沒關係的野仙,多多少少都能扯上關係,所以這種妖氣已經不常見了!但黃天策是個例外,他是正兒八經的妖,這麽說你能明白啥意思不?”
    “難道那老黃皮子這麽快就出來搞事兒了?”
    “不是他,他那股味兒我熟悉,這個不一樣,和黃天策完全不一樣,但是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是妖氣!”
    “那能順著這個氣息找到這個妖嗎?”
    “真拿你哥我當警犬了?之所以現在能感受到這東西留下的妖氣是因為他在這動作不小,把人都吸幹了這可是要遭天譴的,咱們還是去看看屍體能不能找點線索。”
    陳生點了點頭,隨即對左超說:“走吧,你猜對了,還真不是人,是妖,但是咱得去看看屍體了,看看能不能找出來點其他線索。”
    “法醫都快被那幾具屍體折磨瘋了,走吧,我帶你去看看。”
    沒過多久,左超一刻也願耽誤,拉著陳生很快趕到了法醫鑒定中心。這裏彌漫著一股消毒水和福爾馬林混合在一起的刺鼻味道,讓人不禁感到有些壓抑。
    負責這次驗屍工作的主要負責人名叫鄭明,他是一位經驗豐富、德高望重的老法醫。當他看到左超帶著人匆匆忙忙地走進來時,眼中透出一陣無奈。因為在此之前,左超已經多次前來詢問案件的進展情況,所以這一次,鄭明自然而然地認為他們又是來了解最新動態的。隨即歎道:“左隊,你真不用天天來要是有進展我第一時間就聯係你了。”
    “我今天就是再來看一眼屍體,這是......這是我請來的朋友,也算是這方麵的專家。”左超指著陳生介紹道。
    陳生微微一笑算是打過招呼,老法醫並沒有什麽不高興的情緒,反倒是又歎了一口氣:“你們願意看就自己進去看吧!”
    原本,陳生是不願意踏進那扇門的。想著讓陳文武和老常一起進去看看就得了,然而,一旁的陳文武卻說這種機關單位他倆進去不舒服,隻能是陳生帶著他倆進去,無奈之下,陳生隻好硬著頭皮跟上了前麵帶路的左超。
    當他們終於來到擺放著屍體的房間時,陳生隻看了一眼,便立刻明白了左超早上跟他講過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了。那具屍體橫躺在冰冷的金屬台上,蒼白的肌膚與周圍灰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令人毛骨悚然。
    屍體的皮膚緊緊貼在骨頭上,呈現出一種灰暗的色調,宛如枯萎的樹皮。幹癟的肌肉萎縮成一團,像是被什麽巨大的力量擠壓過,顯得扭曲而恐怖。屍體的眼睛深深地凹陷進去,隻剩下兩個黑洞,仿佛在訴說著死亡的痛苦。嘴唇幹裂,露出一排枯黃的牙齒,像是在猙獰地笑著。屍體的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但是不是被利器所傷,一眼上去就是由於失去水分造成的皸裂,傷口邊緣的皮膚翻卷著,隱隱看見裏麵幹涸的肌肉和血管。屍體的腹部凹陷下去,內髒似乎被全部掏空,隻剩下一個空洞的腹腔。一股惡臭從屍體上散發出來,彌漫在空氣中,讓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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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照麵的功夫,陳生趕緊跑出來,別說早上的飯了,三天前的飯都吐出來了,吐了好一會兒,左超走過來遞給他一瓶水,見陳生差不多緩過來,又趕緊問道:“怎麽樣?有什麽發現嗎?”
    陳生深吸了兩口氣,好不容易讓自己平複下來,在心裏和陳文武先溝通後,才緩緩和左超說道:“超自然事件是一定的了,但是沒有線索,找不著正主,另外咱們國家沒有這種部門嗎?我以前看小說裏寫的可都有啊!”
    “真有還能讓你往小說裏寫?”
    左超顯得有些失望,想了想又繼續說道:“行了,我也不耽誤你時間,該幹啥幹啥吧!”
    “咋滴?案子不破了?”
    “你不是破不了嗎?我們這麽多人!研究這麽多天!我還以為你能幫上啥大忙呢!”
    “哎?你這話說的?是不是你請我來的?”
    “是我請你來的,但是現在我後悔了,你該忙忙吧,我也得忙了,這隊長也不知道能當幾天了,以後有緣再見吧!”
    可見僅僅隻是憑借著陳生口中所說的那一句“超自然事件”,顯然是難以令左超將整個案件的調查重點完全轉移到鬼怪這一方麵上來的。畢竟對於大多數人而言,所謂的超自然現象往往都是無稽之談,至少也要親眼所見才能真正令人信服。
    陳生見左超變成一副拒人千裏的態度,便也不再與他過多地爭辯糾纏下去了。反正這件事情原本就跟自己毫無關係,對方願意相信也好,不願意也罷,對自己來說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原計劃行事,買張車票前往京城投靠自己的發小。
    而就在此刻分別開來的兩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預料到,他們再度相聚的時刻竟然會來得如此迅速;而陳生想要前往京城避難的想法,最終卻因為各種原因被一再拖延,遲遲未能付諸行動。
    離開法醫鑒定中心的陳生直奔火車站就去了,路上還給發小張成打了個電話,有人肯定要問了,兜裏都有錢了咋還不坐飛機,這陳生不光不坐飛機,高鐵動車是一概不坐,按他自己的話說那是坐著別管多長時間都太累,還是躺著舒服,買上一張臥鋪,上車整兩瓶啤酒,睡上一覺直接到地方,別提多滋潤了。
    到了火車站的陳生看了看時間距離發車還有兩個小時,便在候車大廳百無聊賴的玩起了手機,別的都還好,就是這車站裏邊進來就禁止吸煙讓陳生很不滿意。
    紛亂嘈雜的聲音令陳生玩手機都不能專心,總是會忍不住抬頭看周圍形形色色的人群,不是孩子哭了,就是老人累了,大包小包拖家帶口,大都是一些準備離開東北遠赴他鄉務工的人員。他們懷揣著對未來生活的憧憬和希望,但此刻卻不得不麵對這喧鬧與忙亂。
    這時,坐在陳生正對麵的位置上,有一個其貌不揚的老大爺成功地吸引住了陳生的目光。這位老頭兒身材異常瘦小,仿佛風一吹就能將他吹倒似的。他顯得有些幹癟,嘴巴扁扁的形狀讓人一眼便能看出這是由於年歲漸長、牙齒盡數脫落所導致的結果。
    然而,真正引起陳生關注的並非僅僅是老人的外貌特征,而是他率先主動與陳生展開的交流。隻見那老頭兒微微顫顫地站起身來,用略帶沙啞的嗓音說道:“小夥子啊,我想去上個廁所,拎著行李太方便。能不能幫我看一會兒?”說罷,他那雙混濁的眼睛滿懷期待地望向陳生。
    麵對這樣突如其來的請求,陳生起初也是一愣,但隨即心頭一軟,並未過多思索便爽快地點頭應承下來:“好嘞大爺,您放心去吧!”
    等這老頭回來後兩人也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聊天的過程中才得知他已經在車站等了一天一夜了,老頭兒是蒙內人,從深市回來,原是他的兒子在那邊闖了禍,在那邊吃了官司,老頭去本來是想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把兒子撈出來,結果這趟去不光沒幫上忙,準備回來的時候手機證件和盤纏丟了個一幹二淨,隻剩下一個裝滿衣服不值錢的破包!本來就對當今的信息化社會不適應,再加上年齡大了,沒辦法隻能去求助當地警察,而當地警察也管不了太多,就把老頭兒送去了救助站。
    “那救助站怎麽不直接給您把票買到家?”陳生有些不理解的問道。
    “有人管就不錯了,我從深市坐回來中途已經去了五個救助站,南方人說話嘰裏咕嚕我還聽不懂,到了北方還好點,沒死外頭就算我命大,奉天這個給我買到了哈城,到了哈城我還得去找當地救助站。”
    說著怕陳生不信,還從兜裏掏出來一張皺皺巴巴粉紅色的火車票,上麵赫然寫著硬座,終點哈城,這下陳生算是信了,別的不說,就這種票都沒有好幾年了吧,自從身份證能上去車陳生敢肯定自己沒見過這種車票了。
    陳生看了一眼發車時間,還得到晚上十一點多的時間,這老頭兒這次出門可算是遭點好罪啊,把車票還給老頭兒,隻見他麵露難色,像是思考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小夥兒,你能給我五塊錢不,我買桶泡麵吃,餓的不行了。”
    陳生又是一愣脫口而出:“救助站不給點吃的?”
    “給了,給了兩個小餅。吃不飽啊!”說著還用拇指和食指連成圈比劃了一下大小,惹得陳生又是一陣吐槽。
    聊了這麽半天陳生也不是那吝嗇的人,這老頭確實也是讓人看著可憐,當即也不廢話,去小店親手泡了一桶麵給端了過來。這會財大氣粗的陳生還特意給老頭兒加了根兒腸。
    老頭兒連連感謝後就狼吞虎咽得吃了起來,看出來是真餓了,不過畢竟年齡大了再加上沒牙,動作不小,麵倒是下的不快。
    可就在陳生忍俊不禁、嘴角剛剛揚起一抹弧度的時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隻見那個原本還吃得津津有味的老頭兒,突然瞪大了雙眼。
    緊接著,老頭兒艱難地咽下了口中那口尚未咀嚼完全的麵條,仿佛這簡單的吞咽動作都耗費了他全身的力氣。隨後,他的動作變得異常遲緩,如同生鏽的機器般,緩緩地將手中捧著的那碗麵輕輕地放在了地上。
    做完這些後,老頭兒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張臉瞬間漲得鐵青,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他無力地靠在座位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喘息都顯得如此沉重而吃力。
    隻是眨眼之間,老頭兒的額頭上便布滿了豆大的汗珠,這些汗珠順著他那滿是皺紋的臉頰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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