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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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呐越老越怕死,年輕的時候聽我師父說千年的人參是百草之王,不僅能活死人肉白骨,更是能讓人立地成仙,我仗著自己學了幾份本事,20年前我就找到了興安嶺的參幫,那參幫的把頭就是陸珠的爺爺,”老道士緩緩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經曆。
    常登台這時在一旁冷冷說道:“哪有那麽容易。”
    “是啊,我也是後來才知道,要是成仙那麽容易,這世上哪還有什麽凡人!是我想的太簡單了。但是當時我一門心思想找到興安嶺的參王,滿腦子都是得道成仙,一開始我找到陸把頭他是拒絕的,那個時候一旦進了興安嶺活著出來都是問題更別提找什麽參王了,分產到戶後家家分了土地日子自然過得去,誰還願意冒險。
    那時候也不知道是我運氣太好還是太壞,在我重金利誘之下陸把頭同意了帶我進山,本來那次是沒有陸珠的父母的,但是由於人多力量大,我不斷加價,最後陸把頭把參幫裏能帶上的人全都帶上了。
    我整整在興安嶺內找了一個月,他們確實是當地經驗最豐富的參幫,這一個月收獲頗豐,卻唯獨沒有我要找的參王,眼看著隊伍越走越深,陸把頭以及眾人萌生了退意,可我不同意,沒找到參王我是真不甘心,就在我們爭執不下的時候,突然隊伍裏有人大喊:棒槌!六匹爺!這一嗓子把隊伍裏的人都喊精神了,雖然我是東家,按理說他們已經拿了我的錢,這次所得都應該是我的,但是我進山之前有言在先,隻要參王別的一概不取。
    看著大家都圍攏了過去,本來我並未在意,因為拿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可就在目光盯著興安嶺深處企圖繼續深入的時候,隊伍裏突然傳來一聲慘叫,陸把頭大喊我一聲:道長,地龍守參,這必是參王,快點出手,要不我們都得死在這!
    聽到這話我不僅沒有害怕,還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興奮,一個多月了黃人不負有心人,終於被我找到了!可我缺高估了自己的本市,那大蛇已然化蛟,與那千年參王相生相伴,實力怎麽會是我一個學藝不精的小道士能對付的,後來的事兒就不用說了,除了我最後逃了出來,參幫總計二十六人沒有一個回來的,這其中自然包括陸珠的爺爺和父母,而我重傷回到村子,見了陸珠的奶奶,當我說完了事情的經過她急火攻心當場就咽了氣,我看著房間裏沒人管的陸珠動了惻隱之心將她帶回奉天撫養,我們這種人五弊三缺避免不了,老道我從來沒缺過錢,但是與人為伴這種溫情是我從生下來就沒體驗過的,我將她視如己出,把我的一切都給了她,經曆過那件事之後我也看淡了生死,隻想著有個人能陪我暗度晚年給我養老送終也就知足了,沒想到啊,那件事在她心裏埋下了仇恨的種子,她竟然這般恨我!”
    “這間房,是陸珠那小丫頭防止我死後投胎準備的,每一麵牆壁上都是正宗的道家鎮鬼符籙,對靈體起到鎮壓作用,最後的結果就是大家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而你是這裏唯一的肉身凡胎,不受符籙直接的靈壓禁錮,隻是這符籙之陣複雜非常,唯有學會我的符籙之法,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才有破陣的可能。”老道士目光殷切地看著陳生。
    “那人家找你報仇也沒毛病啊!”
    聽陳生這麽說,老道士雖然不想承認,但還是長歎一聲無奈的點了點頭。
    “哎,算了,一切自有定數,老道想拜托你一件事兒。”
    “能不能出去還兩說呢,你拜托我有啥用,不如想想辦法出去自己辦。”
    “她既恨我,我也無顏與之相見,我今傳授你符籙之法,助你破陣,能學多少看你自身造化,待脫困之時我自去陰曹報道,而你將這天狐筆幫我轉交陸珠,告訴他是爺爺對不住她,我不怪她!”說著老道士從懷裏拿出一支毛筆,通體紅潤,而筆毫則如雪一般,散發著淡淡的銀光。
    胡青雲見到此物臉上突然鐵青,在陳生額印象中,胡青雲可不是這麽容易喜怒形於色的人,不等陳生問,就聽胡青雲冷聲道:“道士好膽,竟敢用我胡家之人煉製法器。”
    隻見老道士也不在乎,很隨意的說道:“這是我派祖師傳下,與老道並無幹係,況且如今想要脫困可離不開這東西的幫忙。”
    胡青雲冷哼一聲,轉過頭去。這時陳文武又說道:“你要是有辦法,就快點,少爺我堅持不了太長時間,你更廢,我死之前你肯定先玩完!”
    “事不宜遲,馬上開始!”
    “你等會兒,當事人還沒說話呢,你這東西好學嗎?”
    老道士並未回答,而是直接開口說道:“這符籙之法,首重心意,需凝神靜氣,心無雜念,方能引動天地靈氣入符……”說著,他手指憑空比劃,一道微光閃爍,似有符文若隱若現,老道士一邊說著,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快,一個接一個額符文在陳生眼前消失,又重新出現,每一次都不一樣,形態不一樣,波動不一樣,每個符文的作用老道士點到即止絕不耽誤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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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生自認為上學的時候記憶力不錯,從來就沒犯愁過背東西,可今天這種真是讓他大開眼界了,這最強大腦來了也不一定都能記住吧?還學會多少看造化,這是根本沒想讓他學啊。
    他本想讓老道士慢點,可老道士仿佛進入一種忘我的狀態,完全沉浸其中,根本就不搭理陳生。
    無奈陳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漸漸平靜下來,摒棄掉腦海中的一切雜念和幹擾。目光逐漸變得專注而銳利,宛如兩道閃電直直地射向眼前老道士的動作。
    隻見他全神貫注地凝視著,不敢有絲毫懈怠,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微小的動作或者細微之處的變化。他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緊緊鎖定住那不斷舞動的身影以及其手中所繪製出的神秘符文。
    陳生竭盡全力想要記住每一個動作的起承轉合、每一處線條的曲折走向、每一抹色彩的濃淡搭配……他的大腦飛速運轉著,試圖將這些複雜且精妙的信息全部存儲起來,並在心中默默演練無數遍。
    然而,理想總是美好的,但現實卻往往不盡如人意。盡管陳生已經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去模仿和複製,但當他親手繪製出來的符文呈現在眼前時,卻是那麽的黯然失色。那些原本應該閃爍著靈動光芒的符文此刻顯得黯淡無光,就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一般,毫無半點靈氣可言。
    “莫急,心躁則符敗,再來。運天地陰陽之氣,陰陽融會貫通則符成!”老道士在一旁耐心提點。
    陳生深吸一口氣,摒棄雜念,再次運力於指尖。一次、兩次……他發現自己根本靜不下心來,畫過一次的符根本就記不住,畫下一個的時候就忘得一幹二淨,可越是這樣,就越是煩躁,當老道士停下手中動作之時,陳生已經完全放棄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見陳生這幅樣子,老道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師父當年說的對啊,非天資聰穎者不可入道,老道我當年一遍就全記住了,陸珠最起碼學去了七成,這傳功之意,旨在看你的悟性,你這......哎......也罷,沒別人了,我逐一講給你聽,但願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堅持住。”
    就在此刻,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陳生,突然間感覺到自己的胸口處傳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涼之意。那股涼意仿佛一道清泉,直直地衝向他的腦海深處。出於本能反應,他下意識地伸手往胸口摸去,觸碰到的正是一直以來都被他小心翼翼地貼身攜帶的百妖譜。
    此時此刻,他清晰地感受到從百妖譜上傳來的陣陣涼意,如同夏日裏的微風輕輕拂過麵龐一般令人舒適愜意。更為奇妙的是,就在他沉浸於這種涼意之中時,剛剛那位老道士所演示的那些動作片段,竟像是被施了魔法般,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在他的腦海中如同一部精彩絕倫的電影開始放映起來。
    陳生緊閉著雙眼,全神貫注地感受著這一切。隨著畫麵在腦海中的不斷閃現,他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動了起來。隻見他的手腳按照記憶中的動作軌跡緩緩移動,一招一式竟是與之前老道士的示範一模一樣!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變化,每一處力量的運用,都被他精準無誤地複製了下來。
    眾人見狀大感新奇,都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陳生,良久後,陳生逐漸睜開雙眼,說來也奇怪,本來什麽都沒看明白,但現在卻感覺老道士的動作和口訣妙不可言,那些原本晦澀難懂的動作和口訣,此時在他眼中竟猶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每一個細節都蘊含著無窮無盡的深意,令人歎為觀止。這種突如其來的領悟讓陳生心中湧起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震撼與激動之情。
    他隻覺得自己仿佛窺探到了大道的一角,那種對未知世界的渴望以及對真理的追求瞬間被點燃。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著,興奮的情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令他幾乎難以自持。 陳生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激蕩,然後恭恭敬敬地對著老道士拱手一拜。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敬意和感激,嘴唇輕動,想要尊稱老道士一聲“師父”。可老道士似乎看穿了陳生心中所想,連忙說道:“這是你的機緣與老道無甚相關,你我沒有師徒之緣,待破得此陣,送老道輪回,屆時你我兩清,不必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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