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老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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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生正想著會不會就是今天在醫院碰到的那對夫妻,就聽見陳文武在一旁破口大罵:“你純純放屁,這哪個王八蛋教你的?你怎麽不讓你家大灰耗子去呢?”
陳生抬眼看去,就見常登台也是怒目而視,倒是郝翠萍被罵懵了,一時間站在那不知道說什麽好,陳生見狀連忙問道:“怎回事兒,哥!”
“瑪德,拿咱當槍使,真以為我啥也不懂呢?”陳文武又罵了一句。
見陳生越來越迷糊,常登台解釋道:“這種嬰靈纏身的事兒倒也不少見,以前和我師父處理過幾次,最下策才是武力解決,本來就是未入世的生命,怨氣滔天,你不幫他還要害他,這種業力可不是一般人能背動的,一般處理這種事兒都得根據實際情況分析,要不然就算你把事兒辦了,上邊不給你記功整不好還得挨雷劈!”
聽常登台解釋完,陳生大概也明白了,於是對郝翠萍投去疑問的目光,郝翠萍聽的一愣一愣的,卻是沒解釋什麽,而是直接看向了灰彩鈴,這一下大家都看明白了,這郝翠萍也不懂,這主意鐵定是灰彩鈴給出的。
哪知這灰彩鈴毫不在乎的說道:“我不就是說了其中一種處理方式嗎,你們也知道,我們灰家不善此道,批個八字改個運勢還行,別的真不行,這不是找上你們了嗎?怎麽辦按照你們的章程來,我絕不添亂。”
灰彩鈴要是不說這句話還好,想想上次在夢境裏給陳生下套,陳生就不想和她共事,想到這的陳生當即就想拒絕,畢竟手裏攥著十多萬,他現在感覺自己也不缺錢話,這事兒聽上去就不是很好處理,還是別趟這趟渾水了,自己又不是弟馬,也不想四海揚名。
想到這,陳生直接就和郝翠萍說道:“你找別人吧,這事兒我辦不了!”
郝翠萍一聽就急了:“剛才不是說好了嗎?咋能變卦呢?”
“誰和你說好了?你說給錢,我才問問你啥事兒,現在事兒我辦不了,錢我也不要,有啥問題嗎?”
“陳家小子,你別這樣,姨這不也是沒辦法了嗎?又不認識別人,你幫幫我,我肯定記你這個人情!”郝翠萍的語氣近乎哀求。
但陳生不為所動:“我不要你那人情,趕緊走吧,哪來回哪去!”
“小子,你要是不幫我,我就等你媽回來,把你這些事兒都講講,你看看她讓不讓你幫我!”
“艸,你威脅我?你試試,看我能不能把你胡說八道騙人搞得鎮裏人盡皆知!”
......
在通往郝翠萍家的道路上,陽光灑落在他們身上,拉出兩條長長的影子。兩人肩並著肩緩緩前行,偶爾會交流幾句,但大多數時候都是陳生在向郝翠萍打聽接下來要處理的事情究竟是如何引發的。 郝翠萍麵帶得意之色,嘴角微微上揚。而一旁的陳生同樣滿臉喜氣洋洋,那興奮的神情讓人絲毫看不出就在不久前,他們還曾激烈地爭吵過。
肯定有人問剛才不是說不去嗎?沒辦法郝翠萍給的太多了!說他弟弟放出話去,隻要保住孩子,三十萬雙手奉上,在這小鄉鎮裏,這筆錢可謂是下血本了!
很快來到了郝翠萍家裏,一個瘦高的中年男子見到郝翠萍連忙迎了上來:“姐,你說的大師找來了嗎?我感覺盈捷快挺不住了!”
“慌什麽,人這不是幫你請來了嗎!”
陳生眉頭一皺,沒想到還真是他,昨天早上在醫院裏鬧的那個男人,不過這會倒是沒看見他媳婦。
顯然男人也認出了陳生:“怎麽是你啊?”
“我不行嗎?你要是信不著我就走了,你再請別人!”陳生語氣平淡的說道。
郝翠萍疑惑的看了一眼兩人:“你倆認識?”
“姐,昨天在醫院這小子撞我們一下,沒準盈捷孩子出問題都是他撞的!”
“放屁!人我好不容易給你請來了,你自己看著辦!你要是能找到明白人你就去,我不攔著你!”
男人臉色幾番變換,內心在不斷掙紮,終於,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黑著臉問陳生:“你真能幫我保住孩子?”
陳生也不回答,而是悠悠說道:“先給錢!”
笑話,要不是看在錢的麵子上,陳生多一句話都不會和他說。郝翠萍聽著不對,笑著對陳生說:“咱是不是先辦事兒再......”
“唉?你別說話,這小子人性有問題,有今天都是他咎由自取,不打六次胎能有這事兒嗎?不先給錢我肯定不管。”
那男人神色又是一愣,隨即說道:“行,我給,現在就給你轉賬!”
郝翠萍也是一愣,沒想到這個弟弟就這麽答應了,他可是太了解這個弟弟的脾氣了,雖然是出了三服的堂弟,也行郝,叫郝仁,但兩家小時候離的比較近,這絕對是個混世魔王,自己想要的必須得到,誰也不好使,更別說跟別人低頭了!
可她不知道,這小子是因為聽陳生說打了六次胎,才感覺眼前這小子應該是個有本事的人,可他不知道,陳生這是從醫院護士那兒聽來的消息,莫名就給自己加分了,兩個人都不知道咋回事,郝仁認為陳生有點本事,陳生則認為這郝仁是真想要這個兒子,反倒更看不上郝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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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收錢辦事兒,陳生也不磨嘰,當即問道:“你媳婦呢?叫出來看看啊,看你有個屁用。”
“在我大舅哥那兒,這兩天和我鬧呢!這孩子要是保不住她就要和我離婚了!”
“你純活該,那咋整?遠不遠?咱是直接過去還是你讓她來?”
“過去看看吧,不遠,就在鎮東頭壽衣店!”
“姓才那家?”
“對,你認識?我媳婦叫才盈捷,壽衣店那是我二舅哥!”
“艸,這破地方,鎮上屯子不大都是親戚,走哪都是熟人。”陳生吐槽了一句,也不管郝仁和郝翠萍直接就往外走,奔著壽衣店就去了。想來今天在那聽見的哭聲應該就是郝仁的媳婦在哭了。
陳生一邊走一邊在心裏暗自嘀咕,這事兒怎麽都繞到一起去了。郝翠萍和郝仁見狀,趕忙小跑著跟上陳生的步伐。
三人很快來到了鎮東頭的壽衣店。還沒進門,陳生就感覺到了一股比之前更濃鬱的陰氣,其中夾雜著絲絲縷縷的怨氣。他皺了皺眉頭,心中警惕起來。
推開門,店內的場景和上午並無太大差別,隻是光線愈發昏暗,那股淡淡的香燭味也被陰氣衝淡了不少。才盈捷正坐在櫃台後麵,臉色蒼白如紙,眼神空洞無神,雙手下意識地護著肚子。看到郝仁等人進來,她隻是微微抬了下眼皮,沒有說話。
陳生走上前,仔細打量著才盈捷。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才盈捷身上的陰氣正源源不斷地往外散發,而她腹中的胎兒氣息微弱,仿佛隨時都會消散。
而這時,上午的老板從後門走了進來,一見郝仁當即臉色就變了,大罵道:“你特麽還敢來?把我妹妹禍害成這樣,你給我滾,不滾老子直接在後院把你煉了!”
“二哥,我請了人來看看盈捷,孩子應該還有希望能保住!你就是想打我也等辦完事兒行不行?”看得出來郝仁是真在乎這個孩子,可他越是這樣就越讓陳生感到惡心。
郝翠萍這時候也說道:“老才,不管咋樣,你也不想讓妹子繼續遭罪吧,有事兒一會兒再說行不?”
老才看一眼郝翠萍,說道:“他不會請你來看吧?要是你,你倆就一塊兒滾!”
郝翠萍應該是知道老才得脾氣,也不敢生氣,趕緊指了指陳生:“我哪有那本事,這小兄弟本事大著呢,事兒肯定能辦好!”
“毛都沒長齊,你和我開玩笑呢吧?”
陳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卻並未開口為自己辯解半句。此時此刻,他心中暗自思忖,如果說出與對方侄子乃是同窗好友這層關係,恐怕會讓眼前之人越發地不信任自己。於是,他選擇了沉默以對。 見到陳生態度如此淡定從容,竟沒有絲毫要解釋的意思,原本情緒激動的老才反而漸漸冷靜了下來。隻見他麵色陰沉,目光如炬,冷冷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孩子在不在我不管,別傷著我妹妹,要是沒保住,你倆抓緊把婚離了!”
陳生也不再理會幾人,在心中呼喚出常登台,看著才盈捷身上的幾個鬼影,緩緩問出:“老常,這事兒你有經驗,你看看這種沒降生的嬰靈怎麽處理比較合適,那孩子還能不能保住!”
常登台虛影晃動,繞著才盈捷轉了一圈,臉色愈發凝重:"六個嬰靈,全是女胎。有一個已經快成煞了,剩下的也怨氣衝天。保胎容易,難的是怎麽送走這些孩子——若是強行驅散,折損陰德;若是放任不管,母體早晚被吸幹。"
"能超度嗎?"陳生壓低聲音問道。
"得看她們願不願意。"常登台指向才盈捷隆起的腹部,"最要命的是肚子裏這個,還沒出生就被五個姐姐的怨氣浸透了。就算生下來,怕也是個......"
話音未落,才盈捷突然劇烈抽搐起來。五個半透明的嬰靈從她後背浮現,最小的那個渾身發青,指甲暴漲三寸,直直抓向孕婦的喉嚨!
"放肆!"常登台大手一揮,將嬰靈拍在牆上。青磚牆麵頓時浮現蛛網般的裂紋。
老才抄起一把板兒鍬就要衝過來:"你們對我妹妹做什——"
"閉嘴!"陳生甩出張定身符貼在他額頭,"不想她死就老實待著!"轉頭對郝仁吼道:"把你這些年打胎的時間地點全說出來!少說一個時辰,你老婆孩子當場暴斃!"
郝仁嚇得癱坐在地:"今、今年三月在縣醫院,去年七月找的遊醫,前年正月......"
隨著他每說一句,嬰靈們的怨氣就暴漲一分。當說到第六次墮胎時,最小的嬰靈突然發出尖嘯,整個壽衣店的紙紮人偶齊刷刷轉過頭來!
"他在撒謊!"常登台突然暴喝,"有一個孩子根本不是自願流掉的!"
陳生猛地揪住郝仁衣領:"說!去年臘月到底怎麽回事?"
"我說我說!"郝仁褲襠濕了一片,"那次盈捷想生下來,我、我在她紅糖水裏摻了打胎藥......"
才盈捷突然睜開眼睛,瞳孔完全變成黑色:"啊啊啊啊啊......"聲音竟是五個嬰兒的聲音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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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淒厲的五重女聲在狹小的壽衣店內回蕩,震得眾人耳膜生疼。才盈捷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懸浮起來,頭發根根豎起,一股濃烈的黑色霧氣從她體內湧出,瞬間將整個店鋪籠罩。
陳生和常登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常登台深吸一口氣,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一道金色的光芒從他手中飛出,試圖驅散那團黑霧。然而,黑霧卻像是有生命一般,迅速纏繞住光芒,將其吞噬殆盡。
“這些嬰靈的怨氣比我想象的還要強大,普通的法術根本無法奏效。” 常登台麵色凝重地說道。
陳文武這會兒應該是察覺到危險,也顯身出來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不過倒是滿不在乎反倒是打趣道:“我就說你躲不過去吧?這麻煩到底還是到你手裏了!”
“行了,別說那沒有的了,趕緊幫忙吧,別救不了人再害死人,你弟我又得吃官司!”
陳文武說道:“問問還能不能找到孩子屍骨!”
“郝仁,你把那些孩子的屍骨都扔到哪裏去了?”
郝仁臉色蒼白,他顫抖著聲音說道:“我…… 我把她們都扔到了鎮外的亂葬崗。”
“這我先鎮著,你和常兄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屍骨,讓常兄試著超度一下,天黑之前不管結果如何都趕回來。”陳文武繼續說道。
陳生和常登台對視一眼,覺得當下隻能如此,畢竟沒有什麽其他辦法,當即就跑了出去,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囑咐道:“誰也別去碰才盈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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