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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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葬崗上,陰風呼嘯,枯樹在風中發出"吱呀"的呻吟聲,仿佛無數冤魂在低聲啜泣。才盈捷被鐵鏈鎖在一棵歪脖子老樹下,腹部高高隆起,臉色蒼白如紙。她的手腳被鐵鏈緊緊束縛,嘴裏塞著布條,隻能發出含糊的嗚咽聲。月光透過厚重的烏雲,灑在她布滿冷汗的臉上,映出一片慘白。
黃天策站在亂葬崗中央,他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虛幻。失去肉身後,他的魂魄已經虛弱到近乎透明,但那雙眼睛卻亮得嚇人。他抬起手,指尖凝聚著一團漆黑的霧氣。
"時辰到了。"他低聲說道,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
漆黑的霧氣緩緩滲入才盈捷的腹部,她的身體劇烈抽搐起來,腹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皮膚下有什麽東西在蠕動。才盈捷瞪大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能感覺到腹中的胎兒正在發生可怕的變化。
黃天策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隨著咒語聲,整個亂葬崗開始震動,地麵裂開一道道縫隙,無數枯骨從地底翻湧而出。陰風呼嘯,卷起漫天塵土,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氣息。
"轟——"
一道漆黑的鬼門在亂葬崗上空緩緩開啟,滔天的陰氣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黃天策的身影在陰氣中若隱若現,他的雙手快速結印,一道道符文在空中閃爍,組成一個巨大的陣法。
"六道輪回,欺天瞞地!"
陣法運轉,陰氣凝聚成六道旋渦,分別代表天道、人道、阿修羅道、畜生道、餓鬼道和地獄道。黃天策站在陣法中央,魂魄逐漸融入才盈捷腹中的胎兒。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厲喝:"黃天策,住手!"
陳生帶著常登台和陳文武趕到亂葬崗。常登台直接現出本體,化作一條巨蟒,鱗片在月光下泛著幽光,陳文武則是一道青色的虛影。
"你們來晚了。沒想到在這兒還能找到嬰靈成煞,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黃天策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陣法已成,天道已瞞,今日我必借胎重生!"
陳生臉色凝重,他咬破指尖,在空中畫出一道血符:"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血符化作一道紅光,直射黃天策的魂魄。然而,紅光還未靠近,就被陣法中的陰氣吞噬。常登台怒吼一聲,巨尾橫掃,卷起漫天塵土,卻也無法撼動陣法分毫。
"沒用的。"黃天策的聲音中帶著譏諷,"這亂葬崗下埋著數千冤魂,他們的怨氣就是我的力量源泉。而且鬼門也被我強行打開!你們,阻止不了我!"
說話間,黃天策揮手抓過六個嬰靈,一個接一個的塞到才盈捷的肚子裏,感受著身體的變化,才盈捷瘋狂的掙紮著!
"哈哈哈!"黃天策大笑,"借胎重生,魔胎已成!陳生,你們就等著迎接我的報複吧!"
黑光暴漲,將整個亂葬崗籠罩。當光芒散去時,黃天策的魂魄已經消失不見,才盈捷的腹部恢複了平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陳生臉色鐵青,他知道,黃天策已經成功借胎重生。接下來,他們將麵對一個更加強大、更加瘋狂的敵人。
陳生站在原地,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才盈捷的腹部,那裏平靜得可怕,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幻覺。但他知道,黃天策已經成功了。
"陳生,現在怎麽辦?"常登台化作人形,走到陳生身邊,眉頭緊鎖。
陳生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黃天策借胎重生,魔胎已成,我們必須盡快找到破解之法。否則,等他完全適應新的身體,後果不堪設想。"
陳文武飄到才盈捷身邊,仔細查看她的情況。才盈捷已經昏迷過去,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陳文武伸手探了探她的脈搏,眉頭皺得更緊:"她的生命已經和魔胎徹底建立了聯係,如果強行墮胎,她也保不住,可如果要是生出來,誰也說不準生個什麽東西!"
陳生走到才盈捷身邊,蹲下身子,輕輕撫摸著她的腹部。他能感覺到,那裏有一股強大的陰氣在湧動,仿佛隨時可能爆發。
就在眾人都無計可施的時候,才盈捷身後突然又竄出來一個嬰靈,他左右看了看仿佛是好奇自己的小夥伴兒都去哪兒了,直到發現周圍一個熟人沒有,他又看了看才盈捷的肚子,突然間蹦起來跳了進去!這一切隻發生在眨眼之間。
陳生呆愣在原地:“你倆剛才看見那老黃皮子往肚子裏塞幾個?不是六個嗎?”
“你這麽一說我也拿不準了,誰知道五個還是六個!”
“那多這一個到底是啥?剛才你倆咋不攔著點呢?”
陳文武憋了半天,看著陳生才說出一句:“不重要了,也不差這一個,先把人帶回去吧!”
陳生雖心有疑慮,但也隻能先將才盈捷帶回住所。一路上,眾人沉默不語,氣氛壓抑得如同亂葬崗的陰氣。
最後還是陳生沒忍住,問道:“你們說這事兒回去咋說啊?這是辦成了還是沒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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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靈的問題解決了,孩子也保住了,有啥說的?”陳文武毫不在乎的說著。
“這孩子是保住了嗎?要是回去這麽說我不成郝翠萍了?不行不行!”
常登台在一旁說道:“你實話實說人家不一定信,就那小子那揍性,知道裏邊是個兒子他管你是啥變的!”
聽到這,陳生才猛然想起郝仁好像還在亂葬崗呢,這都走出來這麽半天了,背著才盈捷實在走不動,當下把人放在地上,對著二人說道:“你倆看一會兒,我把郝仁找來,他媳婦他不背誰背?”
陳生沿著來路匆匆返回亂葬崗,月光依舊被厚重的烏雲遮擋,四周一片死寂,隻有那呼嘯的陰風像是在訴說著剛才的驚心動魄。陳生的腳步急切,心中暗自埋怨自己的疏忽,竟把郝仁忘在了這凶險之地。
當他再次踏入亂葬崗時,那陰森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小心翼翼地前行,眼睛在黑暗中努力搜尋著郝仁的身影。“郝仁!郝仁!” 陳生壓低聲音呼喊著,生怕驚擾到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未知存在。
突然,一陣輕微的動靜從右側傳來,陳生立刻警惕起來,手中緊緊握住天狐筆。他緩緩朝著聲音的來源靠近,隻見一個身影蜷縮在一棵枯樹後,正是郝仁。
“郝仁,你怎麽躲在這兒?” 陳生走上前去,拍了拍郝仁的肩膀。
郝仁嚇得渾身一顫,轉過頭看到是陳生,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隨即又被恐懼所取代。“陳生,你可算來了,這地方太可怕了,到處都是怪聲,我都快嚇死了!” 郝仁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還在不停地顫抖。
陳生皺了皺眉頭,“行了,別害怕了,趕緊跟我走,把你媳婦背回去。” 說著,他扶起郝仁,兩人匆匆離開了亂葬崗。
郝仁看到昏迷不醒的才盈捷,連忙撲了過去,“盈捷,你怎麽了?你醒醒啊!” 說著又看向陳生,“肚子裏的孩子沒事兒吧?”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急和擔憂。
本來前一句話陳生還能拿他當人,後一句一出來陳生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不過想了想,陳生還是沒決定告訴郝仁實話,就目前來看,孩子出生之前肯定啥問題都沒有,就是不知道生出來是啥玩意兒,郝仁這種人,說多了更麻煩,還是自己看看能不能在孩子出生前找到解決辦法,想到這陳生幽幽說道:“沒什麽大礙了,你把她背回去靜養吧!具體的等回去了再說。”
郝仁聽到陳生的話,臉上頓時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他連忙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才盈捷背在背上,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盈捷,你別怕,咱們這就回家,孩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陳生看著郝仁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才盈捷腹中的魔胎雖然暫時平靜,但隨時可能爆發。而郝仁對此一無所知,還沉浸在即將為人父的喜悅中。陳生歎了口氣,轉頭對常登台和陳文武說道:“咱們先回去,再從長計議。”
常登台點了點頭跟在陳生身後。陳文武則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一行人沿著山路緩緩前行,夜色深沉,四周寂靜得可怕,隻有郝仁的腳步聲和偶爾傳來的風聲打破了這份沉寂。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終於回到了壽衣店,此時定身符已經失去了作用,老才早就恢複了行動,郝翠萍一直在這等著眾人回來,眼睛都回來了,臉上也是鬆了一口氣:“成了嗎?”
陳生見老才和郝翠萍都一臉期待了看著自己,無奈的點了點頭:“基本沒有問題了,不過,這孩子沒輕受折騰,生出來誰也保不準怎麽回事兒!”
陳生說話還是給自己留了餘地,省的到時候郝仁不依不饒,先給他打點預防針,最起碼現在是糊弄過去了,進兜裏的錢肯定是不能送回去,倒不是陳生貪財,而是這郝仁該著破財,陳生幫著他破點財以後還能少倒點黴。
......
出了壽衣店,郝翠萍突然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兒?”
陳生看了看她說道:“你家那大灰耗子又當眼線去了?”
不過陳生也沒過多計較。而是歎了口氣說道:“魔胎已成,大不了等生出來我在把他收了,現在是沒辦法了,一屍兩命,誰也沒招兒。而且,那個多出來的嬰靈……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陳文武飄到陳生身邊,沉聲說道:“那個嬰靈確實蹊蹺。按理說,黃天策隻用了六個嬰靈,多出來的那個是從哪兒來的?而且,它似乎有自己的意識,主動跳進了才盈捷的肚子裏。”
常登台也皺起了眉頭:“難道說,那個嬰靈是黃天策留下的後手?或者,它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嬰靈?”
這時候郝翠萍的眼神在一旁躲躲閃閃,似乎糾結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其實,郝仁之前還有一個孩子夭折了!”
陳生聽到郝翠萍的話,心中頓時一沉。他沒想到郝仁竟然還有這樣一段過往,更沒想到那個多出來的嬰靈竟然可能是郝仁夭折的孩子。這樣一來,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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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翠萍,你怎麽不早說?”陳生有些無奈地問道。
郝翠萍低下頭,聲音有些哽咽:“我也沒想到會這麽嚴重……當時郝仁把那孩子扔了,我們家裏人找到的時候,孩子已經斷氣了。後來我們偷偷把孩子埋在了亂葬崗,沒想到……”
陳生歎了口氣,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那個嬰靈之所以會主動跳進才盈捷的肚子裏,很可能是因為它認出了郝仁,想要報複他。而現在,這個嬰靈已經和魔胎融為一體,事情變得更加棘手了。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陳生搖了搖頭,“魔胎已成,我們隻能想辦法在孩子出生之前找到解決辦法。”
常登台點了點頭:“沒錯.”
“煩死了,不想了!先睡覺,他不是就要孩子嗎,這孩子不是還在嗎?回家休息,明天再說!”陳生想的頭疼,表現得有些煩躁。
......
陳生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地推開家門,仿佛身上背負著千斤重擔一般。一進門,他便如同一攤爛泥般癱倒在了炕上。滿心的疲憊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瞬間將他淹沒;而內心的煩躁則像是燃燒的火焰,不斷灼燒著他的神經。
沒過多久,陳生的雙眼就不由自主地合上了,身體也漸漸放鬆下來,進入了夢鄉。隻是,這一夜對於他來說注定不會平靜。在夢境之中,他看到了才盈捷那張扭曲的麵容,她正痛苦地掙紮著,口中發出一聲聲淒厲的尖叫,讓人毛骨悚然。緊接著,那個魔胎出現在了眼前,它周身散發著陰森恐怖的氣息,那一雙血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陳生,仿佛要把他的靈魂吞噬掉。
與此同時,那一個多出來的嬰靈也悄然浮現。它的身影飄忽不定,時隱時現,那雙詭異的眼睛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冷漠和怨恨。每當陳生與它對視的時候,都會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梁上升起,直達頭頂。
就在這樣的噩夢折磨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晨曦透過窗戶灑在了房間裏。陳生猛地睜開眼睛,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此時的他,渾身早已被冷汗濕透,衣衫緊緊地貼在皮膚上,冰涼刺骨。他大口喘著粗氣,心跳急速加快,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搏鬥。
陳生艱難地坐起身來,用手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試圖緩解一下頭部的不適感。然而,昨晚那些可怕的場景卻不停地在腦海中閃現,揮之不去。每回想一次,他的心情就愈發沉重起來,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心口,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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