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淪家頭好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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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府,隱蟄的“勢”籠罩著,都不需要自己動步。
    速速欻欻的,看東西都模糊,秦昭玥體會到了當初藤原拓海的感覺。
    風馳電掣!
    感覺幾個呼吸的工夫,她們就從中廳趕到了大門口。
    趕上隱蟄牌ae86的除了秦昭玥之外,還有碎墨和墨一。
    其他人稍慢一步,正在腿兒著來的路上。
    門房老方頭何時見過這種陣仗,心裏頭猛得一哆嗦。
    尋思著他也沒多收錢呐,一回兩回的,大頭還都上交碎墨姑娘了,不會吧……
    然後就見殿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兩片嘴唇子立馬闔得嚴嚴實實。
    秦昭玥縮著身子,腳下一步一步放得輕極了,緩緩挪到門邊,將耳朵貼了上去。
    外頭一群沒修為的,其實張開感知都能聽見。
    但偷聽八卦就得這樣,不然徒減三分趣味。
    秦昭玥衝身後使眼色,那意思:嘛呢,趕緊的貼過來啊。
    碎墨與墨一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瞧出了無奈,湊上去一左一右扒在殿下身邊。
    隻有隱蟄抱起膀子,沒有一點挪步的意思。
    秦昭玥撇了撇嘴,心中嗤笑。
    一個老八卦頭子,都漏了還矜持個什麽玩意兒的。
    大門外,溫家的馬車“正正好好”擋在了裴家的麵前。
    婢女攙扶著溫庭婉下了馬車,“正正好好”與裴雪樵撞了個對麵。
    今日拜訪是求人辦事兒的,自然不能搶了公主的風頭。
    麵上隻敷了層極薄的珍珠粉,並非欺霜賽雪的慘白,而是貼近膚色的勻淨。
    隻在鼻梁、額頭微提些亮光,遠看近乎素顏,近觀才覺細膩如瓷。
    眉毛用極淡的青黛掃過,雙頰胭脂色如初熟的木樨,淡雅近乎檀暈。
    鬢邊點綴兩枚極小極薄的花鈿,一為梅花,一為秋蟬,轉側時方能窺見一絲微光閃爍。
    衣著也是類似的心思。
    上身一件交領窄袖短襦,柔和的秋香色,乍看樸實無華。
    然而細觀領緣、袖口、衣襟邊緣,卻以同色但略深的絲線細細滾出窄邊。
    內裏中衣的顏色與外襦形成微妙的漸變,下係一條及地長裙。
    裙料是質地輕軟垂墜的二色綾,行走時如水波流動,泛出內斂的絲光。
    總而言之,遠望一身素淨,宛如秋日晴空下一株安靜的秋草,毫無張揚之色。
    但走近細品,從衣料的紋理光澤、首飾的點睛微光,到那淡到極致的妝容,無不透露出精心營造的品味與巧思。
    門內感知到這一切的秦昭玥撇了撇嘴。
    嘖嘖嘖,該說不說,這份“自然”的美麗可比她的妝容打扮費功夫,巧思都冒漾了嘿!
    溫庭婉眼波流轉,纖指輕抬,將頰邊兩縷青絲掠至耳後。
    下巴微抬,恰迎上對麵那身著錦袍的公子。
    眸中倏忽掠過一絲驚喜,旋即化作驚詫,如幼鹿初見的驚怯,隻在心湖漾開一圈微瀾。
    “可是……裴公子當麵?” 嗓音裏藏著一絲幾不可察的雀躍,輕靈如羽。
    裴雪樵目光在她麵上停駐片刻,確無半分印象,隻行了個叉手禮:
    “在下裴雪樵,恕在下眼拙,不知姑娘是?”
    溫庭婉心尖微微一墜,她縱有些才名,果然還入不得新科狀元公的眼。
    斂衽屈膝,回了一禮:“小女子溫庭婉,昭玥的堂姐。”
    嗯?裴雪樵眉梢微動,隱約記起六殿下要他押題就是為了送給溫什麽來著,看來就是眼前這位了。
    “預祝溫姑娘今科高中。”
    “多謝裴公子。” 溫庭婉聲音柔婉,指尖卻悄然攥緊了袖緣,
    “隻是庭婉心中著實忐忑,才央了堂姐相助。
    不知……若遇疑難,可否鬥膽向公子求教一二?”
    最後一句輕若蚊蚋,幾乎要融在風裏。
    門內的秦昭玥翻了個白眼,噘著嘴扭來扭去。
    庭婉心裏頭沒底,庭婉害怕,庭婉肚肚打雷惹,庭婉想要三口一頭豬……
    這……裴雪樵遲疑了。
    陌生人提出這個要求,他自然是不會答應的,但對方是六殿下的堂姐。
    溫庭婉雙手攥緊,指尖微微陷入掌心。
    身子“無意識”地略向前傾,仿佛吐露了逾矩的言辭,兩抹胭脂色自腮邊暈開,直染透耳尖。
    那雙秋水明眸此刻更是水光瀲灩,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無措的羞怯,像林間被薄露沾濕的小鹿眼睛。
    心髒嘭嘭嘭跳得厲害,因為看得出來,裴公子猶豫了。
    就在這臨門一腳的關鍵時刻,門房老方頭開門往外瞧了一眼。
    “裴公子還在啊。”
    “啊!”裴雪樵驚呼一聲,連退三步遠離溫庭婉。
    雖說是人家堂姐,又是正大光明在門口說了兩句話,但他還是下意識做出了避嫌之舉。
    這個動作刺痛了溫庭婉的心,指甲深深刺入掌心而不自知。
    老方頭仿佛沒有感覺出不對勁的氣氛,“這位姑娘是?”
    嗯?裴雪樵愣了愣神。
    既是殿下的堂姐,門房怎麽會不熟識呢?
    溫庭婉急了,連忙上前見禮,“老丈,我是昭玥的堂姐,您忘了?”
    老方頭眯起了眼睛,一副眼神不濟的模樣瞧了又瞧。
    “殿下的堂姐?許是和溫家幾年不來往了吧,老頭子不太記得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溫庭婉如遭雷殛,慌張的表情凍結在臉上,一時語塞什麽都忘了。
    怎麽會……明明才來過,明明塞了不少銀子的,怎麽會不記得!
    “裴公子慢走。”
    老方頭作揖,而後扭頭回去就帶上了門。
    裴雪樵:……
    尷尬了不是,還以為跟六殿下是閨中密友呢。
    想起來當初碎墨登門的時候是說過不是什麽要緊親戚,他當初還以為是客氣之語。
    嗬,前些年六殿下名聲不太好,怕是溫家有所切割,罕有往來。
    現在見她接了不少差事,這又巴巴得貼了上來,現在竟然打著她的旗號套近乎、要他指點策論。
    該說不說,裴雪樵在對待除了秦昭玥之外的事務還是敏銳的。
    他幹脆大揮衣袖,不管不顧登上了馬車,“快,回衙門。”
    “不……不是這樣的……”
    溫庭婉眼睜睜望著馬車遠去,看著機會就這樣溜走,恨意如烈火升騰,刹那眼神陰鷙如淬了毒一般。
    這副神情自然落在了門內諸人的眼中,秦昭玥不禁撇了撇嘴。
    沒錯,老方頭就是聽從了她的指示,這才破了勞什子堂姐的好事兒。
    嗬,背著人就想撬走她的關係,鬧呢?給好處費了嗎?
    這關係可是用救命之恩、用功德值換來的,結果你打扮打扮扭捏一番就想拿走?做夢!
    收回貼著大門的耳朵,嗤笑一聲,“就這點手段?也不行啊。”
    碎墨歎了口氣,這手段簡單嗎,她家殿下也不會啊。
    若不是剛好她們在這兒,保不齊剛剛裴公子就答應了下來。
    溫姑娘扯著殿下的旗子,一回生兩回熟的,再施展些手段未必不能拿下。
    想到這裏不禁白了主子一眼,“不然殿下以為該如何?”
    話音剛落,秦昭玥嚶嚀一聲歪倒在了碎墨的懷裏,整個身體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了她身上。
    一手虛虛掩著光潔的額角,螓首微仰,恰成一段弱柳扶風般的弧度。
    這個角度剛剛好露出線條優美的下頜,更將那飽滿欲滴的紅唇毫無保留地呈現在碎墨眼前。
    “公子……” 秦昭玥氣若遊絲,眼睫輕顫,“淪家……淪家頭好暈……”
    尾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顫意,仿佛風中飄搖的遊絲。
    碎墨:……
    墨一:……
    隱蟄:……
    有人嘴角瘋狂抽搐,有人紅了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