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血色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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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嘉航心裏陷入了激烈的掙紮,一方麵他明白配合警方是證明自己清白的最好辦法,可另一方麵,他又清楚這其中的危險,要是自己在行動中出了事,林春羽該怎麽辦?想到此處,陳嘉航心裏不由一陣刺痛。
    沉默了片刻,陳嘉航咬了咬牙,堅定地說:“李警官,我願意配合!我不能讓這些壞人逍遙法外,也不能平白無故被冤枉。但我希望警方能保證我的安全,還有我身邊人的安全。” 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決然,盡管心裏害怕,可正義感還是占了上風。
    “陳先生,您放心,我們警方會全力保障您和您身邊人的安全。接下來,我們會跟您詳細說明行動計劃……” 李警官說道。陳嘉航認真地聽著,時不時應和幾句,他知道,自己接下來將麵臨一場巨大的挑戰,但為了正義,他必須勇敢前行。
    陳嘉航按照警方的部署,全身心投入到準備工作中。為了能成功打入詐騙團夥內部,他日夜鑽研警方提供的關於詐騙團夥的資料,仔細揣摩團夥成員的行事風格和說話習慣,努力讓自己從神態到言行都能完美契合一個 “買家” 的角色。
    陳嘉航站在公安局的審訊室裏,看著桌上攤開的吳軍賬本複印件,他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賬本底 47 頁用紅筆圈著他的名字,旁邊標注著 “南石聯絡人”,這顯然是吳軍為轉移警方視線設下的陷阱。窗外透進的晨光映在那些扭曲的字跡上,像一道未愈合的傷疤。
    “我們需要你打入他們內部。” 李警官將微型攝像頭遞給陳嘉航,攝像頭的金屬外殼還帶著體溫,“這是目前唯一能洗清你嫌疑的辦法。”
    陳嘉航接過設備時,注意到李警官的袖口沾著咖啡漬。這個細節讓他突然想起林春羽總愛把咖啡灑在實驗服上,每次都要笑著抱怨半天。此刻,他的手機在口袋裏震動起來,是林春羽發來的消息:“嘉航,今天降溫了,記得加衣服。” 他迅速按滅屏幕,喉結滾動著,心中湧起一股暖意。
    接下來的三天,陳嘉航被安置在警方安排的安全屋中,這裏仿若一座與外界隔絕的孤島,四周封閉的牆壁將喧囂與紛擾阻擋在外,隻有屋內緊張而壓抑的氛圍在不斷蔓延。
    負責特訓陳嘉航的教官是個退役特種兵,姓何,身材挺拔如鬆,眼神犀利似鷹,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一種久經沙場的沉穩與幹練。第一天,何教官將一個普通的礦泉水瓶和一把鋒利的刀片放在陳嘉航麵前,那刀片在屋內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仿佛在無聲地宣告著即將到來的挑戰。
    “看到這個了嗎?”何警官說道,“微型追蹤器就藏在這瓶子裏,你要用刀片把它取出來。” 何教官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陳嘉航小心翼翼地拿起刀片,可這看似簡單的動作在他手中卻顯得無比艱難。刀片的邊緣鋒利得如同秋風的利刃,輕輕觸碰便在他的指腹上劃出一道細細的口子,殷紅的血珠瞬間滲了出來。“別緊張,用 45 度角切入,動作要穩、要快。” 何教官一邊說著,一邊親自示範。隻見他手起刀落,刀片精準地沿著瓶底的邊緣劃開,不一會兒,一個小小的微型追蹤器就出現在眼前。陳嘉航看著教官的動作,心中暗自驚歎,同時也暗暗給自己鼓勁,一定要學會這個技能。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陳嘉航不斷地重複著這個動作。每一次嚐試,都像是在與自己的耐心和毅力進行一場較量。汗水從他的額頭不斷地滾落,滴在手中的礦泉水瓶上,與他手上的血水混合在一起。終於,在經過無數次的失敗後,他成功地用刀片劃開瓶子取出了微型追蹤器,此時他的手指已經布滿了傷口,仿佛是他努力的勳章。
    還沒等陳嘉航喘口氣,何教官又扔給他一根鞋帶,表情嚴肅地說道:“接下來,你要學會在 10 秒內用這根鞋帶製作簡易的止血帶。這在關鍵時刻能救你的命,也可能救別人的命。”
    陳嘉航深吸一口氣,拿起鞋帶開始嚐試。然而,這看似簡單的任務對他來說卻並不容易。他的手指因為之前的傷口而疼痛不已,動作也變得有些遲緩。但他沒有放棄,一次又一次地練習,每一次都在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在無數次的嚐試後,他終於能在 10 秒內完成止血帶的製作,盡管手指已經被勒得通紅。
    第二天,教官帶來了一支鋼筆,這可不是普通的鋼筆,它經過改裝後能成為監聽設備。教官熟練地將鋼筆拆解,展示其中的內部構造,陳嘉航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努力記住每一個細節。
    輪到陳嘉航自己操作時,問題卻接踵而至。鋼筆的零件小巧而精細,每一次不小心的觸碰都可能導致前功盡棄。陳嘉航的手指因為反複的操作而磨出了血泡,血泡在他的指尖上顯得格外刺眼,仿佛在向他訴說著這份工作的艱難。但他咬著牙,強忍著疼痛,繼續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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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上,李警官來到安全屋,將一盒錄音帶放在桌上,表情凝重地對陳嘉航說:“記住,他們的切口暗號是‘貨在鷹嘴崖’。這是吳軍與境外同行的通話記錄,你需要模仿他的聲紋。這關乎整個行動的成敗,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陳嘉航看著那盒錄音帶,心中感到沉甸甸的壓力。
    深夜,萬籟俱寂,隻有陳嘉航所在的房間還亮著燈。他坐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裏那個疲憊而又堅定的自己。為了模仿吳軍的聲紋,他往嘴裏塞了兩顆玻璃彈珠,強迫自己壓低嗓音。每發出一個音節,都像是有一把火在他的喉嚨裏燃燒,聲帶腫痛得厲害。他不斷地調整著發聲的方式,仔細聆聽著錄音帶裏的聲音,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與之契合。
    陳嘉航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窩深陷,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堅毅,與半年前在青山村放牛時那個充滿朝氣的少年判若兩人。
    不知過了多久,當窗外的梧桐葉正打著旋兒落在地上時,陳嘉航終於能用七分相似的聲音說出 “貨在鷹嘴崖”。那一刻,他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盡管這笑容中帶著疲憊和傷痛。離成功又近了一步,接下來等待他的將是更加嚴峻的考驗,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為了正義,為了保護身邊的人,他願意全力以赴。
    行動定在第四天的暴雨夜。陳嘉航穿上定製的鱷魚皮皮鞋,雨水在鞋麵上綻開黑色的花。他提著密碼箱走進廢棄倉庫,鞋底碾碎的玻璃碴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陳老板,久仰。” 疤臉男人叼著雪茄,煙霧在他麵部的刀疤上繚繞,“聽說你能吃下三百噸電子元件?”
    化名為“陳老板”的陳嘉航將箱子推過去,箱蓋打開的瞬間,紫外線燈在現鈔上折射出暗紋。這是警方特製的熒光標記,在特定波長下會顯示編碼。
    “先驗貨。” 陳嘉航的聲音平穩得連自己都驚訝。
    兩個手下抬出的紙箱裏,赫然是嶄新的農用無人機。陳嘉航的心猛地收緊 —— 吳軍竟將贓款偽裝成農業設備!他不動聲色地用鞋跟碾過一片枯葉,微型攝像頭將畫麵實時傳回指揮車。
    “果然是好貨。” 陳嘉航用指甲刮開外殼,露出內部的電路板,“不過這焊點 ——” 他突然冷笑,“這是緬甸貨!”
    疤臉男人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個細節是警方故意泄露的假情報,真正的交易品應該來自越南。陳嘉航感到後頸的冷汗浸透襯衫,卻聽見遠處傳來悶雷般的警笛聲。
    “狗日的,你他媽的敢耍老子!” 疤臉男人把手上的雪茄摔在地上,火星濺在陳嘉航的褲腳。他轉身想跑,卻被儲夢玲突然抱住大腿。這個動作正是行動暗號,陳嘉航反手將他拽向安全通道。
    倉庫頂部的通風口突然被炸開,催淚瓦斯罐如雨點般落下。陳嘉航扯下領帶捂住口鼻,瞥見疤臉男人正舉槍瞄準儲夢玲。他撲過去的瞬間,子彈擦過耳垂,在牆上擦出藍紫色的火花。
    “往左!” 耳麥裏傳來李警官的嘶吼。陳嘉航抱著儲夢玲撞破腐朽的木門,卻發現自己陷入了死胡同。身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他摸到腰間的伸縮警棍,突然聽見熟悉的女聲喊道:“蹲下!”
    林春羽舉著改裝過的電擊槍從陰影中衝出,電流在她發梢劈啪作響。這是陳嘉航第一次看見她穿作戰服,戰術手套包裹的手指正扣在扳機上。“接著!” 她扔來裝有追蹤器的 u 盤,“這是吳軍的加密賬本!”
    “狗日的,老子要了你的命!” 疤臉男人怒目圓睜,眼中的凶光仿佛要將陳嘉航生吞活剝。他手中的雪茄狠狠摔在地上,燃燒的火星四濺,有幾顆濺落在陳嘉航的褲腳,瞬間燙出幾個小黑點。刺鼻的煙草味和燒焦的布料味混雜在一起,讓空氣愈發令人窒息。
    疤臉男人轉身欲跑,就在這時,儲夢玲突然衝上前,死死抱住他的大腿。這是他們事先約定好的行動暗號,陳嘉航立刻心領神會,反手用力一拽,將儲夢玲拉向安全通道的方向。儲夢玲的眼神中帶著緊張與堅定,她的呼吸急促,顯然還在為剛才的舉動感到後怕,但她緊緊咬著嘴唇,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就在他們行動的瞬間,倉庫頂部的通風口毫無預兆地炸開。巨大的爆炸聲在空曠的倉庫內回蕩,震得人耳鼓生疼。緊接著,催淚瓦斯罐如雨點般從炸開的通風口滾落下來,罐體與地麵碰撞,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響,隨後白色的煙霧迅速彌漫開來,瞬間充斥了整個倉庫,讓人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
    陳嘉航反應迅速,他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領帶,緊緊捂住口鼻。刺鼻的催淚瓦斯還是順著縫隙鑽了進來,刺激得他眼睛生疼,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在朦朧的煙霧中,他瞥見疤臉男人正舉著槍,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儲夢玲。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陳嘉航的心髒猛地一縮,沒有絲毫猶豫,他用盡全身力氣朝著疤臉男人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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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子彈如同一顆奪命的流星,擦著陳嘉航的耳垂飛過。他甚至能感覺到子彈帶起的灼熱氣流,那股熱浪劃過臉頰,讓他微微一麻。子彈擊中牆壁,濺起一片磚石碎屑,在牆上擦出一道藍紫色的火花,仿佛是黑暗中突然綻放的詭異花朵。
    “往左!” 耳麥裏傳來李警官焦急的嘶吼聲。陳嘉航顧不上耳朵的疼痛,抱著儲夢玲朝著左邊的方向拚命跑去。他們的腳步在煙霧中慌亂地移動,儲夢玲的身體在陳嘉航的懷裏微微顫抖,但她還是強忍著恐懼,配合著陳嘉航的行動。
    兩人撞破一扇腐朽的木門,木門 “嘎吱” 一聲,不堪重負,轟然倒下。然而,當他們衝出去後才發現,自己陷入了一條死胡同。四周都是冰冷的牆壁,沒有任何出口的跡象。身後傳來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顯然是敵人追了上來。腳步聲在空蕩蕩的通道裏回響,如同惡魔的咆哮,每一聲都重重地敲擊著他們的心髒。
    陳嘉航的手迅速摸到腰間的伸縮警棍,他緊緊握住警棍,將儲夢玲護在身後。汗水從他的額頭不斷滾落,滑過臉頰,滴在地上。他的眼神堅定而警惕,死死盯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準備隨時應對敵人的攻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突然,一個熟悉的女聲在黑暗中響起:“趕快蹲下!” 陳嘉航下意識地蹲下身子,幾乎是同時,一道身影從陰影中如閃電般衝出。
    是林春羽!陳嘉航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隻見林春羽身著一身黑色的作戰服,那作戰服緊緊貼合著她的身體,勾勒出她矯健的身姿。她的頭發束在腦後,幾縷發絲因為汗水的浸濕而貼在臉頰上。戰術手套包裹的手指穩穩地扣在扳機上,改裝過的電擊槍在她手中閃爍著幽藍的電流,電流在她發梢劈啪作響,仿佛是她憤怒的力量在釋放。
    “接著!” 林春羽低喝一聲,將手中的 u 盤朝著陳嘉航扔了過來。陳嘉航伸手穩穩接住,“這是吳軍的加密賬本!”
    此時,敵人的身影在煙霧中逐漸顯現。陳嘉航緊緊握住 u 盤,與林春羽並肩而立,他們的眼神中都充滿了堅定與決絕。麵對即將到來的危險,他們沒有絲毫退縮,準備迎接這場生死之戰。
    重症監護室裏,消毒水味彌漫在每一寸空氣中,那股味道刺鼻又帶著一絲熟悉,陳嘉航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小時候,母親背著藥箱穿梭於村子間為鄉親們治病,藥箱裏就散發著這樣的味道。他微微轉動腦袋,視線落在床邊,林春羽趴在那裏睡著了,她的手指還緊緊攥著他的衣角,像是生怕他會突然消失。晨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柔和地映照在她的臉上,陳嘉航這才發現,她比記憶中更加瘦削了,眼下的烏青如同被夜色親吻過,顯得格外憔悴,那是為他擔憂和操勞留下的痕跡。
    這時,門 “吱呀” 醫生被輕輕推開,馬玉琴走了進來,她手裏端著保溫桶,腳步很輕,生怕驚擾到病房裏的人。“喝點粥吧,小米粥養胃。” 她輕聲說道,聲音裏帶著關切。陳嘉航接過碗,不經意間注意到她的指甲邊緣泛白,那是她緊張時的習慣動作。他心裏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張了張嘴,想說聲 “對不起”,可馬玉琴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用眼神製止了他。
    “你昏迷時一直喊春羽的名字。” 馬玉琴一邊說著,一邊將涼透的毛巾重新浸濕,擰幹後輕輕放在陳嘉航的額頭上。她的動作很溫柔,可話語卻讓陳嘉航心中一震。
    “其實這樣挺好,至少你終於誠實了。” 馬玉琴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一絲埋怨,可陳嘉航卻從她的話裏聽出了一絲釋然和無奈。
    窗外,梧桐葉在風中沙沙作響,仿佛在低聲訴說著什麽。陳嘉航望著窗外,思緒飄遠。這場危機就像一麵鏡子,將他內心深處的情感清晰地映照出來,讓他終於看清了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渴望。他一直以為自己在林春羽和馬玉琴之間搖擺不定,可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時候,他才明白,林春羽在他心中的位置無人能替代。
    就在這時,林春羽在睡夢中囈語:“不要離開我!” 那聲音帶著一絲恐懼和不安,像是在夢中也在害怕失去他。陳嘉航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他輕輕伸出手,握住了林春羽的手。她的手有些冰涼,他用自己的掌心傳遞著溫暖,仿佛在告訴她,自己不會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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