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仙艙劇烈震顫時，林玄中正在查看導航圖。艙內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紅色警示燈將他的臉映得忽明忽暗。
    "航道偏離！航道偏離！"機械女聲急促地重複著。
    林玄中撲向控製台，手指在光幕上飛快滑動。原本筆直指向南天門的航線，此刻竟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朝著東南方向疾馳而去。他用力拍下緊急製動按鈕，卻發現所有控製係統都已失效。
    "怎麽回事......"他話音未落，眉心突然傳來灼燒般的劇痛。艙內鏡麵映出他額間浮現的赤紅圓點，那光芒越來越盛，如同熔化的鐵水在皮膚下流動。更可怕的是，他能清晰感受到這股能量正在體內奔湧——從百會穴灌入的紫金光流在經脈中橫衝直撞，而腳底湧泉穴不斷滲出黑色濁氣，在艙內地板上腐蝕出嘶嘶作響的孔洞。
    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時，東方舷窗外驟然亮起耀目的紫光。那道光芒如活物般穿透艙壁，將整個駕駛艙染成瑰麗的絳紫色。林玄中不由自主張開雙臂，聽見自己喉嚨裏迸發出不似人聲的呼喊："紫氣東來！"
    紫氣入體的刹那，他的視野突然分裂成無數碎片。恍惚間看見九隻天眼在虛空中睜開，排列成北鬥七星之形。每隻眼睛裏都倒映著不同的景象：有星河流轉，有血海翻騰，有仙宮傾塌......
    ※※※
    淩霄寶殿內，玉帝手中的琉璃盞突然炸裂。瓊漿玉液濺在九龍袍上，化作縷縷青煙。
    "報——"天兵踉蹌跪倒，"西北水星能源庫遭劫，守將全軍覆沒！"
    玉帝尚未開口，又有三道急報接連傳來。東北天幕被撕開裂縫，無數劣龍魔怪蜂擁而出；北方金星人駕駛梭形戰船，將百草園洗劫一空；最危急的是南方——申公豹率領的妖獸軍團已突破三重天，距靈霄殿不足三千裏。
    "諸葛愛卿。"玉帝聲音裏帶著少有的焦灼，"依你之見......"
    羽扇輕搖間，諸葛亮已踏罡步鬥推演完畢："西北能源乃天庭命脈，當速派重兵奪回。"他指尖劃過星圖，帶起一串流光，"仙兵未動，能量先行。若能源枯竭，縱有百萬天兵亦如枯槁。"
    白發蒼蒼的薑子牙卻突然斬斷星圖流光："申公豹與我恩怨已久，此番來勢洶洶，必先除之！"他腰間打神鞭嗡嗡震顫，"那豹精熟知天庭布防，若任其推進......"
    爭論聲被突如其來的震動打斷。殿外傳來天柱傾塌的轟鳴，玉帝猛然站起，腰間玉佩應聲而碎。
    ※※※
    記憶如潮水般湧入林玄中意識。他看見昆侖山玉虛宮的晨課——薑子牙總是跪坐在最前排，而申公豹永遠躲在殿柱陰影裏。那日原始天尊宣布封神人選時，申公豹青筋暴起的手抓著豹尾，金瞳裏翻湧著滔天恨意。
    "就因我是豹子修煉成形？"記憶中的聲音在林玄中耳畔炸響，"我苦修三千年，哪點不如他薑尚！"
    這聲質問與現實的戰吼重疊。林玄中神識被拉回戰場，隻見顯出法相的申公豹三頭怒張，十八件法器攪動風雲。豹首噴吐的毒火將天兵燒得慘叫連連，鬼頭舌信卷住巨靈神就往血盆大口裏送。最駭人的是居中那顆人頭——明明保持著申公豹原本麵貌，眼角卻淌著血淚。
    "玉帝老兒！"申公豹的喊聲震碎雲層，"今日要麽重開封神榜，要麽我掀了你這靈霄殿！"
    ※※※
    刺骨陰風突然包裹林玄中。等他回過神來，已站在奈何橋頭。黑袍判官正在審判台上拍下驚堂木，鎖鏈嘩啦作響中，他震驚地看見了肖玉璀。
    "擅自修改凡人命數，該當何罪？"判官朱筆懸在生死簿上方。
    肖玉璀昂著頭，囚衣下露出鎖骨處的紅蓮紋身："若救人也要論罪，這天道不如改叫魔道！"
    林玄中正要上前，卻見判官突然掀開黑袍。胸前紅日徽記迸發的光芒，竟與他眉心紅點產生共鳴。這瞬間他忽然明悟——飛仙艙異變、天庭危機、地府審判，全是同一盤棋局上的落子......
    ※※※
    "警告！艙體過熱！"係統提示音將林玄中拉回現實。飛仙艙正在穿過大氣層，舷窗外雲層燃燒成金紅色。導航屏上"重慶"二字不斷閃爍，而下方長江水麵上，兩行血字隨波濤沉浮：
    紫氣東來日
    三界重構時
    林玄中按住狂跳的眉心紅點，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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