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還有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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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開之後,王德化嗖地一下竄了進去。
    房間裏空蕩蕩的,隻有個姑娘身穿褻衣,捂著被子大喊大叫,看樣子嚇得不起。
    窗戶大開著,他快步來到窗前,往下看去,一個人影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往前跑。
    “廠公莫慌,我去通知外麵的弟兄攔截!”
    “不必了!”
    王德化眼中閃過一絲狠辣,繼續說道:“你們去搜其他房間,此人肯定還有同夥!”
    說完之後,他左手按住窗樘上,身子一擰,整個人直接跳了下去。
    大街上百姓紛紛驚呼,隻見王德化雙手撐開,衣袍獵獵作響,整個人如同一隻展開雙翼的蒼鷹,撲向下方的獵物。
    那人正在倉皇逃竄,忽然聽到頭頂風聲驟響,立刻往地上一滾。
    這是個下意識的反應,是常年在生死戰場上練就出來的警覺,卻躲過了致命一擊。
    王德化一擊不中,身形還未站穩,便猛地擰腰回身,對方的拳頭已經到了眼前。
    此人出手幹淨利落,拳風呼嘯,勢大力沉,顯然是行伍中練就的殺人技。
    王德化嘴角微微揚起,突然伸出右手,扣住對方手腕,借力一拽,同時左掌閃電般切向那人咽喉。那人反應極快,頭一偏,肩膀硬扛這一掌,竟借勢沉腰,另一隻手成爪,狠狠掏向王德化心窩!
    砰!
    王德化側身避過,反手一肘砸在那人肩胛骨上。
    那人悶哼一聲,踉蹌兩步,卻咬牙穩住身形,眼中凶光更盛。
    緊接著,他低吼一聲,猛然撲上,雙臂如鐵箍般環抱,想用蠻力將王德化勒住。
    王德化眼中寒光一閃,身形倏然後撤,右腿如鞭橫掃,正中膝彎。
    那人吃痛跪地,卻仍不服輸,雙手撐地,一記掃堂腿猛攻王德化下盤。
    “找死!”
    王德化冷喝一聲,身形陡然拔起,腳尖在對方腿上一點,借力騰空,右膝狠狠撞向那人胸口!
    哢嚓!
    骨裂聲清晰可聞,那人噴出一口鮮血,重重摔在地上。
    他掙紮著還想爬起,王德化卻已一腳踏在他背上,冷冷道:“再敢動一下,咱家就踩斷你的脊梁骨,讓你生不如死!”
    那人終於不再反抗,隻是大口大口喘氣。
    幾名番子這才跑到近前,將人用繩子五花大綁起來。
    王德化臉色得意,說道:“帶回去,好好審!”
    “廠公,剛剛在其他房間,又抓了三個人,應該是他的同夥!”
    “幹得漂亮,全都押到昭獄,今天必須審出個結果!”
    北鎮府司昭獄,四名人犯赤裸著上身,正在痛苦哀嚎。
    為首那人生的五大三粗,渾身都是腱子肉,眼神中帶著幾絲狠辣,死死咬著嘴唇不鬆口。
    另外三個都被打的快斷氣了,除了交代自己是登州衛的兵,其他一概不知。
    他們隻知道自己來京城執行任務,至於具體任務是什麽,隻有把總知道,而他們的把總,就是被王德化擒住的那名漢子。
    王德化等了許久,終於忍不住說道:“將那三個押下去吧!”
    “是!”
    很快,刑房裏隻剩下王德化和渾身是血的人犯。
    “這裏是詔獄,進來容易,出去可就難了!”
    王德化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然後繼續說道:“你不開口也沒關係,杜洋你認識吧?”
    那漢子眼中似乎噴出怒火,依然咬緊牙關,緩低下頭。
    王德化見狀,笑著道:“他都招了,你還死扛著有什麽意思?”
    “你就算什麽都不說,也沒關係,咱家可以陪你耗下去,你有家人嗎?”
    “若你光棍一根,死就死了,但是,若你還有家人,咱家奉勸你最好如實交代,否則……”
    “呸!死太監!”
    那漢子突然開口,惡狠狠道:“有什麽手段,給爺爺用上,拿女人孩子做要挾,算什麽好漢?”
    王德化見狀,心裏頓時有了幾分主意,說道:“不是咱家要挾你,而是……”
    說到此處,他突然停住,然後偷眼觀察對方的反應。
    果然,那漢子眼神很慌張,卻盡力掩飾著。
    這就說明,他確實有家眷在登州,而且他很在意。
    王德化便繼續說道:“不瞞你講,朝廷已經調兵前往登州平叛,造反可是要誅九族的!你若如實交代,咱家跟你保證,給你家人留一條生路,如何?”
    “哼!”
    那漢子冷哼一聲,說道:“少來這套!俺隻是來京城見個朋友,敘敘舊,誰造反了?”
    “如此說來,你這個朋友就是都察院的監察禦史杜洋,是不是?”
    “是又如何?”
    “那就奇怪了,杜禦史是江西人,崇禎十三年入仕,沒聽說他還在山東生活過啊?”
    “俺也是江西人,俺和杜,杜……”
    “杜洋!”
    “對,和杜洋是發小俺倆,光著屁股長大的,不中嗎?”
    “既然如此,你會說江西話嗎?”
    “俺,俺……當兵去山東,天天說山東話,江西話早忘幹淨了!”
    “哈哈,哈哈哈……”
    王德化突然小了幾聲,然後說道:“其實杜洋是福建的!”
    “你……死太監,你哄俺?”
    “對啊,你能怎樣?”
    “啊啊啊,俺打死你個狗日的!”
    這時候,一名番子進來,拿著一張紙條。
    王德化看過後,笑著道:“孫彪,三十八歲,登州人氏,現任登州衛第四戰隊把總,有個兒子,從記錄上看,今年已經十歲了,十歲,嗯,不小了……”
    “死太監,你閉嘴!”
    孫彪大急,額頭上青筋暴起,眼中怒火中燒。
    王德化將紙條放下,然後慢悠悠說道:"你要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進了詔獄,嘴硬可沒什麽意思。錦衣衛的庫房裏,存著全天下所有衛所中高層將領的履曆,隻需將杜洋的供詞與剛才那幾個兵油子的口供稍加印證,查你的底細,易如反掌。"
    他緩緩起身,居高臨下地盯著孫彪:"現在,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孫彪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咬牙道:"要殺便殺!禍不及家人!"
    "禍不及家人?"王德化忽然笑了,聲音卻冷得像冰,"看來孫把總還沒明白,謀逆大罪,可是要誅九族的!"
    "放你娘的臭狗屁!"
    孫彪猛地抬頭,目眥欲裂:"老子不過是來送個信,誰謀逆了?"
    王德化立即反問道:"送的什麽信?"
    孫彪喉結滾動,額頭滲出冷汗,半晌才嘶聲道:"不過是給杜禦史送一封血書,讓他今日早朝彈劾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王德化眯起眼睛:“誰指使的?”
    孫彪咬牙道:“沒有人指使,錦衣衛在山東濫殺無辜,杜禦史是清流,自然該替咱們說話!”
    “錦衣衛在濟南府辦案,跟你登州衛一個把總有什麽關係?”
    “俺……俺就是看不慣!”
    “濟南府距離登州八百多裏,你是怎麽知道的?還有,你身為登州衛第四戰隊把總,若非公幹,如何能離開軍營?還有,你究竟知不知道錦衣衛在辦什麽案子?”
    王德化一連串反問,孫彪無言以對,隻好說道:“俺管他什麽案子,反正廠衛沒好人!”
    “廠衛吃你家大米了?還是克扣你軍餉了?”
    “我呸!”
    孫彪冷啐了一口,說道:“弟兄們的撫恤銀你們都敢私吞,你還有臉說自己是好人?”
    王德化聞言,徹底愣住,許久之後才問道:“你剛才是不是說,有人克扣了將士們的撫恤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