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唉，人家是什麽命？我們又是什麽命？都是過日子，人家把日子過活了，我們卻把日子過死了。想想，心裏真是百般滋味。”
    “天天算計這個，算計哪個的，最終還不是一事無成，兩手空空。有時候，我都感覺孩子看我們眼光都不對。”
    “現在，我們衝他們要撫養費，要房租，他們還沒有能力自己生活，迫不得已，他得給。可是，等他們長到工作，分出去住了呢，怎麽辦？我們繼續要養老錢？”
    “怎麽不要？我們付出了那麽多，養大了他們，圖的什麽？”閻埠貴梗著脖子說道。
    “這養老錢你準備要到什麽時候？五十，六十，七十，到時候，孩子都工作了，都搬出去住了，我們怎麽辦？讓他們養老，可是，他們已經把養老錢給了我們，他們還給我們養什麽老。”
    “對，就算是你老了有錢，你不能動了，你就是有這些錢又有什麽用。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有錢你給誰花。”
    楊瑞華突然說道。
    閻埠貴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老伴，他不相信，自己的老伴是能說出這句話的人。
    “這都是我當初做三大媽的時候，李瑞芳和我閑聊時告訴我的。我想了想，很有道理，當然，具體怎麽辦？還是你當家的說了算。”
    楊瑞華說完，便轉身回家了。
    閻埠貴傻呆呆的站在那兒。
    “行了，閻大爺，這新年都過了，你可是一點都沒變啊。這樣很不好，以後，你就會知道其中的苦楚了。”
    突然，閻埠貴的腦海中，響起了剛剛沈愛國說過的話。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
    至於何雨柱兄妹，和許大茂，和沈愛國搭夥過日子，聽說，隻是把他們的糧本交了出去。其他的柴火費啊，菜錢啊，還有，水費等等一應東西，沈愛國都沒有給他們要過一分。可是，何雨柱和何雨水，還有許大茂都拿沈海鋒兩口子當親娘老子待，和沈愛國更像是親兄弟一般。
    說真的，劉家三兄弟，和自家的幾個孩子之間，都沒有沈愛國，許大茂何雨柱他們關係好。
    他們可是沒有血緣關係的。沈愛國是怎麽做到這一點的呢？
    閻埠貴有些想不透。
    就這樣，閻埠貴悶悶不樂地回到了家，路過閻解成的房間，看到，閻解成，正躺在床上看書。於是，便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解成，如果我和你娘我們兩個老的不能動了，你會不會給我們的養老？”
    “養老？為什麽？我不是月月給你們養老錢嗎？怎麽還要給你們養老？”閻解成從書本上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閻埠貴。
    閻埠貴心裏一“咯噔”，接著問道：“那如果到時候，你娘和我都老的動不了，你也不給我們養老嗎？”
    “爹，你想什麽呢？我每個月給你們五塊錢的養老錢，不就等於給你們養老了嗎？如果你們真的不能動了，我肯定要照顧你們，但是，你們不得給我護理費用嗎？您不是常和我們說，一家人，也要算計的明明白白嗎？”
    閻解成有些不高興了，怎麽他爹今天竟問些不著調的話。
    “解放，你呢？”閻埠貴不死心，又問對麵的閻解放道。
    “爹，我長大了要給你養老錢嗎？還是要還你們的撫養費？”閻解放眨巴著眼睛問道。
    “如果要呢？”閻埠貴始終覺得，自己這樣做，是對的，難道，他養這些孩子這麽大，他們工作了，自己有工資了，難道不應該回報自己一部分嗎？
    “我都已經把撫養費還給你了，而且，也每個月給了養老錢，我為什麽還要給你養老呢？如果到時候，我再給你們養老的話，那不就等於我給了你們雙份的養老錢嗎？我不虧了嗎？”
    “到時候，我也要娶媳婦，也要養家，爹，你不是經常說，吃不窮，喝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嗎？我得算計好了再說。不過，爹，我們都給了養老錢給你，你可以找人給你養老了啊。”
    現在，閻解放才不過八歲，但是，說起話來，卻是一板一眼，而且，在閻家那種耳濡目濡下的算計，算是刻到了骨子裏。
    閻埠貴張了張嘴，但是，還是沒有說出來。
    再看向閻解礦和閻解娣，唉，估計他們連養老是怎麽回事都弄不明白，問了也是白問。
    但是，閻解成和閻解放的回答，已經讓他失魂落魄了。他也沒有勇氣再去問兩個小的。
    “當家的，怎麽了這是？”正準備做飯的楊瑞華看到閻埠貴，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不禁問道：“當家的，你怎麽了這是，哪裏不舒服啊？”
    “沒有，老伴，你說這些年，是不是我都做錯了？”閻埠貴對楊瑞華的話好像是沒有聽到，而是，下意識地問道。
    “我一個婦道人家，大字不識一個，我不懂太多的大道理，但是，有一點，我還是知道的。”楊瑞華笑了笑才開口說道。
    “哪一點？”閻埠貴好像是靈魂歸位了一般，兩隻眼睛灼灼有神地看著楊瑞華。
    “父母不慈，兒女不孝。”楊瑞華一字頓的說道。
    “轟——”
    這一句話像是驚雷一般，直接震蕩在閻埠貴的腦海中。
    這句話，他不隻一次說過，隻是，他說這句話的對象，永遠都是劉海中。
    因為，他從來都不打罵孩子，他認為，隻要自己不打罵孩子，就屬於慈的範圍了，可是，他忘了，有些時候，不慈也包括了好幾個方麵。
    隻是，這句話，再次從楊瑞華嘴裏，說出來，而且，還是說給他聽的，這讓他有些心靈的觸動。
    自己或許以後，也該對孩子們好一些，不該和孩子們和鄰居算計太多。
    有多吃，沒有少吃，隻要餓不死人，正常長大，自己這爹娘的義務就算是盡到了。至於其他的，就聽天由命吧。
    可惜的是，閻埠貴這邊主意剛剛打定，下麵閻解成便給他來了一個狠的，直接把他丟進了醫院十幾天。
    出來，便懺悔自己的罪過，準備好好對剩下的三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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