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這羊皮紙上的配方看著比爺爺筆記裏的複雜多了。" 阿四湊在林默肩頭，鼻尖幾乎要碰到那張泛黃的羊皮紙。
    林默將羊皮紙平鋪在紅木櫃台上，三人的影子在煤油燈下搖曳。紙上的字跡像是用某種暗紅色液體書寫，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月魄三錢，無根水一盅..." 老金眯著眼睛念道，"這月魄是啥玩意兒？月亮上的土？"
    林默輕輕搖頭，手指撫過那些字跡："月魄是月光凝結的精華，爺爺筆記裏提到過，需要用 " 寒玉盞 " 在滿月夜收集。"
    阿四突然一拍腦門："等等！掌櫃的，您記不記得上個月收的那對白玉杯？賣家不是說那是什麽... 唐代道士用的法器嗎？"
    林默眼前一亮，快步走向庫房最裏側的保險櫃。當他捧著那對白玉杯回來時，杯壁在燈光下泛著幽幽藍光，像是封存了一汪月光。
    "乖乖，這玩意兒真能接月光？" 阿四伸手想摸，被老金一巴掌拍開。
    "別亂碰！" 老金瞪眼，"這可是正經法器，沾了凡人氣就廢了！"
    林默將玉杯放在窗台上，今晚恰是滿月。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欞，在杯底聚成一個小小的光斑。令人驚奇的是，光斑中漸漸凝出一滴乳白色的液體。
    "這就是月魄？" 阿四瞪大眼睛，"看著跟牛奶似的。"
    林默小心地用銀匙舀起那滴液體，倒入早已準備好的無根水中。液體接觸的瞬間，水麵泛起細密的波紋，像是無數細小的銀魚在遊動。
    "接下來是 " 百年銅綠 "..." 林默從櫃台下取出一個小木盒，"這是從乾隆通寶上刮下來的，正好一百二十年。"
    老金接過木盒，用銀刀小心地刮下些許綠色粉末："掌櫃的，這量夠嗎？"
    "三錢足矣。" 林默將銅綠粉末倒入混合液中，液體立刻變成了淡綠色，"然後是 " 寅時荷葉露 "..."
    阿四突然指著窗外："掌櫃的！快看！"
    院中那株老槐樹的影子在月光下詭異地扭曲，漸漸形成一個跪坐的人形。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影子手中似乎捧著什麽東西，正緩緩向當鋪方向移動。
    "是... 是小桃？" 阿四的聲音發抖。
    林默放下手中的活計，緩步走向門口。推開門，月光如水般瀉入，槐樹下的影子卻消失了。地上隻留下一片新鮮的荷葉，葉心處滾動著一顆晶瑩的水珠。
    "寅時荷葉露..." 林默輕聲說道，小心地捧起那片荷葉。
    老金突然拽住他的袖子："掌櫃的，您看葉子上！"
    荷葉背麵用極細的針尖刻著一行小字："爹爹說，用我的眼淚"。字跡稚嫩，像是孩子的手筆。
    林默的手微微顫抖。他小心地將水珠倒入準備好的混合液中，三種液體接觸的瞬間，整個銅盆裏的液體變成了透明的琥珀色，散發出淡淡的蓮花香氣。
    "成了。" 林默長舒一口氣，"這就是真正的密文顯形水。"
    阿四好奇地湊近："掌櫃的，這玩意兒怎麽用？直接潑在那羊皮紙上？"
    "當然不是。" 林默從櫃台下取出一支狼毫筆，"需要用 " 靈毫 " 蘸取，逐字塗抹。"
    老金突然按住林默的手："掌櫃的，您想清楚。這配方是小桃留下的，她畢竟是..."
    "我知道。" 林默打斷他，"但她和***一樣，都是受害者。" 他看向裏屋，巴圖正安靜地睡著，臉色已經恢複紅潤。
    林默用狼毫筆蘸取琥珀色液體，輕輕點在羊皮紙的第一個字上。字跡接觸液體的瞬間，突然像活物般蠕動起來，重新排列組合成現代漢字。
    "1971 年冬..." 林默輕聲念道，"實驗體 B1701（***）出現異常共生現象，菌種在其體內形成新型態..."
    隨著字跡一個個被 "翻譯"，一個駭人聽聞的真相逐漸浮出水麵。原來***不僅是初代宿主，更是唯一能與菌種達成共生的人類。周明遠為了控製這種能力，殘忍地殺害了他，並用其腿骨製成骨笛。
    "... 小桃（***之女）意外闖入實驗區，被選為二代宿主培養皿..." 林默的聲音越來越低，"因年齡太小，無法承受菌種侵蝕，於 1971 年 12 月 24 日死亡..."
    阿四突然捂住嘴："掌櫃的... 那天是平安夜啊..."
    老金一拳砸在櫃台上："這幫畜生！"
    林默繼續往下翻譯，羊皮紙上的文字突然變成了日記形式：
    "1972 年 1 月 15 日，骨笛製作完成，但控製效果不理想。***的靈魂似乎與菌種完全融合，無法分離。小桃的屍體... 竟然在停屍房唱歌..."
    "1972 年 2 月 3 日，林正英發現真相，憤然離隊。我必須加快進度，在上級發現前完成研究..."
    林默的手突然停住了，因為接下來的文字變成了血紅色："周明遠，你不得好死！我和小桃會一直看著你！—— ***"
    "這是..." 阿四瞪大眼睛，"詛咒？"
    林默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陰德賬戶自動彈出：【解密完成，獎勵 3000 點，當前餘額：21000 點】。但緊接著又彈出一條警告：【檢測到怨念波動，危險等級：高】。
    "掌櫃的！" 老金突然指向窗外，"槐樹！"
    院中那棵老槐樹的枝條無風自動，樹皮上滲出暗紅色的液體，漸漸形成一張扭曲的人臉。更可怕的是，樹根處的泥土正在鬆動，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土而出。
    "是***！" 阿四驚叫，"他、他是不是生氣了？"
    林默快速將羊皮紙翻到背麵，用顯形水塗抹空白處。新的文字浮現出來：
    "欲平息怨念，需完成三事：一、找回小桃的布娃娃；二、在初雪之日將骨笛埋於槐樹下；三、找到周明遠的懺悔錄。"
    "布娃娃？" 阿四撓頭，"是不是小桃一直抱著的那個？"
    老金突然想起什麽："掌櫃的，氣象站塌陷前，我好像看到那個布娃娃掉在深坑裏了..."
    林默望向院中越來越躁動的槐樹，當機立斷："老金，你留下保護巴圖。阿四，跟我去氣象站！"
    "現、現在？" 阿四的腿明顯在發抖，"掌櫃的，那地方剛塌啊，而且..."
    "陰德賬戶顯示怨念正在增強。" 林默已經背上工具包，"再不行動就來不及了。"
    兩人驅車回到西郊時，氣象站的廢墟已經被警戒線圍起。幾個穿製服的人正在勘察現場，手電筒的光柱在夜色中交錯。
    "糟了，警察。" 阿四縮在座位上，"掌櫃的，咱咋辦？"
    林默觀察了一會，指向廢墟西側："那邊沒人，我們從後麵繞過去。"
    他們借著夜色的掩護，悄悄接近那個巨大的塌陷坑。坑中黑霧繚繞，隱約能聽見小女孩的啜泣聲。
    "掌、掌櫃的..." 阿四牙齒打架，"你聽見了嗎？"
    林默沒回答，他從包裏取出一根紅繩，係在自己和阿四手腕上："這是 " 牽魂繩 "，萬一我掉下去，你就用力拉。"
    阿四的臉色更白了："還、還會掉下去？"
    林默已經沿著坑壁的斜坡小心下行。坑底的黑霧像是有生命般纏繞上來，冰冷刺骨。隨著深入，啜泣聲越來越清晰，還夾雜著布娃娃特有的 "吱呀" 聲。
    "在那！" 林默突然指向坑底一處凸起。
    一個破舊的布娃娃半埋在土裏，正是小桃一直抱著的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娃娃的眼睛正不停地轉動，像是在觀察四周。
    林默剛要上前，地麵突然劇烈震動。坑壁的泥土簌簌落下，黑霧中伸出無數細小的手臂，試圖抓住他的腳踝。
    "掌櫃的！快上來！" 阿四在上麵大喊，拚命拉拽紅繩。
    林默一個箭步衝上前，抓起布娃娃塞進懷裏，同時掏出一把糯米撒向那些手臂。手臂接觸糯米的瞬間發出 "滋滋" 的響聲，縮回黑霧中。
    當他狼狽地爬出深坑時，警笛聲已經近在咫尺。
    "快走！" 林默拽著阿四衝向車子。
    回到當鋪時，老金正焦急地在門口踱步。看到他們手中的布娃娃，他長舒一口氣："成了？"
    林默點點頭，將布娃娃放在槐樹下。令人驚奇的是，槐樹立刻停止了躁動，樹皮上的人臉也漸漸淡去。
    "第一步完成了。" 林默擦了擦額頭的汗，"接下來要等初雪..."
    "掌櫃的，" 老金突然壓低聲音，"那個 " 懺悔錄 "，您覺得會在哪？"
    林默沉思片刻："周明遠這種人，不會真心懺悔。所謂的懺悔錄，很可能是..."
    "研究資料！" 阿四插嘴，"他把自己的罪行當功績記錄下來了！"
    林默的手機突然又震動起來，陰德賬戶顯示：【任務完成度 1/3，獎勵 1000 點，當前餘額：22000 點】。下麵多了一行小字：【知青懺悔錄：尋找當年知情者】。
    "知青？" 老金皺眉，"周明遠那會兒確實有批知青在研究所打雜..."
    林默的目光轉向裏屋熟睡的巴圖："也許，我們該去拜訪一下***的舊相識了。"
    【三濟典當鋪流水賬】
    ■ 陰德點收支
    收入：4000 點（解密 + 任務進度）
    支出：0
    當前餘額：22000 點
    ■ 異常事件記錄
    密文顯形：揭示***日記
    怨念顯現：槐樹異變
    尋獲物品：小桃的布娃娃
    ■ 鎮物消耗
    牽魂繩：1 根
    糯米：200 克
    護身符：2 張
    ■ 線索整合
    確認***死因：被周明遠殺害
    獲知平息怨念三條件
    新線索指向：知青懺悔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