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這雪越下越大了。" 阿四搓著手，嗬出的白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凝結成霜，"咱們真要今晚就去那鬼地方？"
    林默展開那張泛黃的地圖，手指沿著標記的紅圈滑動："李衛東說初雪之前必須解決，現在雪已經下了。" 他抬頭望向窗外，雪花在暮色中紛飛，院中那棵老槐樹的枝條上已經積了薄薄一層白霜。
    老金從庫房拖出一個大木箱，箱蓋上的銅鎖已經鏽跡斑斑："掌櫃的，要不要帶上這個？"
    "什麽東西？" 阿四好奇地湊過去。
    老金撬開鎖，箱子裏整齊碼放著十幾根金屬管，每根管子上都刻著繁複的符文。"雷火管，" 他壓低聲音，"民國時期茅山道士用來炸妖巢的法器。"
    林默搖搖頭："動靜太大。況且..." 他看了眼手機，陰德賬戶顯示：【當前餘額：20000 點】，"我們得留些點數應急。"
    巴圖突然從裏屋走出來，手裏捧著那個小桃留下的布娃娃："林叔，娃娃變重了。" 他的聲音有些發抖，"而且... 它在發熱。"
    林默接過布娃娃，確實感到一股異常的溫熱從棉布下傳來，更詭異的是，娃娃原本空洞的眼睛現在泛著微弱的紅光。
    "掌櫃的！" 阿四突然指著院中的槐樹，"您快看！"
    槐樹的枝條無風自動，樹皮上滲出暗紅色的液體，漸漸組成一行字："白樺林，子時，帶娃娃"。
    林默的手機突然震動，陰德賬戶彈出新消息：【緊急任務：銷毀孢子培養基地，獎勵 10000 點】。緊接著又是一條：【警告：槐樹怨念倒計時 6 小時】。
    "六個小時..." 老金掐指一算，"剛好夠我們趕到白樺林。"
    林默迅速做出決定："老金，準備車。阿四，把庫房剩下的鎮物都帶上。巴圖..." 他猶豫了一下，"你留在當鋪。"
    "不！" 巴圖罕見地提高了聲音，"爺爺說... 我必須去。小桃... 她是我姑姑..."
    林默這才想起，巴圖是***的孫子，而小桃是***的女兒 —— 他們確實是一家人。他歎了口氣，從櫃台下取出一個小布袋："把這個戴上，無論如何不要摘下來。"
    布袋裏是一枚銅錢，用紅繩穿著，錢文是 "乾隆通寶" 四個字。巴圖剛戴上，銅錢就微微發熱，泛起一層淡淡的金光。
    "乖乖，這可是壓箱底的寶貝啊！" 阿四瞪大眼睛，"掌櫃的，您就這麽給他了？"
    林默沒回答，隻是將布娃娃小心包好，放進貼身的布袋裏。娃娃的眼睛透過布料，依然散發著微弱的紅光。
    麵包車在積雪的路上緩慢行駛，車輪碾過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阿四不停地回頭看後窗："掌櫃的，後麵是不是有東西跟著我們？"
    林默透過後視鏡，看到車後的雪地上有一串小小的腳印，沒有來源，就這麽憑空出現在道路中央，一直延伸到視線盡頭。
    "別看。" 他低聲警告，"專心指路。"
    阿四吞了口唾沫，低頭研究地圖："前麵路口左轉，然後直行二十裏，就能看到白樺林了。"
    老金突然踩下刹車，車子在雪地上打了個滑才停住："掌櫃的，前麵有檢查站。"
    果然，不遠處設著路障，幾個穿製服的人正在攔車檢查。更奇怪的是，路障旁邊停著幾輛黑色越野車，車身上沒有任何標識。
    "不對勁。" 林默眯起眼睛，"這荒郊野外的，哪來的檢查站？"
    老金悄悄從座位下摸出那把老式左輪："要衝過去嗎？"
    林默搖搖頭，指向路邊的一條小路："那邊，繞過去。"
    麵包車悄悄拐上小路，車輪陷入厚厚的積雪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小路兩旁的樹木越來越密，枝丫在車頂交織成網，像是無數伸向天空的枯手。
    "掌櫃的，您看！" 阿四突然壓低聲音。
    透過樹林間隙，能看見檢查站後方停著一輛特殊的廂式貨車，車身上印著褪色的 "氣象研究所" 字樣。幾個穿防護服的人正從車上搬下金屬箱子。
    "孢子培養箱..." 老金的聲音發緊，"他們今晚要轉移！"
    林默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陰德賬戶的餘額開始以每秒 100 點的速度下降：【警告：檢測到高濃度孢子汙染】。轉眼間，餘額已經從 20000 點降到了 18000 點。
    "關窗！" 林默厲聲喝道，"空調切內循環！"
    車子終於駛出小路，一片茂密的白樺林出現在眼前。奇怪的是，林中的雪明顯比外麵薄很多，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黑色的泥土。
    "就是這兒。" 阿四對照著地圖，"入口應該在... 那棵被雷劈過的白樺樹後麵。"
    他們停下車，林默從包裏取出四張符紙，每人一張："含在舌下，能防孢子入侵。" 符紙入口即化，一股辛辣的味道直衝腦門，嗆得阿四直咳嗽。
    "掌櫃的，這啥玩意兒啊？辣死我了！"
    "雄黃符，" 林默自己也皺著臉，"以毒攻毒。"
    白樺林中寂靜得可怕，連風聲都沒有。腳下的積雪發出奇怪的 "咯吱" 聲，像是踩碎了無數細小的骨骼。布娃娃在林默胸前的布袋裏越來越熱，幾乎要燙傷皮膚。
    "就是這兒。" 老金指向前方一棵半焦的白樺樹，樹幹上有一道閃電形的疤痕，"樹後有機關。"
    果然，焦樹後的地麵上有一個幾乎被落葉掩埋的金屬蓋板。老金拂去落葉，露出一個密碼盤。
    "四位數的..." 阿四撓頭，"這咋猜啊？"
    林默胸前的布娃娃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紅光透過布袋，在地上投射出 "1224" 四個數字。
    "小桃的忌日..." 巴圖輕聲說。
    老金輸入數字，金屬蓋板無聲滑開，露出一個向下的鐵梯。一股陰冷的氣流從洞口湧出，帶著淡淡的腥臭味。
    "我先下。" 林默掏出手機，陰德賬戶顯示：【餘額：17000 點】，還在緩慢下降。他打開手電筒功能，率先踏上鐵梯。
    地下通道的牆壁上覆蓋著一層黑色菌膜，在手電光下泛著詭異的油光。通道盡頭是一扇金屬門，門上用紅漆畫著一個巨大的 "禁" 字。
    "掌櫃的..." 阿四的聲音發抖，"牆上... 牆上有東西在動..."
    林默將手電照向牆壁，菌膜下確實有什麽東西在蠕動，形成一個個小突起，像是無數試圖破壁而出的手指。
    "別看，繼續走。" 林默加快腳步。
    金屬門沒有鎖，輕輕一推就開了。門後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
    這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實驗室，中央是十幾個透明培養艙，每個艙裏都漂浮著一具人體。更可怕的是，這些人體的皮膚下布滿了黑色紋路，像是被菌絲填滿了血管。
    "這是..." 老金的聲音哽住了。
    "活體培養。" 林默走向控製台，台麵上攤著一本日誌，"他們在培育菌種與人體的完美共生體。"
    巴圖突然衝向角落的一個小培養艙："小桃！"
    艙內漂浮著一個穿白裙的小女孩，正是照片上的小桃。她的屍體保存完好，隻是頸部有一道縫合痕跡，右手小指缺失。
    "他們... 保存了她的屍體..." 巴圖的聲音充滿憤怒。
    林默快速翻閱日誌，突然停在一頁上："找到了！周明遠的最終目標 ——" 孢子風暴 " 計劃。" 他的聲音越來越緊，"他要把這些改良菌種通過氣象手段散播到大氣層，製造可控的..."
    "生化武器？" 老金接話。
    "不，" 林默搖頭，"是 " 淨化 "。他要把人類改造成能與菌種共生的新物種。"
    阿四突然指著控製台屏幕："掌櫃的！倒計時！"
    屏幕上閃爍著紅色的 "00:30:00"，正在一秒一秒減少。
    "半小時後自動釋放！" 老金衝向控製台，"能停止嗎？"
    林默檢查著線路："需要密碼... 等等，這是什麽？" 他指向屏幕角落的一個小圖標 —— 一個布娃娃的剪影。
    巴圖立刻明白了："小桃！把娃娃放進那個凹槽！"
    控製台右側確實有一個娃娃形狀的凹槽。林默掏出布娃娃放進去，娃娃的眼睛突然大睜，紅光暴漲。
    屏幕上的倒計時停止了，轉而顯示出一段視頻：年輕的周明遠站在這個實驗室裏，對著鏡頭說："如果看到這段錄像，說明我的計劃失敗了。但沒關係，孢子已經準備好了，它們終將..."
    視頻突然中斷，實驗室的燈光開始閃爍，培養艙一個接一個地破裂，黑色液體噴湧而出。
    "不好！" 老金拽起巴圖就跑，"手動釋放啟動了！"
    他們拚命跑向出口，身後傳來液體噴濺和玻璃碎裂的聲音。更可怕的是，那些培養艙裏的 "人" 正在爬出來，皮膚下的黑色菌絲像活物般蠕動。
    林默的手機瘋狂震動，陰德賬戶餘額直線下降：【10000...8000...5000...】。他邊跑邊掏出最後一張雷火符，向後拋去。
    "轟！"
    爆炸的氣浪將他們推出通道，重重摔在雪地上。身後的入口處噴出一股黑色煙柱，在空中形成一朵蘑菇雲的形狀，又很快被風雪吹散。
    林默艱難地爬起來，手機屏幕已經碎裂，但還能看到陰德賬戶的最後一條消息：【任務完成，獎勵 10000 點，當前餘額：12000 點】。
    "掌櫃的！" 阿四突然指著白樺林，"樹... 樹在流血！"
    確實，白樺樹的樹幹上滲出暗紅色液體，但很快就被飄落的雪花覆蓋。林默胸前的布袋裏，布娃娃的溫度漸漸恢複正常。
    "結束了..." 巴圖跪在雪地裏，淚水在臉上結成了冰晶，"小桃... 終於自由了..."
    回程的路上，車內異常安靜。直到當鋪的輪廓出現在視野中，阿四才打破沉默："掌櫃的，那些孢子... 真的全銷毀了嗎？"
    林默沒有回答，隻是望向窗外。雪越下越大，遠處的山巒已經模糊不清。當鋪的院子裏，那棵老槐樹上的紅字已經消失，積雪覆蓋了所有痕跡。
    【三濟典當鋪流水賬】
    ■ 陰德點收支
    收入：10000 點（完成任務）
    支出：8000 點（抵禦孢子汙染）
    當前餘額：12000 點
    ■ 異常事件記錄
    孢子基地：成功摧毀
    發現真相：周明遠 "孢子風暴" 計劃
    小桃遺體：獲得安息
    ■ 鎮物消耗
    雷火符：1 張
    雄黃符：4 張
    乾隆通寶：靈力耗盡
    ■ 線索整合
    確認巴圖身份：***之孫
    小桃身份確認：***之女
    怨念平息：槐樹停止異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