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轉身離開祭壇，背後初升的太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戈壁的風卷起細沙，漸漸掩埋了那座古老的祭壇，但銅錢中的金光，卻越來越亮...
    三濟典當鋪的門楣上掛著白布，門前擺著幾個花圈。阿四推開門，一股熟悉的檀香味撲麵而來，卻再也看不到那個總愛坐在櫃台後擦槍的身影。
    "掌櫃的，" 阿四的聲音有些啞，"老金叔的靈堂已經按您的要求布置好了。"
    林默點點頭，目光掃過廳堂正中的黑白照片。照片裏的老金難得地笑著，眼角堆起熟悉的皺紋。他緩步上前，將三炷香插入香爐，青煙嫋嫋升起。
    "老夥計，我們回來了。" 林默的聲音很輕，"***的事... 了結了。"
    香火突然旺了一下，像是在回應。阿四站在一旁，不停地用袖子擦眼睛。
    "阿四，" 林默突然說，"今天放你一天假，回去好好休息。"
    "掌櫃的，我..."
    "去吧。" 林默擺擺手，"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阿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點頭離開了。當鋪的門關上後，林默慢慢走到櫃台後，坐在老金常坐的那把藤椅上。椅子發出熟悉的吱呀聲，仿佛那個愛嘮叨的老兵還在。
    林默從懷中掏出那枚銅錢，金光在昏暗的當鋪裏格外顯眼。他輕輕摩挲著銅錢表麵的裂紋，手指微微發抖。
    "臭老頭..." 林默突然笑了一聲，聲音卻哽住了，"你他媽不是說... 要看著我娶媳婦嗎..."
    櫃台抽屜裏還放著老金沒抽完的半包煙。林默抖出一根點上，辛辣的煙味嗆得他咳嗽起來。煙霧繚繞中，他仿佛又看見那個總愛跟他抬杠的老兵。
    ——"掌櫃的，您這賬算得不對啊！"
    ——"林默！你小子又偷喝我的酒！"
    ——"放心，有我在，沒人能動當鋪一根毫毛..."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林默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陰德賬戶彈出消息：【檢測到魂魄波動，建議立即進行封存】。餘額顯示為 40000 點。
    林默深吸一口氣，從櫃台下取出一個紫檀木匣。匣子打開，裏麵鋪著紅綢，正中是一個小巧的玉瓶。他將銅錢輕輕放入玉瓶，金光立刻充滿了整個瓶子。
    "巴圖..." 林默輕聲說，"暫時在這裏休息吧。"
    玉瓶被小心地放入當鋪最裏間的 "養魂閣"，那裏擺放著幾十個類似的容器，每一個都曾是一個魂魄的暫居之所。林默點上三盞長明燈，燈光映照下，玉瓶中的金光微微跳動，像是在回應。
    做完這一切，林默回到前廳，開始整理這段時間的賬目。手機不斷震動，陰德賬戶陸續彈出消息：
    【老金陰德結算完成：15200 點】
    【巴圖陰德結算完成：38000 點】
    【任務獎勵：退還 22 年陽壽】
    林默的手指頓了一下。22 年... 正是他當初為救巴圖透支的壽命。現在以這種方式還回來，說不清是諷刺還是安慰。
    當鋪的座鍾敲了四下，林默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坐了整整一天。他伸了個懶腰，走向庫房，從最裏側的櫃子裏取出一壇老酒 —— 那是老金生前珍藏的 "女兒紅"，說是等林默結婚時喝的。
    "老東西..." 林默拍開泥封，濃鬱的酒香立刻彌漫開來，"今天就當給你送行了。"
    他倒了兩碗酒，一碗放在老金的照片前，一碗自己端起。
    "敬你。" 林默一飲而盡，火辣的酒液燒得喉嚨發痛，"下輩子... 別再做這行了..."
    酒過三巡，林默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血色。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從櫃台抽屜裏取出一本泛黃的賬簿，翻到最後一頁，鄭重地寫下：
    【丁酉年冬月十二，夥計金大山因公殉職，享年五十八歲。當鋪損失一員大將，我心... 痛失摯友。】
    寫到這裏，筆尖頓住，一滴墨暈染開來，像是落下的淚。
    林默放下筆，又倒了一碗酒。這次他沒有喝，而是全部灑在了地上。
    "老金... 巴圖..." 他輕聲說，"走好。"
    第二天清晨，阿四推開當鋪的門，發現林默已經坐在櫃台後，正在整理一堆文件。除了微紅的眼眶，幾乎看不出昨日的痕跡。
    "掌櫃的..." 阿四小心翼翼地問，"您... 還好嗎？"
    林默頭也不抬："從今天起，你的月薪漲一千。"
    阿四愣住了："啊？"
    "怎麽？嫌少？" 林默終於抬起頭，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
    "不不不！" 阿四連忙擺手，"就是... 就是..."
    林默從抽屜裏取出一個信封遞給他："這是老金留給你的。他說... 要是他哪天不在了，就讓我轉交。"
    阿四接過信封，裏麵是一把鑰匙和一張字條：【小子，我院子裏那輛摩托車歸你了，記得常擦洗。—— 老金】
    阿四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這個老家夥..."
    林默的手機突然震動，陰德賬戶彈出消息：【阿四表現評定：優秀，獎勵陰德點 5000】。阿四的手機也同時響起，他掏出來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掌櫃的！我的陰德賬戶怎麽..."
    "以後你也能用陰德點了。" 林默輕描淡寫地說，"省著點花，利率很高。"
    阿四激動得語無倫次："謝謝掌櫃的！我... 我一定..."
    "行了。" 林默擺擺手，"去把門口的挽聯摘了吧，當鋪該營業了。"
    阿四抹了把臉，用力點頭："好嘞！"
    當鋪的門大開著，陽光照進來，驅散了連日的陰霾。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偶爾有人好奇地看一眼這家剛辦完喪事的當鋪，卻不知道這裏剛剛結束了一場跨越生死的戰鬥。
    林默站在門口，望著熙攘的街道。銅錢在養魂閣中微微發燙，老金的照片在櫃台上靜靜微笑，當鋪的流水賬翻開新的一頁...
    【三濟典當鋪流水賬】
    ■ 陰德點收支
    收入：38000 點（巴圖結算）
    支出：5000 點（阿四獎勵）
    當前餘額：33000 點
    ■ 特殊事件記錄
    老金葬禮：圓滿完成
    巴圖魂魄：封存養魂閣
    陽壽返還：22 年
    ■ 鎮物補充
    長明燈油：新購 10L
    桃木釘：補充 20 根
    黑狗血：預定 5 斤
    ■ 後續安排
    阿四晉升：正式獲得陰德使用權
    當鋪重整：恢複日常運營
    永生教線索：持續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