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接過符紙，手指剛觸到朱砂紋路就 "嘶" 地倒吸一口涼氣："掌櫃的，這符怎麽燙手？"
    "煞氣預警。" 林默頭也不抬地擦拭那麵銅鏡，"王副局長的人已經到了三條街外。"
    小倩從銅鏡裏探出半個腦袋，發梢還沾著鏡中的青光："需要我實體化嚇跑他們嗎？" 她眨巴著眼睛，"我可以扮成貞子從井裏爬出來～"
    "省點陰德。" 林默敲了敲鏡麵示意她出來，"銅鏡的煞氣波動記錄調出來。"
    小倩不情不願地飄出鏡子，實體化的手指在陰德係統光幕上快速滑動：【銅鏡煞氣記錄已生成，消耗 50 點，當前餘額 25450 點】。數據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最後定格在一段詭異波形上。
    "咦？" 小倩湊近屏幕，"子時三刻的煞氣爆發後，鏡子自己轉了三圈？"
    林默指尖輕點波形圖放大："不是轉，是在追蹤某個信號。" 他忽然轉身從櫃台暗格取出一張泛黃的老地圖，"特調局地下有什麽？"
    阿四剛貼完符紙回來，聞言差點絆倒："地、地窖？"
    "不是普通地窖。" 小倩飄到地圖上方，手指點著特調局建築平麵圖，"**時期這裏是紅衛兵總部，地下有二層..." 她突然瞪大眼睛，"掌櫃的！銅鏡轉的角度剛好指向這個位置！"
    林默的眼鏡片反射著冷光："王副局長急著封存資料，是因為那裏藏著銀牙衛的核心秘密。"
    正說著，銅鏡突然 "嗡" 地一震，竟自行立起在櫃台上旋轉起來。鏡麵青光如水波蕩漾，映得整個當鋪鬼氣森森。陰德係統警報聲大作：【檢測到遠程激活信號！自動屏蔽消耗 200 點，當前餘額 25250 點】。
    "王局長等不及了。" 林默一把按住旋轉的銅鏡，鏡麵卻詭異地浮現出幾行血字：
    「子時地窖開
    七牙聚魂來
    若想周生還
    銅鏡送進來」
    小倩倒吸一口涼氣："周老師？！他不是已經..."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林默的臉色突然變得極為可怕。
    "阿四。" 林默聲音冷得像冰，"去庫房取 " 鎮魂鎖 "。"
    阿四腿一軟："掌、掌櫃的，那不是用來鎖千年厲鬼的嗎..."
    "現在就去。"
    等阿四跌跌撞撞跑開，小倩輕輕碰了碰林默的手腕："掌櫃的... 你手在抖。"
    林默閉了閉眼："周老師對我有再造之恩。" 他睜開眼時已恢複平靜，"這是陷阱。"
    "但我們必須跳，對吧？" 小倩實體化的身影在青光中顯得格外清晰，"我陪你。"
    林默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別亂來。"
    小倩呆住了。這是林默第二次對她做這個動作。沒等她反應過來，阿四已經抱著一個黑鐵盒子回來了，盒子上貼滿了泛黃的符咒，還在不停震動。
    "掌櫃的..." 阿四聲音發顫，"盒子自己在跳..."
    林默接過鐵盒，咬破手指在盒蓋上畫了個血符。盒子立刻安靜下來。陰德係統彈出提示：【啟用 "鎮魂鎖" 需消耗 3000 點，是否確認？】
    "確認。" 林默毫不猶豫地點擊光幕，【當前餘額 22250 點】。
    小倩心疼得直抽氣："掌櫃的！這可是三天的營業額！"
    "值得。" 林默將銅鏡和鐵盒一起裝進青布包袱，"準備出發。"
    就在這時，銅鏡突然從包袱裏自行飛出，"當啷" 一聲砸在地上。鏡麵朝上，青光中竟浮現出特調局地窖的實時畫麵 —— 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籠懸掛在密室中央，籠中隱約可見人影！
    "周老師？！" 小倩失聲驚呼。
    畫麵一閃而逝，銅鏡又恢複了平靜。林默撿起鏡子，臉色陰晴不定："不是周老師。"
    "那是..."
    "誘餌。" 林默冷笑，"但釣的不是我們。"
    阿四一臉茫然："那是誰？"
    小倩突然飄到窗邊："掌櫃的！黑貓回來了！"
    窗欞上，失蹤多日的黑貓優雅地蹲坐著，嘴裏叼著一枚 —— 銀牙。
    林默開窗的瞬間，黑貓輕盈躍入，將銀牙吐在他手心。陰德係統立即掃描：【銀牙編號 03，歸屬者：特調局檔案室主任陳建國，已死亡】。
    "陳建國死了？" 小倩捂住嘴，"那王副局長豈不是..."
    "少了一個製約。" 林默掂了掂銀牙，"黑貓，地窖裏有什麽？"
    黑貓舔了舔爪子，突然開口說了人話："鐵籠三十六，銅鏡照不得。" 它的聲音沙啞得像磨砂紙，說完就跳上櫃台打盹去了。
    "嗯？" 林默似乎早有所料，將銀牙收入袖中，"看來今晚特調局會很熱鬧。"
    小倩飄到黑貓身邊，好奇地戳了戳它的耳朵："你這些天去哪了呀？"
    黑貓懶洋洋地甩尾巴："追老鼠，很大隻的。" 它眯起眼看向林默，"老鼠洞裏有很多鏡子。"
    林默眼神一凜："銅鏡？"
    "不，玻璃鏡。" 黑貓打了個哈欠，"但照出來的都是死人。"
    陰德係統突然自動彈出新提示：【檢測到複數陰魂波動，來源：特調局地窖，數量估算：36，危險等級：極高】。
    小倩和阿四齊刷刷看向林默。當鋪裏一時靜得可怕，隻有銅鏡偶爾發出的 "嗡嗡" 聲。
    "三十六鐵籠..." 林默輕聲道，"對應三十六具屍體。" 他看向小倩，"時期，周老師那個研究組有多少人？"
    小倩臉色刷地變白："三十... 六..."
    阿四牙齒打顫："所、所以地窖裏是..."
    "是餌，也是真相。" 林默拿起青布包袱，"王副局長想用銅鏡激活的不是銀牙衛，是這些亡魂。"
    小倩突然飄到林默麵前："掌櫃的，這明顯是請君入甕！"
    "嗯。" 林默居然微微勾唇，"所以我們走後門。"
    夜幕降臨，三人一貓悄無聲息地來到特調局後巷。黑貓熟門熟路地領他們找到一處排水口，鐵柵欄早已被腐蝕得不成樣子。
    "真要鑽這個？" 阿四苦著臉比劃自己發福的肚子。
    小倩已經實體化，正幫林默係緊包袱："掌櫃的，銅鏡又開始發燙了。"
    林默摸了摸銅鏡，鏡麵果然微微發熱："子時將近，煞氣共鳴。" 他轉向黑貓，"你守在外麵。"
    黑貓點點頭，突然用爪子拍了下阿四的腳踝："你留下。"
    "啊？為什麽？"
    "你陽氣太重。" 黑貓舔舔爪子，"會驚動裏麵的東西。"
    林默讚同地點頭："阿四負責接應。"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見到綠色信號彈就用這個潑大門。"
    阿四接過瓷瓶，哭喪著臉："掌櫃的，這又是什麽啊..."
    "黑狗血拌朱砂。" 小倩笑嘻嘻地補充，"專破各種邪術～"
    林默已經掀開排水口蓋子："小倩，跟緊我。"
    排水管裏潮濕陰冷，小倩實體化的手緊緊拽著林默的衣角。借著銅鏡微弱的青光，他們艱難前行了約莫二十分鍾，終於看到一絲亮光。
    "到了。" 林默壓低聲音，"前麵是地窖排水溝。"
    兩人鑽出管道，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正如銅鏡所示，三十六個鐵籠如鍾乳石般懸掛在穹頂，每個籠子裏都蜷縮著一具幹屍。最中央的鐵籠下方，一麵等人高的銅鏡立在石台上，鏡麵正對著入口。
    小倩倒吸一口涼氣："掌櫃的... 這鏡子..."
    "是母鏡。" 林默眯起眼，"我們那麵是子鏡。"
    正說著，懷中的銅鏡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竟要脫手飛出！林默急忙咬破手指在鏡麵畫了道血符，銅鏡這才安靜下來。陰德係統提示：【強製鎮壓消耗 500 點，當前餘額 21750 點】。
    "有人來了。" 小倩突然拉林默躲到一堆木箱後。
    地窖大門緩緩打開，王副局長帶著兩個穿中山裝的人走進來。在昏暗的燈光下，王局長的左犬齒閃著詭異的銀光。
    "都準備好了？" 他聲音沙啞。
    "按您的吩咐，三十六個祭品都注入了煞氣。" 其中一人答道，"隻差那麵銅鏡..."
    王局長冷笑："林默一定會來。" 他走到中央銅鏡前，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袋，"等子鏡歸位，就能完成三十六年前未盡的儀式。"
    小倩緊張地抓住林默的手臂："他們要幹什麽？"
    林默目光冰冷："複活鄭文彬。"
    就在這時，懷中的銅鏡突然發出一聲清脆的 "哢嗒" 聲 —— 鏡麵自行裂開一道細紋！
    ———
    三濟典當鋪流水賬（丁酉年臘月初八夜）
    ■ 陰德點收支
    收入：無
    支出：3250 點（屏蔽信號 200 + 鎮魂鎖 3000 + 鎮壓 500）
    當前餘額：21750 點
    ■ 特殊事項記
    銅鏡自行轉動現象
    獲取 03 號銀牙
    黑貓開口預警
    ■ 物品損耗
    鎮魂鎖使用一次
    黃符紙消耗十張
    黑狗血朱砂一瓶
    ■ 人員記
    小倩實體化超支 2 小時
    阿四受驚嚇過度
    黑貓立功一件
    ■ 明日應辦
    修複銅鏡裂紋
    分析地窖情報
    補小倩實體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