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管內的空氣突然變得粘稠起來，林默手中的銅鏡劇烈震顫，裂紋處滲出絲絲白霧。小倩實體化的手指剛觸到霧氣，就驚叫一聲縮回："掌櫃的！這霧會咬人！"
    白霧中浮現出無數細小的光點，如同老式電影放映機的噪點。陰德係統急促閃爍：【檢測到時空記憶碎片，自動防護開啟，消耗 300 點，當前餘額 14650 點】。一層淡金色光膜將兩人包裹起來。
    "不是咬人。" 林默眼鏡片上倒映著飛速閃過的畫麵，"是記憶在重組。"
    霧氣越來越濃，排水管的鐵壁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九十年代特調局的走廊 —— 綠色牆裙，老式掛曆，牆上還貼著 "講文明樹新風" 的標語。
    小倩瞪大眼睛："我們穿越了？"
    "是銅鏡帶著我們進入了 1995 年的記憶。" 林默摩挲著鏡麵，突然神色一凜，"有人來了！"
    兩人迅速躲到一根水泥柱後。走廊盡頭走來三個穿中山裝的男子，中間那個赫然是年輕時的鄭文彬！他左手捧著一本線裝書，右手拎著個黑塑料袋，袋底滲著暗紅液體。
    "材料都準備好了？" 鄭文彬問身旁的助手。
    "三十六個實驗體都注射了銀液，就等子時了。" 助手低聲回答，"就是周正陽那邊..."
    鄭文彬冷笑："書呆子成不了氣候。今晚過後，銀牙衛就能正式運作。"
    三人走進一間會議室，門牌上寫著 "檔案室臨時辦公室"。林默和小倩對視一眼，悄悄跟了上去。
    透過門縫，他們看到鄭文彬將黑塑料袋裏的東西倒在桌上 —— 七顆新鮮拔下的人牙，每顆都閃著詭異的銀光。
    "第一批核心成員。" 鄭文彬拿起一顆犬齒，對著燈光欣賞，"牙齒是最堅固的骨骼，能承載靈魂的重量。"
    小倩捂住嘴才沒叫出聲。林默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腕示意冷靜，自己卻繃緊了下頜線。
    會議室裏，鄭文彬翻開那本線裝書，小倩眯著眼辨認封麵 ——《方氏家譜》。
    "方家的秘術果然好用。" 鄭文彬撫摸著書頁，"以血親為引，以銅鏡為媒，三十六具肉身就能構築不朽之門..."
    突然，走廊另一端傳來腳步聲。鄭文彬迅速合上書："誰？"
    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抱著一摞文件走來，正是年輕時的周老師！他看上去疲憊但眼神堅定："鄭主任，**遺物的整理報告。"
    林默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小倩悄悄握住他的手，發現掌心全是冷汗。
    鄭文彬皮笑肉不笑："放桌上吧。對了，今晚的研討會別忘了。"
    "我記得。" 周老師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桌上的銀牙，又很快移開，"鄭主任，關於銅鏡實驗，我還有些疑問..."
    "晚上一起討論。" 鄭文彬打斷他，突然話鋒一轉，"對了，你表哥陸遠最近怎麽樣？"
    周老師身體微不可察地僵了僵："他... 調到省裏了。"
    "是麽？" 鄭文彬意味深長地笑了，"替我帶個好。"
    等周老師離開，鄭文彬立刻沉下臉："盯緊他。今晚絕不能出岔子。"
    霧氣突然翻湧，場景轉換到夜間空蕩蕩的特調局大院。林默和小倩站在一棵老槐樹下，看到年輕的周老師鬼鬼祟祟地摸進檔案室。
    "掌櫃的，我們要跟進去嗎？"
    林默搖頭："記憶碎片是固定的，我們隻能旁觀。"
    正說著，檔案室窗口亮起手電筒的微光。透過窗戶，他們看到周老師正用鑷子從一本書中夾出幾頁紙，塞入牆縫。
    "那是..."
    "銀牙衛名單。" 林默眯起眼，"周老師在留後手。"
    突然，大院另一端傳來嘈雜聲。幾個紅袖章押著個五花大綁的中年人走來，那人滿臉是血，卻還在破口大罵："鄭文彬！你不得好死！"
    鄭文彬從辦公樓走出來，手裏把玩著一麵銅鏡："方老師，別這麽激動。您的家族秘術能為科學獻身，是光榮啊。"
    "呸！" 被稱作方老師的人吐了口血沫，"你根本不懂銅鏡煞的厲害！"
    鄭文彬不以為意地擦擦臉："帶下去，準備儀式。"
    霧氣再次翻騰，這次他們被帶到了一個地下室 —— 正是三十六年後的地窖前身！隻是此時沒有鐵籠，而是三十六個綁在椅子上的男女老少，每人嘴裏都塞著一塊銀色的金屬。
    周老師站在角落，臉色慘白："鄭主任，這和說好的不一樣！這些都是活人！"
    "暫時的。" 鄭文彬微笑著舉起銅鏡，"方家秘術需要活祭品轉化煞氣，你表哥沒告訴你嗎？"
    周老師踉蹌後退："陸遠他... 不可能..."
    鄭文彬突然變臉："抓住他！"
    兩個紅袖章撲向周老師，卻被他從懷中掏出的符紙拍中額頭，頓時僵在原地。周老師趁機衝向祭壇中央的銅鏡，卻被第三個人攔腰抱住。
    "周正陽！" 鄭文彬怒喝，"你以為就你會法術？"
    他從懷中掏出一枚銀牙，狠狠刺向周老師脖頸！千鈞一發之際，那個被綁著的方老師突然掙脫束縛，一頭撞向鄭文彬："快走！銅鏡要反噬了！"
    中央的銅鏡劇烈震顫，鏡麵浮現出無數裂紋。三十六個祭品同時抽搐，口中的銀色物質化作霧氣湧向銅鏡。
    "不！" 鄭文彬想去抓銅鏡，卻被一道青光擊中胸口，頓時吐血倒地。
    周老師趁機掙脫，抓起銅鏡就往門外跑。鄭文彬的助手舉槍射擊，子彈卻詭異地拐彎打中了天花板。
    霧氣突然變得血紅，記憶碎片開始崩解。林默手中的銅鏡 "哢嚓" 一聲，裂紋又擴大了幾分。
    "掌櫃的！鏡子要撐不住了！"
    "抓緊我！" 林默咬破手指在鏡麵畫了道血符，"陰德係統，強製退出記憶碎片，消耗 1000 點！"
    【確認，當前餘額 13650 點】
    銅鏡爆發出一陣刺目強光，兩人如坐過山車般被甩出記憶迷霧，重重跌在排水管出口處的草地上。
    阿四和黑貓立刻圍上來："掌櫃的！小倩！你們沒事吧？"
    林默搖搖頭，第一時間檢查銅鏡狀況。鏡麵裂紋已經蔓延成蛛網狀，但核心符文還算完整。陰德係統評估：【銅鏡損毀度 65%，修複需 3000 點，是否繼續？】
    "暫緩。" 林默收起銅鏡，看向遠處特調局大樓，"先離開這裏。"
    回當鋪的路上，小倩一直若有所思："掌櫃的，那個方老師..."
    "方家是銅鏡煞的傳承者。" 林默聲音低沉，"鄭文彬用他們的秘術創造了銀牙衛。"
    阿四撓頭："那周老師偷走的名單..."
    "是原件。" 林默推開當鋪大門，"我們拿到的是周老師謄抄的副本。"
    黑貓輕盈地躍上櫃台："所以真正的秘密還在那本《方氏家譜》裏。"
    小倩突然飄到林默麵前："等等！掌櫃的，鄭文彬說周老師的表哥陸遠..."
    "就是初代特調局局長。" 林默疲憊地揉揉眉心，"也是第一個銀牙衛。"
    當鋪陷入沉默。阿四默默去泡茶，黑貓舔著爪子洗臉，小倩則飄到林默身後，輕輕按揉他的太陽穴。
    "別鬧。" 林默嘴上這麽說，卻也沒躲開。
    小倩笑嘻嘻地加重力道："掌櫃的，你頭好硬啊～"
    林默無奈地搖搖頭，從懷中取出那份從地窖帶出的文件："重點不是名單，是這個。"
    他展開一張泛黃的圖紙，上麵畫著一麵造型奇特的銅鏡，鏡框處刻著七個凹槽。
    "母鏡設計圖？" 小倩湊近觀察，"七個凹槽... 對應七顆銀牙？"
    林默點頭："鄭文彬隻完成了六顆，第七顆..."
    "在陸遠嘴裏。" 黑貓突然插話，"我聞到味道了。"
    阿四端著茶盤的手一抖："所、所以我們要去挖初代局長的墳？"
    "不必。" 林默指向圖紙角落的一行小字，「鏡成之日，家譜當焚」。
    小倩倒吸一口涼氣："鄭文彬燒了《方氏家譜》？"
    "不。" 林默眼鏡片閃過一道寒光，"是有人沒讓他燒成。"
    ———
    三濟典當鋪流水賬（丁酉年臘月初十）
    ■ 陰德點收支
    收入：無
    支出：1300 點（防護 300 + 強製退出 1000）
    當前餘額：13650 點
    ■ 特殊事項記
    進入 1995 記憶迷霧
    獲取母鏡設計圖
    確認陸遠身份
    ■ 物品損耗
    銅鏡損毀加劇
    止血符消耗兩張
    碧螺春茶葉一罐
    ■ 人員記
    小倩實體化透支
    林默精血損耗
    黑貓提供關鍵線索
    ■ 明日應辦
    修複銅鏡
    追查《方氏家譜》
    補充精血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