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左腿還在滲血，將青布褲管染成暗紅色。小倩急得直跺腳，實體化的手指顫抖著去碰傷口："掌櫃的，我們先回去包紮！"
    "來不及。" 林默咬牙撕下衣擺纏緊傷口，"鄭文彬已經察覺我們在收集指印。" 他看向教學樓頂 —— 那道詭異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黑貓從排水管溜下來："校長室後窗可以進。"
    小倩攙著林默繞到教學樓背麵。二樓窗戶半開著，窗台上積了層薄灰，顯然很少有人來。林默剛要攀爬，小倩一把按住他："我來！"
    她輕盈地躍上窗台，裙擺掃過灰塵。正當她要開窗時，突然僵住了 —— 窗玻璃上倒映出的不是她的臉，而是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
    "啊！" 小倩腳下一滑，差點摔下來。林默顧不得腿傷，一個箭步上前接住她。小倩結結實實跌進他懷裏，兩人一起撞在牆上。
    "疼嗎？" 林默的聲音近在耳畔。
    小倩這才發現自己的鼻尖幾乎貼著他的喉結，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急促的脈搏。她頓時結巴起來："窗、窗上有張臉..."
    林默抬頭看去，玻璃上的倒影已經恢複正常。他皺眉掐訣，陰德係統立即掃描：【殘留魂魄波動，消耗 200 點，當前餘額 2000 點】。
    "是李紅旗。" 林默盯著掃描結果，"他在守護什麽東西。"
    黑貓已經靈巧地鑽入窗戶，片刻後叼著一串鑰匙探出頭："安全。"
    校長室比想象中簡樸，除了那張紅木辦公桌，就隻有一排塞滿檔案的書架。李紅旗的遺像掛在牆上，照片裏的男人目光如炬，左頰微微鼓起。
    小倩湊近觀察："掌櫃的，他嘴裏真的有銀牙？"
    "不是銀牙。" 林默取下相框，後麵果然有個暗格，"是這個。"
    暗格裏放著一本紅寶書和一節裝在玻璃瓶中的斷指！斷指切口整齊，已經幹癟發黑，但指甲縫裏還殘留著暗紅色。
    "嘔..." 小倩捂住嘴，"這... 這也太..."
    林默卻麵不改色地拿起玻璃瓶："李紅旗死前自己砍下來的。"
    陰德係統掃描顯示：【血指印殘留，可提取，消耗 800 點，當前餘額 1200 點】。
    "提取。"
    血液在鏡背上形成第二個光點：【完成度 2/7】。
    正當林默要將斷指放回，紅寶書突然自動翻開，露出夾在中間的一張圖紙 —— 是學校地下管道的平麵圖！某個角落用紅筆畫了個圈，旁邊寫著 "勿開" 二字。
    "這是..."
    "化糞池？" 小倩捏著鼻子看圖紙，"1995 年 7 月標記... 就是銅鏡典當前幾天！"
    黑貓突然炸毛："有人來了！"
    走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校長室有人... 檢查..."
    林默迅速將圖紙塞入懷中，剛拉起小倩要跳窗，門就被踹開了！三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持槍闖入："不許動！"
    為首的男人左耳缺了一塊，正是之前在地窖見過的銀牙衛之一。他冷笑："林掌櫃，又見麵了。"
    小倩擋在林默身前："你們想幹什麽？"
    "銅鏡交出來！" 男人亮出銀牙，"鄭局長等著呢。"
    林默將小倩拉到身後："鄭文彬借屍還魂，你們甘心當傀儡？"
    男人表情扭曲了一瞬："少廢話！" 他舉槍瞄準，"殺了你們一樣能拿到鏡子！"
    千鈞一發之際，李紅旗的遺像突然 "啪" 地掉在地上，玻璃相框摔得粉碎。一股陰風卷起碎玻璃，如子彈般射向三個入侵者！
    "啊！" 慘叫聲中，林默抱起小倩跳窗而出。落地時他的傷腿一軟，兩人滾作一團。小倩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掌櫃的！你的腿..."
    "沒事。" 林默咬牙站起，"先離開這裏。"
    他們剛跑到操場，教學樓頂突然傳來一聲非人的尖嘯。抬頭望去，王副局長 —— 或者說鄭文彬 —— 正站在天台邊緣，左眼閃著詭異的銀光。
    "林默！" 他的聲音像是多人重疊，"你以為集齊七印就能破解銅鏡煞？太天真了！"
    小倩氣得跺腳："有本事下來單挑啊！躲在樓頂算什麽本事！"
    鄭文彬獰笑著舉起一個東西 —— 正是當年周老師用的懷表！表蓋打開，裏麵嵌著一小塊銅鏡碎片。
    "不好！" 林默猛地推開小倩。懷表射出一道青光，擦著林默的肩膀劃過，頓時燒焦了一片衣料。
    陰德係統警報大作：【銅鏡核心暴露，倒計時加速至 12:00:00】！
    "他在強行激活最終階段！" 林默拉著小倩躲到籃球架後，"必須盡快集齊剩下五個指印。"
    黑貓從下水道鑽出："我知道化糞池在哪。"
    學校西北角的化糞池早已停用，井蓋鏽死多年。林默用符紙貼在鎖扣上，念咒引爆。井蓋彈開的瞬間，一股惡臭撲麵而來。
    小倩捏著鼻子往下看："這下麵能藏什麽啊..."
    "不是藏東西。" 林默展開圖紙，"是藏人。" 他指著圖紙上的標記，"1995 年 7 月，周老師很可能把某個關鍵證人藏在這裏。"
    陰德係統掃描井底：【檢測到微弱生命跡象，建議立即救援，消耗 500 點】。
    "確認。"
    掃描結果顯示井底側壁有個隱蔽的洞口。林默正要下去，小倩一把拉住他："你的腿！我去！"
    不等林默反對，她已經實體化跳了下去。片刻後，井底傳來她的驚呼："掌櫃的！下麵有個人！"
    那是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蜷縮在側洞的簡易床鋪上，身邊堆滿了罐頭盒和水瓶。見到小倩，他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周... 周老師派你來的？"
    林默順著繩子滑下來，看到老者的瞬間瞳孔驟縮："王援朝？"
    老者顫抖著伸出右手 —— 隻有四根手指："四十年了... 終於等到你們了..."
    原來他就是名單上的第六人，當年被周老師救下的紅衛兵之一！化糞池的惡臭掩蓋了他的氣息，讓他躲過了鄭文彬的追殺。
    "按在這裏。" 林默拿出銅鏡。
    王援朝的指印在鏡背上形成第三個光點：【完成度 3/7】。
    正當他們要帶老人離開，井口突然傳來鄭文彬的狂笑："找到你們了！"
    一道青光射入井底，直奔老人而去！林默來不及思考，縱身擋在前麵 ——
    "掌櫃的！"
    青光穿透林默胸膛的瞬間，銅鏡上的倒計時突然停滯了。
    【11:59:59】
    ———
    三濟典當鋪流水賬（丁酉年臘月十六）
    ■ 陰德點收支
    收入：無
    支出：1500 點（掃描 200 + 血印 800 + 救援 500）
    當前餘額：700 點
    ■ 特殊事項記
    獲取李紅旗血印
    救出王援朝
    林默中煞氣
    ■ 物品損耗
    止血符耗盡
    繩索磨損
    懷表受損
    ■ 人員記
    林默重傷昏迷
    小倩魂體透支
    黑貓抓傷追兵
    ■ 明日應辦
    救治林默
    集齊剩餘四印
    破解停滯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