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濟典當鋪的清晨向來是從阿四的慘叫聲開始的。
    "掌櫃的！橘貓又偷吃我的煎餅了！" 阿四舉著半塊被啃得七零八落的早餐，追著一隻肥碩的橘黃色影子滿院子跑。橘貓靈活地跳上櫃台，尾巴一甩，嘴裏還叼著半截香腸，衝阿四翻了個白眼：「老子投胎前就沒吃過煎餅，現在補補怎麽了？」
    林默端著茶盞，慢悠悠地從後院踱出來，眼皮都沒抬："阿四，你今天的工資扣五十。"
    "憑什麽？！" 阿四瞪大眼睛。
    "憑你連隻貓都打不過。" 林默抿了口茶，餘光瞥見小倩正踮著腳往門框上掛新寫的對聯 ——"典當生死，活當富貴"，橫批 "概不賒賬"。
    小倩察覺到他的視線，回頭衝他眨眨眼："掌櫃的，我寫得怎麽樣？"
    林默剛要開口，門口突然傳來 "咚" 的一聲悶響。
    一個灰撲撲的包裹從門縫裏滾了進來。
    包裹不大，約莫巴掌大小，用粗麻布裹得嚴嚴實實，封口處還纏著幾圈紅繩，繩結上沾著暗褐色的汙漬。林默蹲下身，指尖剛碰到紅繩，一股鐵鏽味便鑽入鼻腔。
    —— 是血。
    小倩湊過來，鼻尖動了動："郵戳是渝城青岩鎮的，三天前寄出的。"
    阿四抱著橘貓，小聲嘀咕："這年頭還有人寄匿名快遞？該不會是炸彈吧......"
    橘貓一爪子拍在他臉上：「蠢貨！炸彈會用紅繩捆嗎？這明顯是邪術封印！」
    林默沒理會他們的鬥嘴，三兩下拆開包裹。麻布散開的瞬間，一塊金燦燦的圓形獎牌 "當啷" 掉在地上。
    "數學競賽金牌？" 阿四彎腰撿起來，翻到背麵念道，"" 巴山中學，周子安，2019 年全國決賽一等獎 "...... 這名字有點耳熟啊。"
    林默瞳孔一縮。
    他的手指剛觸到金牌邊緣，眼前突然閃過一幅畫麵 ——
    慘白的診室裏，穿白大褂的醫生將 CT 片插上燈箱，指著片子上的一團陰影對少年說："腦癌晚期，最多三個月。" 而醫生的袖口，隱約露出一截青黑色的刺青，形如扭曲的符咒。
    畫麵戛然而止。
    "是記憶殘片。" 林默甩了甩手，臉色沉下來，"這金牌的主人生前被人用邪術篡改了命格。"
    小倩突然 "咦" 了一聲，從包裹夾層裏抽出一張泛黃的紙條："掌櫃的，你看這個。"
    紙條上隻有一行潦草的字跡：
    「典當肉身者，必成典獄之囚。」
    陰德係統的光屏在林默麵前彈出：
    【檢測到陰當品?染血金牌】
    【附著怨念：偽造命格】
    【建議回收價：8000 點】
    林默沒點確認，反而轉頭問阿四："查查三年前的檔案，有沒有收過巴山中學的東西？"
    阿四飛奔去庫房，片刻後舉著一本賬冊衝回來："真有！2022 年收過一塊生物競賽金牌，寄件地址也是渝城青岩鎮！"
    小倩皺眉："兩枚金牌，同一個地方寄來...... 掌櫃的，這該不會是連環邪術吧？"
    橘貓突然從阿四懷裏跳下來，尾巴炸成雞毛撣子：「不對勁！你們聞不到嗎？這金牌上有股屍臭味！」
    林默猛地站起身："陰德係統，掃描金牌內部結構。"
    【消耗 500 點，當前餘額 52700 點】
    【掃描完成：金牌內部嵌有骨灰，成分為人類指骨】
    鋪子裏瞬間安靜得可怕。
    阿四咽了咽口水："所、所以這金牌其實是......"
    "骨灰盒。" 林默冷笑，"有人把受害者的骨頭磨成粉，塞進獎牌裏當容器。" 他掂了掂金牌，"小倩，準備通靈陣。阿四，去把我那套五帝錢拿來。"
    橘貓蹲在櫃台上舔爪子：「要打架記得喊老子，正好活動筋骨。」
    通靈陣畫好後，林默將金牌置於陣眼。隨著咒語念動，金牌表麵滲出暗紅色的血珠，在空中凝聚成一個模糊的少年身影。
    "周子安？" 小倩試探性地問道。
    少年鬼魂緩緩點頭，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像是被什麽東西拉扯著。他的嘴一張一合，卻發不出聲音。
    "他在說什麽？" 阿四緊張地湊近。
    林默眉頭緊鎖："" 不要相信醫生 "...... 還有 " 賬本 "。"
    橘貓突然炸毛：「小心！」
    金牌突然劇烈震動，一道黑氣從金牌中竄出，直撲小倩麵門。林默眼疾手快，一把將小倩拉到身後，同時甩出五帝錢。金光閃過，黑氣被擊散，但金牌也 "哢嚓" 一聲裂成兩半。
    "封印被觸發了。" 林默撿起碎片，臉色凝重，"有人在遠程操控這個邪術。"
    小倩突然指著金牌內部："掌櫃的，這裏麵有東西！"
    隻見金牌夾層中藏著一張微型存儲卡。林默取出存儲卡，插入電腦後，屏幕上立即彈出一個加密文件夾，文件名是 "青岩醫院特殊病例記錄"。
    "看來我們得先破解這個。" 林默活動了下手指，"阿四，去準備些吃的。小倩，查查青岩醫院的背景資料。"
    橘貓跳上鍵盤：「老子來幫忙破解密碼！」
    林默挑眉："你會用電腦？"
    橘貓不屑地甩尾巴：「老子當黑貓的時候，可是黑客！」
    三濟典當鋪流水賬（戊戌年二月廿三）
    ■ 陰德點收支
    收入：0
    支出：500 點（金牌掃描）
    當前餘額：52700 點
    ■ 特殊事項記
    收到匿名包裹（渝城青岩鎮寄出）
    確認陰當品?染血金牌（內藏指骨骨灰及存儲卡）
    通靈陣成功召喚周子安殘魂
    ■ 物品損耗
    五帝錢一套（已使用）
    通靈陣材料（消耗完畢）
    ■ 人員動向
    林默、小倩調查存儲卡內容
    阿四負責後勤補給
    橘貓協助破解密碼
    ■ 待解謎團
    周子安與三年前生物金牌受害者關聯
    青岩醫院特殊病例記錄內容
    「典當肉身」與「典獄」具體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