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台後的網管抬起頭，他的眼球在藍光映照下呈現出不自然的網格狀紋路，像是被數據代碼填滿的顯示屏。林默的指尖悄悄扣住一枚銅錢，臉上卻堆起市儈的笑容："老板，包夜多少錢？"
    網管的嘴角機械地扯了扯："身份證。" 聲音像是電子合成，每個字都帶著細微的電流雜音。
    阿四在後麵小聲嘀咕："這哥們兒該不會是機器人吧......"
    黑貓蹲在林默肩頭，尾巴尖輕輕掃過他的脖子：「不是機器人，是被植入神經芯片的宿主。小心點，他腦後有藍晶接口。」
    小倩的通冥眼剛剛恢複，此刻正躲在林默身後，悄悄打量著網吧內部。二十台電腦整齊排列，每台屏幕上都跳動著相同的藍色警告框：【314 號樣本已逃脫】。更詭異的是，所有電腦主機的散熱口都飄出淡藍色的霧氣，在地麵形成一層薄薄的霜。
    "沒帶身份證，" 林默摸出幾張皺巴巴的鈔票拍在櫃台上，"通融一下？"
    網管的眼球突然快速轉動，網格狀的紋路閃爍幾下，像是在掃描什麽。片刻後，他僵硬地遞出一張磁卡："B 區 13 號機，包夜五十。"
    林默接過磁卡，發現背麵用熒光筆寫著幾個小字：【地下室儲物櫃 314，密碼哥哥生日】。
    "謝了老板。" 林默笑眯眯地收起磁卡，轉身時壓低聲音，"阿四，去門口望風。小倩，跟我來。"
    B 區 13 號機位於網吧最角落，機箱上貼滿了符咒，鍵盤縫隙裏還卡著幾粒幹涸的血跡。林默剛坐下，屏幕上的警告框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監控錄像 —— 畫麵中，紮馬尾的少女正蜷縮在地下室的儲物櫃裏，懷裏緊緊抱著一個褪色的書包。
    "是小桃！" 小倩一把抓住林默的胳膊，"她真的在這裏！"
    黑貓跳上鍵盤，爪子按在回車鍵上：「先別急，這可能是陷阱。」
    林默點開電腦的文件夾，發現裏麵存滿了學生的成績單和腦部掃描報告。每個文件都標注著學號和腦區開發進度，最上方的一個文件夾赫然寫著：【L24 區收割名單】。
    "找到了......" 林默快速瀏覽文件，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們不是隨機抓人，是專門挑選在數學競賽中獲獎的學生。"
    陰德係統突然彈出提示：
    【關鍵線索獲取】
    【獎勵陰德點：300】
    【當前餘額：397 點】
    突然，耳機裏傳來阿四壓低的驚呼聲："掌櫃的！有輛救護車停在後麵！"
    林默迅速關閉文件，將 U 盤插入主機："小倩，拷貝所有資料。黑貓，去盯著網管。"
    屏幕右下角的時間顯示 23:59，下一秒，整個網吧的燈光突然熄滅。黑暗中，電腦屏幕集體亮起刺眼的紅光，一行血字緩緩浮現：【檢測到入侵，啟動清除程序】。
    "跑！" 林默拽起小倩就往地下室衝。
    地下室的鐵門被厚重的鎖鏈纏住，鎖眼處凝結著藍色晶體。小倩掏出哥哥的鑰匙，手抖得幾乎插不進鎖孔。
    "我來。" 林默握住她的手，將鑰匙穩穩插入。
    門開的瞬間，黴味混合著血腥氣撲麵而來。昏暗的燈光下，十幾個儲物櫃排列成排，其中一個櫃門微微顫動，裏麵傳來微弱的啜泣聲。
    "小桃？" 小倩輕聲呼喚，"是我，姐姐......"
    櫃門 "吱呀" 一聲打開，張小桃蜷縮在狹小的空間裏，臉色慘白，額頭上貼著一塊退燒貼似的電極片。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泛著不自然的藍光，懷裏緊緊抱著那個褪色的書包。
    "哥哥說...... 等我考上大學...... 就能離開這裏......" 她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可是他們...... 在我腦子裏放了東西......"
    林默蹲下身，輕輕掀開她額頭上的電極片，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 小桃的太陽穴處嵌著一枚微型藍色結晶，周圍布滿細如發絲的神經線。
    "蛟胎幼蟲......" 林默的聲音沉了下來，"已經進入第二階段了。"
    小倩顫抖著抱住妹妹："我們帶你走，現在就走......"
    小桃卻突然抓住林默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不能走...... 他們在地下室養了東西...... 比蛟胎更可怕......"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像是回憶起什麽恐怖的畫麵："私立醫院...... 他們把競賽獲獎者的腦子...... 泡在罐子裏......"
    黑貓突然從通風管跳下來，渾身炸毛：「救護車的人進來了！帶著武器！」
    林默迅速做出決定："阿四，背小桃從後門走。小倩，你跟著他們。我去引開追兵。"
    "不行！" 小倩抓住他的胳膊，"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林默笑了笑，從懷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符紙："怕什麽，我還有壓箱底的寶貝 ——"
    話音未落，網吧樓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像是有什麽龐然大物正一步步逼近。
    "走！" 林默推了他們一把，轉身衝向樓梯。
    陰德係統的光幕在奔跑中閃爍：
    【緊急任務：阻止收割行動】
    【預支陰德點：500】
    【當前餘額：103 點】
    他咬破指尖，在符紙上畫下一道血符："今天就是閻王來了，也得先問問我林掌櫃同不同意！"
    私立醫院的地下停屍間門口，林默望著指紋鎖上幹涸的血跡，從兜裏掏出一截斷指 —— 這是剛才從救護車司機手上 "借" 來的。
    "掌櫃的，你這越來越重口了......" 阿四在後麵齜牙咧嘴。
    黑貓蹲在停屍間的排風口，尾巴焦躁地甩動：「裏麵有三十七個生命反應 —— 但心跳都是零。」
    三濟典當鋪流水賬（戊戌年三月初六）
    ■ 陰德點收支
    收入：300 點（線索獎勵）
    支出：500 點（緊急預支）
    當前餘額：103 點（負債狀態）
    ■ 特殊事項記
    ?確認 L24 區收割名單
    ?解救張小桃
    ?發現鬼醫實驗室線索
    ■ 物品損耗
    ?乾隆通寶 x3（最後存貨）
    ?障目符 x1
    ■ 人員狀態
    ?林默：右手經脈灼傷加重
    ?小倩：通冥眼使用過度
    ?阿四：背部擦傷（背人逃跑時撞牆）
    ■ 下步計劃
    ?潛入私立醫院
    ?摧毀腦組織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