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契約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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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的海底,壓抑著林默的呼吸。冰冷的海水,此刻似乎凝固了。他被Hei爺猛地拽開,身體在水中一個趔趄,目光無法從眼前那口古老的青銅匣上移開。海水的衝刷,讓匣子底部一個不曾被注意到的暗格,緩緩打開。裏麵,一枚閃爍著奇異光澤的貓眼石,靜靜地躺在那裏。
黑貓Hei爺,此刻就漂浮在他身邊。金色的瞳孔,此刻燃燒著兩團幽深的火焰,直直地盯著他。那眼神中,沒有一絲溫度,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林默能感覺到,它在警告。它在阻止他去觸碰那口青銅匣,更是在引導他,看向那枚剛剛顯露的貓眼石。
林默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中。他感到一股來自貓眼石的微弱引力,同時,Hei爺撕咬他衣袖的力道,以及那股深海中都異常清晰的警告意味,在阻止他。他看向Hei爺,黑貓的眼中,古老而又深邃,仿佛洞悉著一切,洞悉著他內心的每一個掙紮。
它的舉動,總是如此突兀,卻又帶著某種近乎神啟的指引。從硨磲珠中取出膠卷,到揭示“還我眼睛”的秘密,再到此刻,將他從那口看似關鍵的青銅匣前強行拉開。每一個環節,都充滿了信息差。
林默緩緩收回手,目光再次落在青銅匣底部那個漆黑的暗格。貓眼石在暗格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它不像珍珠那樣溫潤,更像是一顆被深海凝固的星辰。那光澤,帶著一絲深邃的幽藍,又隱約透出一點翠綠,如同貓科動物在夜幕下捕捉獵物的眼神,神秘而冷酷。
他將目光從貓眼石上移開,掃過青銅匣表麵那些密密麻麻的符咒。那些符咒,彎曲扭轉,蘊含著一種古老而強大的力量。它們在水下微弱的光線下,隱隱泛著幽藍色的光芒。這符咒,像是一種封印,封印著匣子裏可能藏有的“解毒劑原液”。然而,Hei爺卻阻止了他。
他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疑惑。如果這匣子藏著“解毒劑原液”,是化解K12毒氣彈的關鍵,為何Hei爺會阻止他開啟?難道,這其中還有更深層的秘密,是他尚未觸及的?
林默感到頭痛欲裂。體內的硨磲珠,此刻散發出微弱的暖意,勉強支撐著他虛弱的身體。氧氣瓶裏的空氣,在深海巨大的壓強下,變得稀薄而寶貴。他知道,自己沒有太多時間。
他再次看向Hei爺,它的身影,在水中顯得異常虛幻,仿佛隨時都會消散。它的金瞳,此刻卻更加明亮,像是兩盞在深海中指路的燈。
他遊向暗格。水流輕柔地推著他的身體。指尖,輕觸那枚貓眼石。冰涼。那是穿透皮膚直抵靈魂的冰冷。它不似普通的石頭,更像一塊被冰封的活物。光滑的表麵,在水中映照出他模糊的麵容。
林默小心翼翼地,將貓眼石從暗格中取出。貓眼石入手沉重,遠超其體積所應有的重量。它仿佛吸附了深海的重壓與時間的分量。掌心,傳來一股微弱的震顫,那震顫,帶著某種古老的節奏,與他的心跳產生微妙的共鳴。
他將貓眼石舉到眼前。那幽藍與翠綠交織的光芒,仿佛活物一般,在他的瞳孔中流動。細看之下,貓眼石內部,似乎有著一道細細的,如同瞳孔一般的縫隙,若隱若現。
“喵嗚……”一聲輕柔的貓叫,在水下顯得異常沉悶,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催促。Hei爺,此刻已經遊到他身邊。它的身體,在水中輕輕蹭了蹭林默的手腕,仿佛在確認著什麽。
林默看向Hei爺,黑貓的目光,從貓眼石,移向了青銅匣的鎖孔。那鎖孔,此前被他忽略,此刻細看,形狀卻與貓眼石的輪廓,有著驚人的契合。
一股電流,猛地穿過林默的大腦。他明白了。Hei爺阻止他直接開啟青銅匣,並非要阻撓他拿到解毒劑。而是要讓他先找到這枚貓眼石,並用它來開啟真正的秘密。這貓眼石,不是當品,更像是鑰匙。
他將貓眼石,緩緩地,移向青銅匣的鎖孔。那鎖孔,被厚重的海藻和泥沙覆蓋,他先前並未注意到它的特殊之處。此刻,在貓眼石的光芒下,鎖孔的紋路逐漸清晰,雕刻著古老的疍家圖騰,與貓眼石內部的紋路,隱隱相符。
林默的指尖,微微顫抖。他感到胸腔裏,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這壓力,不隻是來自深海的壓強,更是來自那五萬多點的陰德債務。他知道,每一步行動,都與這筆債務息息相關,每一步都必須精準無誤。
他將貓眼石,輕輕地,嵌入鎖孔。哢嗒——一聲輕微的脆響。如同某種古老機關被激活的聲音,在深海中異常清晰。貓眼石,完美地卡在了鎖孔之中。
貓眼石在鎖孔中,驟然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幽藍與翠綠的光芒,在水下交織,如同兩道旋轉的光柱,直射而出。光芒,迅速蔓延,覆蓋了整個青銅匣。匣子表麵那些符咒,也隨之被激活,原本幽藍的光芒變得更加明亮,如同符咒內部有血液在流動。
整個青銅匣,在光芒的籠罩下,開始發出嗡鳴。那嗡鳴聲,在水下傳遞,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震顫,仿佛整個海底都在共鳴。
林默感到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巨大的能量牽引。他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光芒穿透他的眼瞼,在他的意識深處,投射出一片模糊的畫麵。那是深海之下,無數亡魂的低語,是疍民漁歌的回響。
【當前陰德餘額:53190點。】
那串猩紅的數字,在強烈的光芒中,顯得愈發刺眼。它提醒著林默,即使此刻身處奇跡般的景象之中,他依然是典當鋪的債務人,每一步都必須為還清這筆債務而努力。
他睜開眼睛。青銅匣,此刻已經完全被光芒籠罩。然而,它並沒有直接打開。貓眼石鑲嵌的鎖孔處,光芒匯聚,然後,一道道虛幻的影像,開始從貓眼石中投射而出。
影像在水中擴散,形成一個巨大的全息投影。那是古老的疍民村落。漁火搖曳,木屋依水而建。淳樸的村民,在海邊勞作,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對大海的敬畏與熱愛。
然而,畫麵很快扭曲。硝煙。戰火。日軍的船隻,遮天蔽日地出現在海麵上。村民們驚恐地四散奔逃。林默的心髒,猛地收縮。他感到一股來自曆史深處的悲涼,瞬間將他籠罩。
影像聚焦。一個瘦弱的疍民少女,出現在畫麵中央。她穿著粗布衣衫,臉上帶著稚氣未脫的恐懼。然而,她的眼中,卻閃爍著一種不屬於她年齡的堅韌與決絕。
她,就是疍民少女。
畫麵中,她被帶到了一個巨大的,充滿了金屬器械的房間。林默認出了那個場景。那是731部隊南海支部,實驗記錄中描繪的地下實驗室。日軍士兵們,麵目猙獰,押送著她。
然後,影像中出現了一隻黑色的貓。那貓,優雅而神秘,金色的瞳孔,此刻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憫。它與少女對視。少女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微弱的笑容。
那笑容,帶著一絲解脫,又帶著一絲無盡的悲傷。
畫麵一轉。少女伸出手,輕輕撫摸黑貓的頭。她的嘴唇,無聲地開合著,仿佛在說著什麽。然後,她猛地將手中的一枚貓眼石,嵌入了黑貓的額頭。
貓眼石在黑貓額頭上,閃爍著刺目的光芒。黑貓的身體,瞬間被光芒籠罩,然後,它的身形,開始扭曲,變化。它變得更加龐大,更加威嚴,也更加虛幻。
少女的身體,此刻卻開始變得透明,虛幻。她的魂魄,仿佛被貓眼石吸走,一點點地,融入了黑貓的身體。
「吾以魂魄為引,鎮海妖邪。護我疍家,永世安寧。」
一道古老而悲愴的疍家歌謠,在林默的腦海中驟然響起。那歌謠,帶著深海的怨念,又帶著一絲視死如歸的決絕。
林默感到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抖。這枚貓眼石,這隻黑貓,這個疍民少女。以及那口青銅匣。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被徹底串聯。
他看向身邊的Hei爺。黑貓的身影,此刻在全息影像的映射下,顯得更加神秘而威嚴。它的金瞳,此刻直直地盯著那枚貓眼石。
林默意識到,黑貓Hei爺,就是當年疍民少女,以魂魄為引,將其魂魄與力量封入體內的“鎮邪之物”。它守護著疍家,鎮壓著深海中的怨靈與毒氣。而那枚貓眼石,就是少女魂魄的載體,是黑貓力量的源泉。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全息影像上。畫麵中,少女的身體,已經幾乎完全透明。她最後看向黑貓的眼神,充滿了愛憐與托付。
然後,她消失了。隻剩下黑貓,在光芒中,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咆哮。那咆哮,帶著無盡的悲傷,又帶著一絲守望的堅定。
影像,至此戛然而止。貓眼石上的光芒,也隨之暗淡下來。它靜靜地,鑲嵌在青銅匣的鎖孔之中。深海之下,再次恢複了平靜。
林默感到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巨大的虛脫感侵襲。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腔劇烈起伏。他理解了。Hei爺並非典當鋪的法則守護者那麽簡單,它承載著一個疍民少女的魂魄與誓約,是一個活生生的“當品”,一個以自身為代價,守護一方安寧的悲劇英雄。
他望向Hei爺,黑貓的眼中,此刻帶著一絲疲憊,卻又更加深邃。它緩緩地抬起前爪,輕輕地碰了碰林默的手腕。那觸感,帶著一絲微弱的暖意,卻也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哀傷。
「林先生。你來得正好。」埃文斯的聲音,此刻在林默腦海中再次回響。病態的興奮,讓他感到惡心。創世紀製藥,那些瘋狂的科學家,他們究竟想利用什麽?他們是否發現了貓眼石的秘密?他們是否想要“複活”那個以魂魄為引的契約?
【當前陰德餘額:53190點。】
那筆巨額的債務,此刻像一道無形的枷鎖,緊緊地鎖在他的脖頸上。他每一步行動,都與這筆債務息息相關。他知道,他已經卷入了一場,遠比他想象的更為深遠,更為悲壯的因果之中。他不僅僅是為了典當鋪的生存。他更是為了,完成一個八十年前,疍民少女以魂魄立下的,古老而又沉重的契約。
他需要力量。他需要陰德點。他需要解開貓眼石的全部秘密,去完成這個延續了八十年的使命。
林默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枚貓眼石上。它靜靜地,鑲嵌在青銅匣的鎖孔中。光芒雖然暗淡,但它所蘊含的,卻是疍民少女的魂魄,是黑貓Hei爺力量的源泉。
他知道。這枚貓眼石,將引導他,去揭開更深層的真相。
三濟典當鋪流水賬(戊戌年四月初三午時)
■陰德點收支
收入:無。
支出:無。
當前餘額:53190點。(係統提示:宿主信用評級仍為【待回收可利用資源】,請盡快處理典當鋪相關業務,償還債務,否則係統將啟動強製清算程序。)
■當品狀態
【731部隊南海支部實驗記錄】:事件等級【已歸檔】。
【怨念海蛭(實驗體M係列)】:威脅解除。
【微型膠卷】:關鍵信息已被Hei爺奪走,剩餘部分顯示美軍曾打撈“K12毒氣彈”並轉運,線索中斷。
【《更路簿》夾頁密文】:已破譯,內容為“解毒劑傳人血脈存於西瑁洲”,指向德叔。
【鸚鵡螺化石】:新入庫當品,由被救者阿武贈予。內部收錄了1945年日軍關於“Ka號裝置啟動失敗”的通話錄音,疑似為【731部隊南海支部實驗記錄】的後續關鍵線索。
【疍民刻字】:新當品線索,由法則守護者黑貓(Hei爺)以疍民少女形態在地板上刻下“還我眼睛”及枯萎貝殼符號,指向西瑁洲枯井。
【西瑁洲枯井】:新當品線索,井壁鑲嵌上百顆眼球狀玻璃珠,在鮫人油燈照射下浮現美軍士兵痛苦麵容,證實美軍曾參與“K12毒氣彈”轉運,並可能成為新的受害者。
【變異魚眼標本】:新入庫當品,於西瑁洲枯井底密室發現,被創世紀製藥保存於福爾馬林鐵箱內。疑與“K12毒氣彈”實驗產物或受害者靈魂碎片有關,被Hei爺暴露後引發密室內的危險化學反應。
【德叔的血脈異變】:新發現線索。老漁民德叔被“創世紀製藥”捕獲,注射解毒劑後皮膚滲出珍珠質。其身體被用於實驗,驗證“人形解毒劑”的存在。
【明代沉沒烽火台】:新當品線索,林默根據《更路簿》指引,在西瑁洲海底找到。烽火台頂珊瑚叢中埋藏著刻滿符咒的青銅匣。
【青銅匣(內含解毒劑原液)】:新當品,於明代沉沒烽火台頂發現,疑似“Ka號裝置”解藥的源頭。
【貓眼石】:新發現當品,隱藏在青銅匣底部暗格中,由典當鋪珠串崩斷形成的珠子箭頭指示揭示。已由林默取出並嵌入青銅匣鎖孔。
■特殊事項記錄
?林默從睡夢中醒來,發現地板上被Hei爺刻下的“還我眼睛”四字及枯萎貝殼符號,將線索指向西瑁洲的枯井。
?林默,因巨額陰德負債壓力,決定親自前往西瑁洲,尋找新的突破口。
?阿四繼續留守,監視“創世紀製藥”在西瑁洲的動向。
?林默在西瑁洲發現了一口枯井,其井壁鑲嵌著上百顆眼球狀玻璃珠,印證了“還我眼睛”的線索。
?林默使用鮫人油燈,照亮枯井井壁,顯現出美軍士兵的痛苦麵容,進一步揭示了“K12毒氣彈”事件的複雜性。
?黑貓(Hei爺)現身枯井,通過撥動石塊和跳入井底,再次引導林默深入探尋。
?林默潛入枯井底的密室,發現創世紀製藥的代表埃文斯及其團隊,正在搬運裝有【變異魚眼標本】的鐵箱。這些標本與枯井壁的眼球狀玻璃珠相互印證,暗示其為“K12毒氣彈”實驗的產物。
?黑貓(Hei爺)突然介入,抓破鐵箱,導致福爾馬林液體與密室空氣中的特殊氣體接觸,瞬間汽化,引發了危險的化學反應,製造混亂。
?阿四收到匿名“井下有異,速返”信息,立刻趕往枯井支援,並成功闖入密室。
?在混亂中,林默發現了被創世紀製藥實驗的德叔,其皮膚滲出珍珠質。德叔在瀕死之際,坦白了家族作為“人形解毒劑”的真相:祖輩曾被日軍注入共生海藻基因,且Ka號裝置的啟動可能需要活人血脈。
?密室內的戰鬥爆發,林默與阿四陷入險境,Hei爺再次介入,促使K12模塊共鳴。林默在危機中推斷出解毒劑原液可能藏於沉沒的明代烽火台,並果斷前往。
?林默在海底成功找到明代烽火台頂部的青銅匣,內含解毒劑原液。
?黑貓(Hei爺)在林默即將開啟青銅匣時,突然撕咬林默衣袖,阻止了他的行為。
?典當鋪內,門簾珠串崩斷,所有珠子落地形成箭頭,指向青銅匣底部暗格中的貓眼石。
?林默取出貓眼石並將其嵌入青銅匣鎖孔,激活了全息影像,揭示了黑貓(Hei爺)的真實身份:它是由疍民少女魂魄與力量封印而成,為守護疍家、鎮壓深海怨靈毒氣而存在的“鎮邪之物”。
■人員狀態
?林默:(高價值搶救對象兼高負債調查員)身體在硨磲珠滋養下緩慢恢複。在枯井密室的危機中,從德叔口中得知血脈真相,並推斷出解毒劑原液藏於沉沒明代烽火台,果斷前往。他成功找到青銅匣,但在即將開啟時被Hei爺阻止,珠串崩斷揭示新的線索。他取出貓眼石並成功將其嵌入青銅匣鎖孔,激活了隱藏的全息影像,揭示了Hei爺的真正身份和使命,對典當鋪的規則與深海因果有了更深理解,為償還巨額陰德負債,行動堅定而果敢。
?阿四:(忠誠的夥計兼一線情報員)成功闖入密室,看到德叔的慘狀後憤怒地與埃文斯衝突,為林默爭取了時間。他忠誠地聽從林默的指令,帶著德叔撤離密室,展現了過人的勇氣與忠誠。
?黑貓(Hei爺):(法則守護者兼劇情推動者與靈魂載體)在枯井密室,它主動介入,引發K12模塊共鳴,並最終在林默即將開啟青銅匣時,突然撕咬林默衣袖阻止了他,其行動目的深遠而神秘。門簾珠串崩斷形成箭頭,引導林默揭示更深層的秘密——貓眼石。通過貓眼石激活的全息影像,揭示了它自身是由疍民少女魂魄與力量封印而成的“鎮邪之物”,肩負著守護疍家的古老契約。
?創世紀製藥代表埃文斯:(披著羊皮的狼)在枯井底密室的邪惡實驗被林默發現,並被Hei爺介入引發混亂。他試圖控製局麵,卻被阿四攻擊,並意外發現K12模塊共鳴,對其計劃的進展感到既興奮又警惕。
?德叔:(身份成謎的關鍵人物)作為“解毒劑傳人”,被創世紀製藥捕獲並注射解毒劑,身體發生異變,瀕死之際向林默坦白了家族作為“人形解毒劑”的真相,並被阿四成功帶離密室,但其未來走向仍是重要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