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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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飛鳥靜靜地待在枝頭,梳理著身上的羽毛。
微風輕撫著它的身軀,飛鳥歡叫一聲,渾身羽翼閃爍著異樣色彩。
遠處,戰火的硝煙逐漸飄散,高大的城牆轟然倒塌,一堆青灰色磚石的廢墟中,衛兵們正手忙腳亂地清理著戰場。
樹影朦朧,樹木遮天蔽日,巨大的陰影籠罩地麵,遮掩著行人的蹤跡。灰頭土臉的雅蘭克帶領著眾人走出避難所,此刻正漫步於一片樹林之中。
微風拂過,帶來一片清涼,樹林內沙沙作響,陰影隨風擺動,幾片枯葉從空中緩緩掉落,隨風搖曳。
邁過巨石,踏過一片雜草,雅蘭克走在前方,仔細辨別著來時的路線。
準確的說,樹林中並沒有明確的路線,所過之處,隻有一地的雜草,以及零散的碎石。
雅蘭克能做的,也隻是確認具體的方向。
孩子們排成一排,默默走在埃文迪身後,緊跟著雅蘭克的腳步。
李唯處於隊伍後方,埋頭沉思著,還未從震驚之餘中走出。
不是,啊?這就結束了?魔王軍這麽弱嗎?那還要我這個勇者幹嘛?
係統,你丫確定這裏是新手村?
“叮——”
係統的聲音在李唯的腦中回蕩:“宿主,我從未說過你所在的地方是新手村。”
“……”
“哎呦!”
隊伍忽然放慢腳步,李唯和係統交談,沒注意,差點撞倒一個小男孩。
“額,對不起!”
李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忽然注意到前方,雅蘭克與埃文迪交談了幾句,便徑直朝隊伍最後麵的自己走來。
“抱歉大人,耽誤了一些時間,我們今天還要繼續嗎?”
雅蘭克非常禮貌地彎腰行禮,雖然他現在的樣子有些髒兮兮的,但他那火紅色頭發與之相比依舊是如此的光鮮靚麗。
“啊?繼續?什麽啊?”李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今天早上好像答應了雅蘭克隨他一同參觀城鎮。
“這個啊……”李唯思索一番,決定先去被魔王軍襲擊的區域轉轉。
“也不知道什麽玩意兒搞這麽大動靜……”
“大人?”
“哦!抱歉,麻煩你了,可以先去魔王軍襲擊的地方嗎?”
“啊?”雅蘭克愣了愣,搞不清楚李唯去那裏是為了幹嘛,於是確認道:
“大人,您確定?”
“嗯!”
雅蘭克完全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好的大人,抱歉,事發突然,我還沒來得及收拾一番,還請大人不要介意……”
“誒——!沒有這個必要!”李唯忽然打斷,擺手道:“其實,我還是喜歡你和埃文迪老師在一起時那種不著調的樣子,你一口一個‘大人’叫著,實在太尷尬了……”
“額……”雅蘭克的嘴角抽了抽,“我明白了,大…大人,如果要去的話,朝這個方向走,比較近些。”
雅蘭克指了指樹林深處。
“嗯,走吧!”李唯大步流星地朝著雅蘭克所指的方位走去。
“等等!我也要去!”這時,隊伍前方的一個小男孩忽然喊道。
男孩有著一頭標誌性的漂亮金發,李唯記得他的名字,叫作尤金。
就是這名字,總感覺在哪裏聽過啊……
“喂!尤金!”帶隊的埃文迪喝斥道:“你在幹什麽啊?還不快回來!”
“那為什麽伊茲卡就可以隨便出去?”尤金反駁道。
“我從來就沒有允許伊茲卡隨便出去過。”埃文迪繼續說。
“哼!”尤金不屑的“哼”了一聲。
見此一幕,李唯淡然一笑。“哼,小孩子啊……”
……
青灰色的濃煙緩緩升起,徐徐上升,逐漸消散於空中。
幾縷清風拂過臉頰,卷起一陣沙石粒,吹的人隱隱作痛。
一陣顛簸的搖晃過後,老托克緩緩地醒來。
眼前是一片朦朧的黑暗,隻能模糊的看見些許蔚藍色。
左耳一片雜亂,右耳卻隻有一片死寂的轟鳴。
那轟鳴聲不斷在腦中回蕩……
老托克目光呆滯,好似癱瘓般一動不動。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眼前的畫麵不再模糊,耳畔的聲音也逐漸清晰。
老托克感受不到知覺,他沒法挪動頭顱,隻能看見一片硝煙彌漫的天空。
微風吹動的聲音,痛苦慘叫的聲音,忙碌腳步的聲音,咒罵魔王軍的聲音……耳中雜亂的聲音正傳入腦海,老托克麻木的心情有所觸動。
漸漸的,老托克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不再搖晃,好似一片羽毛,穩穩墜入地麵。
雜亂的聲響有所減緩,老托克靜靜感受著自己的呼吸聲,以及一些……強烈的呼喚。
“大爺!大爺!你還好嗎大爺?”
李唯和考德湊到老托克麵前,默默注視著躺在擔架上的老人。
老托克的情況看起來十分糟糕,半條腿轟斷,包裹著紗布,縷縷血跡從中滲出。
右半張臉嚴重燒傷,皮膚潰爛,完全看不出人形。
還有一條胳膊……真不敢相信那竟然是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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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擔架上已經不成人樣的老托克,考德泣不成聲,數滴眼淚從這個男人的眼中滴落。
他哭得跟個孩子一樣……
雅蘭克站在不遠處,安靜地看著這一切,他默默低下頭,不忍心繼續看下去。
幾滴眼淚從男人的眼眶中流出……
安置傷者的擔架,還有幾十個……
“哭…哭…哭……哭什麽哭啊!咳咳……”老托克忽然咳嗽幾聲,心情越發的亢奮,“我還沒死呢!”
“嗯,嗯。”考德止住抽泣,強顏歡笑,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唉,你啊你……”老托克不爭氣地說,“算了,這樣也好,我也可以退休了啊……”
老托克歎息一聲,眼中的光芒逐漸暗淡,思緒不知飄往何處……
考德知道老托克是在安慰自己,於是十分配合的咧開嘴角,讓自己看起來歡笑。
但他哭得十分難看……
李唯靜靜的看著這一幕,沒有說話。
他的心情愈發的沉重。
他可以像個局外人一樣遠離這一切,不再幹擾這世間。
但他做不到。
廢墟中的哭泣聲沒有停止,不斷地響起,回蕩在耳邊。
李唯每走一步,就感受到一條無形的枷鎖,緊緊束縛著自己的身體。
李唯的呼吸越發的急促。
腦海中的記憶不斷的閃回。
眼前的畫麵飛速的迷離現實。
心髒“砰砰砰”的跳著,似乎隨時都會逃出胸膛。
靈魂仿佛脫離了身體,不知飄往何處。
李唯漫無目的的前行著,眼神中失去了光彩。
“哎呦!”
一聲喊叫,讓李唯的思緒收回,他因為沒注意,不小心撞到了一名路人。
路人是位衛兵,身材高大,體格壯實,看起來並未受到多大傷害,隻是目光有些呆滯。
李唯記得,他叫維爾,之前被雅蘭克指派出去尋找孩子。
“是因為襲擊所以趕過來了嗎……”李唯思索著。
一旁的雅蘭克聽到喊叫,注意到了雙目失神的維爾,有些詫異:“維爾?你怎麽在這?找到孩子們了嗎?”
李唯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時,腳邊忽然有著一些動靜,李唯低下頭,發現是三個愁眉苦臉的孩子。
帶頭的男孩捂著一條胳膊,額頭上殘留著淡淡血跡,眼中流露出一絲不甘。
另一個男孩整條手臂骨折,纏繞著繃帶,挎在脖子上,但臉上卻看不出有絲毫情緒。
最後一個女孩受傷最輕,隻是臉上布滿灰塵,眼神委屈的就好像要哭出來。
三個孩子,一個不少。
見三個孩子的傷勢不算嚴重,李唯頓時鬆了一口氣。
隻是……內心的枷鎖似乎更沉重了些。
“到底…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伊茲卡咬牙切齒地吼道,周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他還是支撐不住,淚流不止。
“伊茲卡……”
沒有人回答,哭喊聲不斷,唯有身旁的奧古斯注意到伊茲卡的情緒不對,安慰著。
阿特拉不停地擦拭臉頰上的淚水,她早已眼淚汪汪。
“是炸彈!”聽到少女的哭泣,老托克也是突然暴起,腦中回憶出來爆炸之前的片段。
“那幫該死的魔王軍!他們往城牆上布置了一枚炸彈!”
“炸彈,炸彈……”李唯仔細琢磨著這個熟悉的名詞,腦子有關的信息被一一喚醒,係統正在瀏覽他的腦海,汲取有關的知識。
“當時炸彈就放在那兒!我看到了!就在那兒!”
老托克歇斯底裏的吼道,他抬起一根手指,雙眼瞪圓著盯著城牆坍塌的方向,眼神中閃著精光。
那裏,堆滿碎裂磚石的廢墟之中,一片異樣的彩色光芒若隱若現,宛若螺旋般緩緩扭曲,似乎有什麽東西孕育而出?
隱約能夠看清楚幾道人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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