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章 這婚事必須要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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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圍觀之人悄聲議論,望向池宴行的目光裏滿是鄙夷之色。
    “果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池公子看著道貌岸然的,原來也是尋花問柳之輩。”
    “人不風流妄少年,更何況酒後亂性,這無傷大雅。”
    ……
    池宴行怎麽能容忍自己好不容易累積的好名聲毀在一個傻丫頭手裏?
    他義正言辭地辯解:“我池某人一向恪守禮規,潔身自好,怎麽可能對你一個傻子有那種心思?”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自己名義上的妹妹被人非禮,白景安也不好一笑置之。
    “我相信池公子的為人,定是這上腦的熱酒吃多了,醉酒無狀,才唐突了小妹。”
    池宴行被眾人數落得頭腦發熱,脫口而出道:“景安兄此言差矣,你可別忘了,你這傻子妹妹前幾日剛被送去了我大哥的床榻之上!
    此事別人或許不知道內情,你我卻是心知肚明。我就算是再好色,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賭!”
    白景安立即捕捉到了他話裏的信息,將他拽到一旁,正色詢問:“你此言當真?”
    池宴行一時衝動,現在是騎虎難下,也隻能如此撇清責任。
    一咬牙,斬釘截鐵:“若非她血口噴人,冤枉於我,此話我是斷然不會說的。否則風聲傳出去,我大哥豈不將責任全都歸咎到我的頭上,使得我們兄弟反目?”
    白景安再次試探:“我們一直以為,這都是謠傳!”
    “無風不起浪!我那當家母親三令五申,讓我等全都守口如瓶,可我們全都知道!這些時日,我大哥院子裏一直在熬藥,這藥味兒是藏不住的!他脖子上都長紅疹子了!”
    白景安的心頓時沉了下來。
    “多謝池公子如實相告。”
    池宴行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你可信了?這傻子如今怕是也已經被傳染了,我避之不及,這光天化日的,怎麽可能對她欲行不軌?”
    白景安點頭:“信,我一直都很欽佩池公子你的為人的,一場誤會而已。”
    轉身衝著白靜初嗬斥道:“池公子與你開個玩笑而已,你這樣小題大做的一通叫嚷,擾了我們吃酒的興致,還不快些回去!”
    白靜初見目的達成,自然不願久留,癟癟嘴:“走就走,壞蛋!”
    氣呼呼地便走了。
    出了這檔子事情,大家也沒有心情繼續吃酒。池宴行麵上更是掛不住,於是立即散了。
    這麽多下人圍觀,事情也瞞不住,白景安找到白陳氏,將事情如實說了。
    白陳氏與白靜姝一聽,頓時也心中一凜。
    “看來,此事是十有八九,婚事必須要退了。”
    白景安還想勸阻:“是不是等我祖父回來,由他出麵比較好?”
    白陳氏不假思索地搖頭:“等不得,你祖父滿心滿眼隻有白家的聲譽,將白家發揚光大。好不容易攀附上這樁親事,寧肯犧牲靜姝這個孫女,也不會退親的。”
    白靜姝點頭:“就是,在祖父眼裏,也隻有白靜初,我算什麽?”
    “那小妹你可想好了,退親之後,名節受損,可就再也尋不到這樣的好親事了。靜好近日議親,也隻尋了個四品副參領的門第。”
    白陳氏也心疼不已:“若是能與侯府攀親,我白家足可以再上一層樓,靜姝也一生顯貴。但凡這宴世子不是患了這種髒病,我都不會走這一步。”
    白景安更是老大不情願。
    白陳氏尚且心疼女兒,他對於這個半路回來的妹妹並沒有太多的感情。
    尤其是白靜姝這兩日的所作所為,令他心底裏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些厭惡。
    隻要能給白家帶來飛黃騰達,白靜姝犧牲一點又怎麽了?
    “這麽大的事情,好歹也要知會父親一聲吧,我們不好擅作主張。再說退婚勢必會得罪侯府,非同小可。”
    “他池宴清自己尋花問柳不自愛,還是我們的錯不成?”白靜姝委屈質問。
    “證據呢?我們總不好出賣池宴行,令人家兄弟生隙。”
    白景安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此事,白靜姝看在眼裏,也隱約猜度到他的私心。
    遲則生變,父親大抵也是這麽心狠吧?
    白靜姝堅持道:“這還不好說。母親去侯府的時候,帶上白靜初,就說她已經被染了不幹不淨的毛病。侯府一聽,自知理虧,還用得著咱開口退親嗎?”
    白陳氏略一猶疑:“法子是好,可萬一侯府驗身呢?”
    “侯爺夫人自己心知肚明,為了宴世子的名聲,她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就算是驗身,咱也不怕,我有法子。”
    瞧一眼白景安,怕他再推三阻四,附在白陳氏耳畔,壓低聲音嘀咕了幾句話。
    白陳氏抬起手來,杵著白靜姝額角:“你這丫頭,就是鬼點子多。那母親就依你,事成之後就叫人給白靜初驗身!”
    白靜姝攬著白陳氏的胳膊撒嬌:“我就知道,全天下就隻有母親你真心對孩兒好。”
    氣哼哼地瞪了白景安一眼。
    白景安沒吭聲,隻是覺得惋惜。
    父親與祖父煞費苦心,方才替她高攀上侯府。
    富貴權勢自不必說,她若是見到宴世子那一表人才,估計也要懊悔不已。
    怎麽就偏生是這種見不得光又無法醫治的髒病呢?
    辛夷院。
    白靜初等了一日,也沒有等來白陳氏去侯府退婚的消息。
    倒是林府來人了。
    說是林家小姨娘派人去寺廟上香,帶了一些素齋點心回來,特意命人送來給白景安與白靜初兄妹二人,聊表謝意。
    也就是說,祖父那裏消息已經帶到了。
    白靜初頓時滿懷期待。
    元山寺距離上京並不是很遠,頂多再有兩三日,祖父應當就會回京了吧?
    祖父回京之前,自己必須讓白陳氏退掉這門親!
    在利益與白靜姝的終身幸福麵前,白家一直難以取舍。
    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應當就是沒有同樣合適的退路。
    如今時間緊迫,自己就推波助瀾,讓她沒有後顧之憂。
    靜初窩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養精蓄銳。
    直到廚屋裏傳來米粥翻滾的香氣,方才起身,打開衣箱,從箱底翻出幾個瓶瓶罐罐。
    那是她昨夜三更偷偷潛入祖父藥廬,挑選出來的藥。
    取出一個紙包,趁著李媽與雪茶不注意,將裏麵的藥粉倒了些許進去。
    用過晚膳,剛交更,李媽二人就哈欠連天,服侍靜初洗漱之後,倒頭大睡,雷鳴不醒。
    府裏也逐漸寂靜下來。
    因為她試婚之事,府裏人都害怕她被傳染了花柳,人人避之不及,因此無人敢主動登門。
    勉強算是因禍得福,方便她夜半行事。
    靜初換上一身利落的裙裝,黑巾蒙麵,躡手躡腳地翻出角門,直奔古玩店風雅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