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門星域，作為寰宇皇朝星環領域中的二級文明。
    其疆域之廣、人口之盛，遠非昔日五角聯盟那些臨時拚湊的防禦圈可比。
    星域邊界線拉伸萬裏，邊防體係層層疊疊，一支艦隊若無特殊通道，哪怕高速推進也要數日才能深入腹地。
    但這一次
    僅用了半天時間，一支軍勢如山的艦隊便直抵其境。
    最先發現他們的，是卡門星域邊防線第十九巡防艦隊。
    艦長林戈當時還以為是哪一支流浪武裝誤入邊境。
    直到戰術光幕中那一整片金芒密布、帝徽高懸的艦陣緩緩映入眼簾，他的瞳孔猛然收縮！
    “快，快逐級上報！立即啟用一級聯絡頻段，通告星域高層。
    帝.......帝級艦隊入境！是寰宇皇朝，是他們來了！”
    ……
    信息如一道星火，瘋狂在卡門星域內部炸開！
    上報、比對、確認……
    僅用了短短三個小時，整個卡門高層便陷入震動之中！
    寰宇皇朝！
    這個名字幾乎像是某種天威之語，擊打在他們每一個人的神經深處。
    那是立於星海權力金字塔頂端的存在，是一級文明巔峰的象征！
    在寰宇皇朝麵前，所謂二級文明、五角聯盟，不過是螻蟻團體。
    即便強如卡門，二級文明中也不算差了。
    疆域萬星，但在那等巨擘麵前，也毫無反抗資本！
    “他們怎麽會來我們卡門星域？！”
    “我們近期並未在星門附近有大動作……”
    “難不成……之前那個致遠星的老頭子所言——竟是真的？！”
    星域議會廳內，十數位穿著華袍、身具卡門權柄的大人物們正沉聲討論，神色間浮現濃濃的忌憚。
    尤其是當寰宇皇朝主艦“神輝號”傳來身份驗證訊號。
    明明隻是一道普通的通告，卻讓整個卡門議會集體陷入沉默。
    “寰宇玄耀軍……這可是帝軍中的第一縱星團！”
    “還有那王使楚澤……寰宇王使？是冊封的嗎？”
    “他是不是那個……致遠星出來的楚澤？應該......應該是重名吧......”
    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
    有人想說點什麽，但話還未出口就噎了回去。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麽局勢就已經不是他們可以左右的了。
    “傳令——即刻對寰宇皇朝艦隊進行禮儀接待！”
    “……所有武裝單位停止鎖定，收起能量導軌，以最大禮儀規格接引！”
    “……各星港開放泊位，準備帝級艦隊停靠！”
    “……將卡門第一重會晤禮備調動至星域中樞。
    不要引起誤會，笑，記得笑！”
    ……
    不到一個小時，卡門星域便完成了從“防禦狀態”到“恭迎姿態”的徹底轉變。
    那是一種屈從於力量之下的虛偽，也是一種他們自以為聰明的應對方式。
    但他們不知道
    這場“迎接寰宇皇朝”的戲碼，正在被楚澤在整個艦隊陣列的中央靜靜看著。
    寰宇主艦“神輝號”艦橋之上。
    楚澤站於俯瞰台前，望著投影中卡門星域的調動畫麵，眼神冷冽如冰。
    他看見了卡門星域那群高層如何低聲下氣地調整措辭。
    如何諂媚般預設歡迎詞，甚至已經擬定了數份“資源上供意向書”。
    試圖在寰宇皇朝麵前表現出“親和共進”的姿態——
    真是諷刺。
    曾幾何時，他們不是也曾“笑著”派出聯合艦隊圍困致遠星？
    不是也曾“客氣”地逼他交出全部資源，交出權柄，交出星球的主導權？
    現在，也不過是將那副麵具又戴上了一次罷了。
    曜無塵站在一側，語氣平淡：“王使是否要接見他們？”
    楚澤收回目光，輕輕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讓他們上艦，帶著他們的誠意來。”
    曜無塵點頭，輕聲退下。
    片刻後，數艘代表卡門星域的高等迎艦緩緩靠近玄耀軍的外艦列。
    一道金紋虛門在主艦上緩緩開啟，迎接那些曾居高臨下，如今低眉順眼的來客。
    楚澤轉身，整理了一下衣角，隨手攏起皇權副印，負手而立。
    他一步一步，朝著主艦會晤廳走去。
    ......
    主艦會晤廳，流光拂頂，九階帝徽高懸其上，穹頂星紋宛若銀河倒掛。
    寰宇皇朝特級會晤廳的設計一向以“權壓諸天”為核心。
    站在這裏的人，不是天驕就是天命，唯有尊位之主可臨於上。
    而今日，這片象征帝權的殿堂之中，那位坐在至高之座的，卻並非任何一位寰宇皇朝的舊將。
    那是一個身著黑金勳紋戰袍的青年，身形挺拔，麵容冷峻，眉眼之間有種曆經風霜後的沉沉威壓。
    ——楚澤。
    他靜靜坐於首座，右手輕握著那枚代表皇朝王使身份的“皇權副印”，指節間的力道幾乎將其骨質壓出輕響。
    他的左側，是曜無塵與數位帝國親軍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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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側，則是致遠星隨楚澤一同而來的精銳高層。
    所有人，無一入座，皆恭立兩旁，氣氛凝固如鐵。
    而下方，卡門星域的高層代表團一行十餘人。
    麵色慘白，衣冠整肅，卻也無法掩飾他們內心的戰栗。
    他們記得——那一日，在致遠星的混戰中。
    一尊從天而降、周身黑紅交織的恐怖機甲如戰神降臨，將他們艦隊徹底碾壓，碎甲橫空，宛若神罰！
    他們也記得——那機甲持有一柄赤紅長刃，燃燒著龍火焰焰，宛如能劈開虛空的煉獄刑刃！
    事後他們調查過，這是楚澤的影焰。
    如今，他們從未設想操控者竟然是眼前這位……坐於寰宇帝座之上的年輕王使！
    “是他……”
    “天……我們到底招惹了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卡門星域掌權者之一、元議長艾雷斯的腿肚在輕輕發抖。
    明明已是星係級的實力，卻如墜冰窖。旁邊的卡門外務總長克羅維斯更是滿頭冷汗，幾次試圖開口都被身旁的人拉住。
    他們怕！
    怕說錯一句話！整個卡門星域的命運就被定下！
    楚澤的目光，正一點點地掃過他們每一張臉，仿佛能看穿他們骨子裏那些陰暗齷齪的心思。
    他沒有說話，空氣仿佛凝固了幾個世紀。
    直到，楚澤終於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宛如雷霆壓頂：
    “我以寰宇皇朝王使之名，問你們一句。”
    “卡門星域是否願意就此次事件，公開賠罪、補償致遠星，包括資源，領地。
    同時，交出全部參與圍剿的高層？”
    此話一出，卡門眾人幾乎要癱軟。
    哪怕他們早已有心理準備，但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是毫不遮掩的攤牌，直接將刀架在他們脖子上！
    “王使閣下！”
    卡門議會副席霍蘭·法雷克艱難地上前一步，試圖挽回。
    “我們願意賠償，願意道歉，但......但交出全部高層……這恐怕會動搖我星域的根本政體，不知能否......”
    “你覺得，”楚澤打斷了他，聲音如寒冰碎裂。
    “你們動搖我致遠星根基時，企圖滅亡致遠星之時，可曾考慮過這些？”
    法雷克的聲音一下子哽住。
    楚澤緩緩站起身來，周身殺意如墨浪翻湧。
    “趁我不在的時候，組織艦隊圍困致遠，好不威風！”
    “如今我回來了，要不要再拿出當初你倚仗的二級文明優勢？”
    “我不動你們整個卡門星域，已是因我心尚未死。”
    他步步走下王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卡門眾人的神經線上。
    “我不像你們！你們卡門星域不是所有人都應死。”
    “但我知道，你們這些高層，有罪！”
    ……
    主艦之外，卡門星域調來的星域主艦艦陣早已處於強製待命狀態，整個星域的外環通行被帝國封鎖。
    楚澤再度開口，語氣冷如霜：
    “我可以給你們一個選擇。”
    “第一，主動交出涉事指揮層、公開賠禮，並開啟與致遠星對話的補償談判。”
    “第二……我會以王使權限，聯合寰宇軍團，接管你們卡門星域的政體與軍控。”
    這不是兩個選擇。
    這是一道生死線。
    卡門眾高層麵麵相覷，再沒有人敢出言反駁。
    因為他們知道，今天坐在那帝座之上的人，有決定他們整個文明的生死權力。
    一個握有皇朝名印、執掌寰宇軍權、能讓整個卡門星域在一夜之間歸於虛無的真正星海之王！
    楚澤站定，最後看了他們一眼，冰冷道：
    “回答我——你們，選哪一個？”
    ……
    寂靜如墳。
    終於，卡門元議長艾雷斯撲通一聲跪地，老淚縱橫，顫聲道：
    “卡門……願賠罪認錯……”
    “隻求王使閣下……放過其他無辜的人！”
    ……
    這一刻，主艦之中，沉默流轉。
    楚澤緩緩閉上雙眼，仿佛那一身沉壓的怒火，終於在這一刻，有了一個落點。
    今日的他，要為那些曾死於卡門野心的人，討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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