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希望，都在未來！”
    “前往下一個未來吧！”
    “集三世的長處，在下一個未來相聚，我們最終會補全自身。”
    “我們會成就自我，也會超越自我！”
    “雖然同出一體，但因為各自的經曆不同，所以思想也不同。”
    “虛妄宮由地魂開始構建，由我完善它的形態，自你之後，它將承載三個時代的全部積澱，抵達下一個未來，交到我們手中。”
    當徐渡月徹底執掌虛妄宮的時候，冥冥中仿佛有一道低語在耳邊響起。
    至此，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既是先天生靈，又屬於人族——一切皆因他們的本尊本就是人族！他從天地元氣交匯中誕生，又因特殊的機緣，成為先天人族。
    “補全自身，超越自我……”
    “下一個未來……”
    當徐渡月知曉這一切時，他的雙眼一片模糊，內心更泛起了極為複雜的波瀾。
    他在虛妄宮中靜坐了整整百年時光，百年之後，徐渡月的雙眼才漸漸煥發出生機。
    他凝視著眼前這座由另外兩個“自我”打造的虛妄宮，口中一字一頓地說出堅定果決的話語：
    “我自當在此生求得超脫，何必苦等下一個未來！”
    “為何要把希望寄托在未知的來日？”
    “隻因為自身不夠完整嗎？”
    “即便我隻是一縷人魂轉世，也不願把希望寄托在下一個‘我’身上。”
    “更何況，下一個‘我’，真的還能算作我嗎？”
    八億年前的徐渡月望著前方，像是在與某人對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他原本近乎崩塌碎裂的心靈寄托之物中，正有一縷新的心靈感悟緩緩萌生。
    這一年，徐渡月已經六千三百多歲了。
    這一年，他舍棄了以幽都王化身的老者作為心靈錨點的舊念，轉而把仙皇、古帝，以及那不知多少歲月後的自我，定為新的心靈寄托。
    他心中隻剩一個執念：就在此刻，打破自身宿命，完成仙皇與古帝未曾實現的宏願。
    從這一年起，徐渡月的修行重新獲得了動力。
    他雖然沒有繼承仙皇與古帝的記憶，卻已經明晰了更高修為境界的脈絡。
    別小看這境界的認知，對徐渡月這般強者而言，前路境界的描述就如同指明方向的燈塔，剩下的不過是如何抵達而已。
    “武道境界分為後天、先天、宗師、大宗師、天人、神話、破碎、遊仙、真仙九階。”
    “古道的劃分倒也直截了當，僅以肉身枷鎖作為境界標尺。”
    “前六個境界無需多言，踏入古道七品後，肉身可稱為神體；若修行至古道第九境，便可尊為古神。”
    “古神需斷盡體內九道肉身枷鎖，若再進一步，肉身當可上撐青天、下化須彌芥子。最驚人的是，若古神肉身隕於世界之外，其龐大的生命精氣甚至能使隕落的肉身衍生出一方世界。”
    徐渡月在心底默默梳理著源自古代帝君傳承的古老修道知識，他打算從古老修道體係裏的諸多內容中汲取養分，以此來完善自身武道的境界理論。
    兩千歲那年，他借助扶桑木的深厚根基強行衝破武道極限，踏入了八品遊仙境的門檻。
    隻是在那時，他對八品境界的理解還頗為淺薄。
    在此後的三千年光陰裏，他耗費了大量的心血與精力，憑借著自己的智慧不斷去完善遊仙境的理論體係。
    “我的武道與古老修道體係存在相似之處。當古老修道體係修煉到九品時，修行者的生命精氣會變得無窮無盡。而且在古代帝君對古神境的描述中，還有古神隕落之後化身為小世界的說法……”
    “記得青丘族有三處禁地，青呍曾提及，這三處禁地是青丘族的根基所在。
    隻要禁地不被毀掉，族群就不會走向消亡。那麽是否可以這樣理解，這三處禁地其實是三位青丘古神隕落之後衍生出來的世界呢？”
    徐渡月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從七品境界開始，他就已經能夠掌控虛空的波動。
    別看他身上沒攜帶什麽珍貴物品，但他隨手劃開身旁的空間，裏麵蘊含的資源就足以幫助一個一無所有的小種族躋身於上位種族的行列。
    “古老修道體係的七品境，也隱隱觸及到了空間之力。隻是由於修煉者的肉身過於強韌，蒼茫人間難以承受古神全力施展力量，否則就會導致世界崩塌。”
    “八品古神已經能夠掌控大小如意之術。‘大小’雖說屬於變化的一種，但古神更側重於身軀的修煉，沒有太多時間去深入研究空間變化。
    而我的武道卻不一樣：八品時，所到之處就會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一方環境，甚至能在體內開辟空間，將真氣藏於其中，讓外人看起來仿佛取之不盡。
    再加上體內世界與蒼茫人間不斷交融，能夠汲取天地氣機，從而使自身日益壯大。”
    “如果到了九品真仙境，莫非需要完善體內世界？”徐渡月眉頭緊緊皺起，但他心裏清楚，這是一條必經之路。開道主之所以能夠節製一道，正是因為所有的理論都是他們在黑暗中摸索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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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武道既注重肉身的修煉，也注重靈魂的提升！”
    “古代帝君受限於所處的時代，對靈魂的探究不如如今完備。我曾經目睹過仙道的玄妙與無窮變化，深知魂靈也蘊含著龐大的潛力。”
    “仙道想要修煉陰神，需要曆經人間百態、閱覽萬卷智慧。
    等到積累足夠的閱曆或者曆經情緒的大起大落，陰神才能得到蛻變。
    陰神的能力，不僅僅體現在能在黑夜中視物、在幽冥中行走，更在於能對天地萬物產生玄妙的領悟。
    強大的陰神真人可以輕輕改變一絲風勢，就能讓山嶽崩塌。這既是極致的推演計算，也是對自然的透徹認知。”
    “陰神蛻變為陽神之後，這種能力更是被無限放大：陽神可以出入高天、洞穿幽冥，一念之間就能操縱大河逆轉、憑空升起山嶽。
    天宮中的宮殿並非虛幻，或許是天帝將一方龐大陸地升到高天所致。”
    “陽神之後便是元神天尊……所謂‘天’，就好似我九品時‘神合天地’的神奇視角。
    尋常的元神天尊隻能神合其族群所在的地方，而我可以神合整個蒼茫人間。
    這需要得到天地的認可，獲得這種認可的人，在其地界之中，稱‘神’也不為過——這便是‘元神天尊’之名的由來。
    每位元神天尊都有洞天福地，在其領地內，他們更像是天地的管理者……”
    徐渡月的眉峰越皺越緊。雖說他的武道境界確實已經達到了九品，但如果無法完善自身的武道理論體係，他的修為就將永遠停滯在這一層次。
    “武道竟至九品……”
    徐渡月口中發出一聲長歎，目光投向矗立在眼前的虛妄宮。作為同為開道主的存在，他深知在茫茫迷霧中開辟一條堂皇大道是何等艱難。不過相比之下，他還算幸運——畢竟還有兩條現成的道路可供參照。
    而更為古老的仙皇與古帝，才是真正在一無所有的混沌中，硬生生開辟出這兩條通天修行大道的先驅。
    “可這，僅僅是九品的道路……”
    “在獲得仙皇與古帝的部分記憶傳承後，我才知曉，這蒼茫人間的至高境界遠不止九品。至少幽都王曾經告訴我的話，是確鑿無誤的。”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世間的修行境界共有十一品之多。”
    “九品之上，是如牛守、馬守那般的修為層次。他們掌握著一方世界的核心權柄，在這種境界之下，一言一行都有完整的世界相隨呼應。”
    “鎮守十六幽冥鬼門關的牛守與馬守便處於這一境界，但整個幽冥域中，絕對不可能隻有這二人達到這種境界。”
    “那奈何橋上的孟婆……也應當在這一之列。”
    “更關鍵的是，連幽冥域中都有這等十品境界的無上存在，天宮之中又怎麽會沒有呢？”
    徐渡月麵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意。盡管他已經堅定了道心，但眼前亟待突破的困境，卻絲毫沒有減少。
    他始終沒有忘記與天帝定下的十萬年之約。
    還記得天帝上一次出手時，幽都王就曾經說明：他們之間的因果已經兩清。
    九萬年後的那場約戰，如果自身實力不足，如今人族如繁花簇錦般的興盛景象，不過是曇花一現。甚至連他自己，恐怕都會被天帝徹底抹除！
    “九萬五千年，需要為武道再開創三個境界……”
    徐渡月收斂心神，感受著體內翻湧的強大力量——這股力量本是如此浩瀚，足以令人自傲。但他從未忘記，當年在天帝手下，自己連一合之敵都算不上。
    “或許，是時候放下仙道與古道了！”
    “不，並非放下，而是將這兩條道路徹底融入自身武道，化作成就大道的底蘊！”
    不知靜坐了多長時間，徐渡月眼中逐漸浮現出堅定之色。
    仙道與古道雖都極為強大，卻終究不是他所追尋的屬於自己的道路。
    他的時間和精力都極為有限，在九萬五千年的漫長時光裏，最多隻能專注於自身武道的開拓與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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