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稀有橡木桶威士忌的醇厚與某種異域香料的淡雅，灰橙色的燈光從頭頂灑下，卻讓酒館的光線略顯昏暗。
    h先生坐在最隱蔽的卡座裏。
    他的深色西裝做工頂級，裁剪得如同第二層皮膚般的，在昏暗中勾勒出他修長而有力的身形，西裝的紐扣，是用不知名的深海黑珍珠打磨而成，在偶爾的光線下，閃爍著幽冷的光。
    上層區的酒館被布置得高雅，但大多數是為“工作者”準備的。
    在那些名流權貴眼中，這是沒有品位的地方，他們可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們要的是與眾不同
    但就是這麽一個“下檔次”的地方，卻有著三個“上檔次”的人。
    除了h先生外，還有兩位男士也在場。
    “先，先生，我，我”
    一位大腹便便的老年人跪倒在地上，嘴唇哆嗦，瞳孔擴張，惶恐的看著他麵前的兩人。
    陳先生坐在桌子上，頭發梳得幹淨整齊，麵容年輕俊朗，帶著半框眼鏡，脖子下穿著麵料質感極佳的白色襯衫，一副溫和的笑容。
    “局長先生，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選擇就擺在您麵前。”
    他將麵前小桌子上的三枚籌碼，緩緩推向老者一枚純金、一枚深銀，還有一枚布滿斑駁的鐵鏽。
    “三枚籌碼，三條路。你的選擇，決定你和你那位……我聽說今年剛滿十八歲，非常漂亮的小女兒，未來的命運。”
    老者一聽，身體止不住的微微發抖。
    這位在聖耶若寧城的政治圈裏跺一跺腳也能震顫幾分的人物，此刻卻像一隻被困在牢籠裏的老鼠，臉色煞白，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身體微微顫抖。
    然而，陳先生並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繼續道
    “這枚金色的。一份禮物，足以洗白你所有的過去，讓你和你的女兒過上天堂般的生活。”
    他語調輕鬆，仿佛在談論天氣，“唯一的‘小代價’嘛……”
    陳先生稍微停頓，那雙隱匿在陰影下的眼睛，仿佛透出一絲玩味的光，“需要你在兩個月後的今天，將上層區完全封鎖，不能讓一隻蚊子飛出去。”
    老者的呼吸猛地一滯，瞳孔瞬間放大，身體像被電擊般抖了一下。
    陳先生對此毫無反應，反而饒有興致地拿起那枚深銀色的籌碼，在指尖輕輕轉動，讓其在昏暗的光線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再來看看這枚銀色的嗯，這個選擇可能更‘仁慈’一些。你和你的女兒，都能平平安安地活著，過上富足而平穩的生活，無病無災，無驚無險。”
    他笑了一聲，帶著點兒促狹，“隻是，你所有的‘秘密’。包括你這些年那些不為人知的發家史，那些踩著別人屍骨爬上來的手段……我會以我的方式，在明天早上，把它們全部公布於眾。當然，我保證你不會因此入獄。”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輕柔，卻也更加惡毒，“隻會讓你身敗名裂，一無所有。在聖耶若寧城，這可比入獄……有意思多了，不是嗎？”
    酒吧裏很安靜，隻有輕柔的爵士樂若有若無地飄蕩著。
    侍者們訓練有素地保持著距離，仿佛對眼前的一切充耳不聞。
    “至於這枚鐵的。”
    陳先生把那枚鐵籌碼推到老者麵前，指尖輕輕一勾，示意他看清楚，
    “它代表著，你和你的女兒，明天早上會在聖耶若寧城的中央公園‘相遇’。以一種……非常具有視覺衝擊力的方式。當然，你的秘密，你的財富，都將隨著你一起，徹底消失。不留痕跡，人間蒸發。”
    說是選擇，但實際上老者別無選擇。
    原本高高在上的政府高級官員，卻不得不做出如此屈辱的選擇。
    他抬起頭，向坐在最後方的h先生投去求助的目光，卻隻得到一個惡魔般誘人的微笑。
    “你你們封鎖上層區到底想要幹什麽，這，這可是”
    陳先生手中把玩著那枚金色的籌碼，指尖輕巧地將其拋起，再穩穩接住，動作隨意而流暢，
    “您不需要想太多，隻是有個小小的‘儀式’需要舉辦。不用擔心，事成之後，你將得到一份來自‘帝國總政府’的委任書，您不需要在意這裏的權貴們，因為您不會再和他們有所接觸。”
    老者冷汗直冒，中午吃的豪華午餐在胃裏翻湧，像是要吐出來一般好一會過後，他乞求般的朝著陳先生手中的金色籌碼走去。
    “無比明智的選擇。”陳先生微微一笑，接著，便叫來兩名美麗的傭人，攙扶著老者離開，“希望您玩得開心。”
    老者離開後，卡座裏再度陷入沉寂。
    陳先生微笑著坐回桌子上，他名叫陳一，職業不詳，在一次意外和h先生相遇後，h先生對他很滿意，於是邀請他加入自己。
    “h先生，要繼續喝一杯嗎？”
    陳一笑著舉起一杯酒，表情淡然，就像剛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罷了。
    沙發上，h先生的上半張臉被巧妙地隱匿在光影與某種無形的界限之後，像是被無數交錯的線條虛化，隻留下一個模糊而深邃的輪廓，令人無法窺探其真實情緒。
    他站起身，薄而有型的唇角此刻正勾勒出一個半弧——那不是簡單的微笑，而是帶著一絲孩子氣的頑劣，卻又深藏著足以吞噬一切的純粹之惡。
    “嘿嘿，你可真是個‘壞東西’。不用了，我今天心情很愉快，可要快點回去~”
    兩人慢步走出酒館。
    陳一看著身旁，突然問道“h先生，您最近的行動似乎有些頻繁。”
    h先生笑了笑，摸了摸成熟卻不顯老成的下頜線，“嗯有那麽明顯嗎？嘿嘿，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呢~神降會那群家夥，動作還是挺快的。
    ‘情緒’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
    他語氣調侃，卻沒有絲毫被看破的窘迫。
    反而有玩味的意思。
    陳一露出略微驚訝的表情，“這麽快？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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